顧素寶垂下了眼眸，沒說話。

天知道她有多喜歡秦戰，說斷了，哪是那麼容易的。顧震心疼的拍拍她的背，說道“你別嚇唬孩子。”

情這一字有多害人，蘇梅自己不是沒體會的，她看了眼顧震，難得軟了語氣說話“我如果不現在斷了她的念頭，才叫是在害她，你知道我們家從小與沈，秦三家交好，但爲什麼這次他們都沒出手嗎？”

“因爲……正是他們聯手起來欺我顧家，你爸以前曾涉黑的證據也是秦家翻出來的，事情發生後，我曾去求過秦家，我跪在他們家面前，什麼條件我都願意答應，我知道她喜歡若微，想叫她當孫媳婦，所以我說……”這是她一生最大的屈辱，她別開了視線，“只要秦家肯出手，我願意叫你與秦戰簽字離婚，可秦老太太拒絕了我，並斬釘截鐵的笑我天真，說，她想要你們離婚有千百種辦法，還說，你以爲顧家爲什麼會鬧到今天這地步？這不就是很清楚的在告訴我，如果沒有沈秦兩家聯手，顧家絕不至於陷入今天這地步嗎？！”她說到最後一句，是充滿憤恨的。

“在離開秦家的時候我看到了楊素與張慧那女人，倆人親密的牽著手，我親耳聽到的，張慧衝著楊素，一口一個親家母的喊。”因爲憤怒，蘇梅的表情有些扭曲“我說的這麼白，你總該明白了吧？”

顧震臉色鐵青，天曉的他花費了多少力氣才忍住了叫妻子住嘴的衝動，因爲他很清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照眼下的局面來看，秦家明顯是棄了素寶的，而就這事件過去而論，倆家也絕無可能恢復到以前的交好，顧素寶與秦戰也算是——完了。

倆人都看著顧素寶，從頭聽到尾，她的臉色都一直很平靜，沒有他們想象的悲傷與難堪。

“顧小姐，時間到了，請別叫我爲難。”外邊的人又進來催促。

顧素寶衝他抱歉的點頭，回過身對顧震與蘇梅道“爸，媽，你們放心吧，其實，早在家裡出事前我就與秦戰協商好了要離婚的，若不是家裡這事，我們……應該已經簽字了。”

——從顧家裡出來，顧素寶疲倦的靠著車窗，靜靜的看著顧家從視線裡，越行越遠，直到消失。

“姐。”同行而來，卻沒能進去探望的蔓靜忍不住喚了她一聲。

“我沒事。”不想讓人擔心，顧素寶低低聲的迴應她，“只是覺得有點難受。”曾幾何時，顧與秦是多麼的要好，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低下頭的時候，她瞥見無名指上的戒指，很漂亮很漂亮，漂亮的讓她恍惚，讓她想起他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多想他，想到幾乎出現幻覺。

可從顧家出來時，她很清楚的意識到了，他與她，註定只會是分離。其實就算沒有顧家的事，自己與他，又何嘗會有好結果呢。

忍住了泛酸的眼眶，她移開了視線。

由沈家的檢察官作爲起訴方，顧敘的案件在拖了大半月後，終於於今日在法院開庭，顧素寶從公司的會議上離開，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法院聽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