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了，顧素寶淚眼汪汪的從鏡中擡起朦朧的眼，對上他時，他亦不躲不閃，她呆呆的眨了兩下眼，然後仿若沒見著一般，開水，低頭，洗臉，然後搖搖晃晃的出去，嘴裡嘀咕著“都醉糊塗了呢……連幻覺都出現了。”

秦戰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要喝水嗎？”

他這一問，顧素寶才覺得，好渴，立即點頭。

他出去倒了水回來，她已經枕著手躺倒在了牀上，他也不叫她，直接在牀邊坐下動作輕柔的將她扶起，把水杯湊近她脣邊。

她咕嚕咕嚕，大口大口嚥下，朦朧的眼看了他一眼，往他懷裡蹭，笑嘻嘻的喊著他的名“阿戰阿戰。”

一聲聲，一遍遍，一句句的砸在他的心頭。

她喊，他應。

她從笑嘻嘻的聲線，到悲傷無比的痛苦哭聲。

“阿戰，我好難受，好難受……”她痛苦的不停的低喃著，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他說，“我知道。”

顧素寶欣慰的笑，從他懷裡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他，忽然湊近，在他脣上親了下，很頑皮的笑嘻嘻，“你知道我爲什麼難受嗎？那你說呀，我爲什麼難受……”

他伸手挽住她的腰，以防她搖搖晃晃的摔下去“因爲喝醉了，頭痛？”

“頭痛，好象是有點呢……”她說完，表情神秘的說“但還有噢。”

“還有顧敘，顧盛，爸爸。”

“啊，是噢……”仿若想起什麼一般，她像孩子一樣坐在他面前，掰著手指數著“還要救大哥出來，還要找到二哥，還有要見到爸爸，我要告訴他，我保護住了顧氏，素寶沒有讓他失望……”她念唸叨叨的說了許多，最終一臉茫然的看著秦戰“可是，可是還有什麼呢……爲什麼我這裡空空的，好痛苦。”她指著胸口，茫然的拿手捂著腦袋晃了下。

秦戰伸手，略帶剝繭的拇指滑過她白嫩的肌膚，擦去那滑下的眼淚，“素寶，你恨我嗎？”

顧素寶表情困惑的瞧他“你？你是誰呀？”低喃了半響她纔像是回神了般，說“噢，你是秦戰，是秦戰，不對，秦戰纔不會這麼溫柔呢，我都哭了，我這麼沒用，秦戰應該是鄙視的瞧我，罵我沒出息纔對。”

“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努力了。”顧素寶不停的低喃，感覺到他熱呼呼的暖意，往他懷裡埋首去，小手攥著他的衣袖“你告訴他，我很努力了，我沒有哭，那麼多人在指指點點，那麼多人在背後罵我，我都聽到了噢，可我沒有哭……”

她的聲音逐漸小了去。

他的大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就如小時哄她睡覺一般。“很快就結束了。”

“唔……”懷裡的人兒忽然含糊不清的嘟嚷了聲，她說“我不怕其他人怎麼看我，我在意的……是秦戰。”

——“該死的傢伙，耍得我團團轉就算了，八百四十塊車費啊啊啊啊！你見過打車這麼多錢的嗎？沒有吧沒有吧？！”

“那個人是誰啊？”顧素寶眨著眼，好奇的衝她問道。

“是……”蔓靜正欲脫口而出，卻猛的意識到什麼，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反正就一混蛋。”氣呼呼的在沙發坐下，她仰頭大口大口的喝水，“氣死我也。”忽然她想到了什麼，第七次問道“對了，姐，你昨晚回到家沒發生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