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自己孃親帶來的消息,藍欣兒心千迴百轉
臧鰲是什麼樣的人,藍欣兒自然也聽說過,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呆在皇宮裡卻依然禍從天降
她該怎麼辦藍欣兒一時沒有出聲,而是看著鏡子的自己怔在了那裡。
看著自己寶貝女兒發呆的模樣,溫娘心急如焚的同時,更是擔心不已,趕忙開口道“欣兒,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娘這世沒有過不去的坎,我們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溫娘柔聲安撫著,很怕藍欣兒被嚇傻了一般。
“娘,你不必擔心,這點承受力我還有的。”藍欣兒突然勾脣一下,開始繼續梳理著頭髮。
藍欣兒的話讓溫娘稍稍放心了一點,但一想到臧鰲,溫娘依然忍不住擔心,“欣兒,我聽說,西齊我們東楚要強盛,若是那個臧鰲跟皇要,要你的話,我擔心皇會把你給他。”儘管溫娘萬般不願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溫娘不得不正視這種事情,猶豫之下,還是當著藍欣兒的面說了出來。
“娘,若是那臧鰲真是衝著我來的,我毫不懷疑,皇一定會把我送給他”藍欣兒的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燕鳴軒從來沒有真心喜歡過她,更沒有把她當成他的妻子,她是她太后姑姑的一顆棋子,若是有人幫他把她這顆棋子拔了,燕鳴軒一定求之不得
“欣兒,那我們該怎麼辦”聽了藍欣兒的話,溫娘更著急了,燕鳴軒可是皇帝,他若是同意的話,還能有誰敢說一個“不”字,更何況,她昨晚聽藍致紳的意思,太后似乎並不反對,但溫娘不敢把這件事告訴藍欣兒,她怕她傷心。
親爹爹親姑姑爲了他們自己,一而再地把藍欣兒當成了墊腳石,溫娘想想心痛,但她卻無力改變什麼,能做的只是把這件事提前告訴她,讓她來想辦法。
溫娘向來知道自己的女兒聰慧無雙,這世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她的,她相信這一次她也一定能逢兇化吉
溫娘心做著自我安慰,靜靜地等著藍欣兒開口。
片刻後,藍欣兒看著鏡子的溫娘突然問道“娘,你說,我和藍翎相,誰長得更漂亮”在藍欣兒看來,臧鰲根本沒有見過她本人,他得了她的畫像來尋她,那麼他是衝著她的容貌來的,既然如此,那好辦多了。
聞言,溫孃的第一反應便是當然是她的女兒漂亮,藍翎那個小踐人怎麼能跟她的女兒相但細細品味之後,溫娘很快便明白了藍欣兒的意思。
“欣兒,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這禍水引到那個小踐人的身去”溫孃的眼頓時亮了一分,覺得這條主意甚妙
雖然溫娘一直不承認藍翎藍欣兒長得要漂亮,但此時此刻,她卻承認了這種事實,心甚至有些慶幸,幸虧那個小踐人長得她的女兒還漂亮,這樣一來的話,足可以轉移那臧鰲的視線
在溫娘看來,男人這種動物,有幾個不喜歡美色的誰會放著更漂亮的不要而選一個差的除非他的腦袋有問題
那臧鰲竟然因爲藍欣兒的一幅畫像來尋她,那一定是貪圖她的美色,既然如此,給他找一個更漂亮的,那他不自動放棄了藍欣兒
還是她的女兒聰慧溫孃的心慢慢地放了下來。
藍欣兒陰陰地笑了笑,眸甚至帶著一抹自鳴得意,“那藍翎不是自命清高,巧舌如簧嗎那倒要看看她怎麼應付這個足可以做她爹爹的男人”
“欣兒,如此的話,豈不是便宜了那個小踐人那臧鰲看了她,一定會好吃好喝地寵著她,哪裡會給她一點罪受那你哥哥的仇豈不是沒法報了”溫娘頓時又些不甘心,覺得這樣的話,便宜了藍翎,根本沒有達成她們原先想的讓她“生不如死”的目標
“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那臧鰲把她帶去了西齊,新鮮勁過去了,我們再暗做點什麼,保證讓那個小踐人生不如死”藍欣兒含笑的眸劃過一抹陰狠,在她看來,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美貌,是一股新鮮勁,等這股新鮮勁過去了,這個女人不是被棄之如敝屣是被束之高閣,到那個時候,她們再動手也不遲。
雖然這與她之前的計劃會有所差池,但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只有保住了自己纔能有得到他的機會,否是的話,一切都是空談,爲此,她寧願便宜了藍翎,寧願爲了躲避這場災禍來改變她多日的計劃。
溫娘點了點頭,覺得藍欣兒說得有理,男人都是那樣,喜新厭舊,時間長了,自然膩了,到那個時候,再動手也不遲。
“欣兒,那我們怎麼把這禍水引到那個小踐人的身去”溫娘問道,她覺得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藍翎在寒王府裡,根本不出來,那個臧鰲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她。
“娘,這個你不用操心了,我自有辦法。”藍欣兒胸有成竹,心早已有了計較。
看著藍欣兒自信滿滿的模樣,溫孃的心徹底放了下來,臉也隨即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那好,那好,我昨夜擔心得一、夜未睡,這樣我放心了。”
“娘,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不會有事的。”藍欣兒說著,繼續梳著頭髮。
“好,那我回去了,你有什麼讓娘幫你做的,派人去只會一聲,娘一定幫你做到”溫娘不忘叮囑了一句,她知道藍欣兒在宮裡,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著她,有些事做起來並不是特別方便,而她不同了,她是丞相夫人,府裡她一個女主人,她想做什麼事情都方便得多。
“娘,我知道了。”藍欣兒笑了笑,她當然有用到她孃的時候,只是時機未到。
隨後,溫娘快速離開了藍欣兒的景雲宮,回了藍相府。
驛館
臧鰲一身絳紫色蟠龍錦袍,頭戴紫金冠,負手而立,站在碧湖邊。
這碧湖是驛館的一個人工湖,湖面雖不大,但也是碧波盪漾,波光粼粼,湖邊綠柳低垂,隨風飄蕩,一片美景。
一陣風吹來,衣角獵獵飛揚,臧鰲依然身姿筆挺,不動如鬆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了過來,片刻後,羅雲來到了臧鰲的身後,手拿著一個畫筒。
羅雲是臧鰲的貼身侍衛,二十來歲,幹練而老成。
“王爺,有人又給您送了一幅畫。”羅雲把畫筒捧在了手裡,他之所以用一個“又”字,那是因爲他很清楚在二十多天前,有人給自家王爺送過一幅畫,自從之後,那幅畫成了自家王爺的寶貝。
臧鰲慢慢地轉過身來,濃眉虎目,黝黑的面龐,幾縷黑鬚,此時雖然面沉如水,但隱隱透著一抹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隻潛伏在草叢裡的獅子,隨時準備著把他看的獵物撲倒
“誰送來的”臧鰲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暗啞,乍一聽有一股涼颼颼的味道。
“據守門的那名侍衛說,是一名男子把這個畫筒交到他的手,指明要交給王爺,之後快速離開了,他並沒有透露他的身份。”羅雲答,緊接著又道“王爺,那人會不會有什麼企圖”
這讓羅雲不得不懷疑這件事情的蹊蹺,自家王爺之前得到的那幅畫像也是一名不明身份的男子送的,而今日竟然又有一名不明身份的人給王爺送畫,他們是同一個人嗎他們想幹什麼
聞言,臧鰲眼簾低垂了一下,瞬間便又擡起,目光如炬
“誰敢算計本王,那他是找死”臧鰲冷哼了一聲,迄今爲止,敢算計他的,早已去閻王爺那裡報到去了
“王爺說得極是,但屬下覺得還是小心爲。”羅雲當然不懷疑自家王爺的實力,但他更相信小心使得萬年船
臧鰲沒有出聲,而是看向羅雲手的畫筒,眸光微閃了一下,道“回房”
說完,臧鰲快速往他暫住的房間走去。
“是”羅雲自然明白自家王爺的意思,緊跟在了後面。
很快,羅雲跟著自家王爺進了房間,關門窗,這才把畫從畫筒裡拿了出來。
羅雲仔細聞了聞,開口道“王爺,這畫沒有問題,是一幅普通的畫。”
“展開”臧鰲眸光落在羅雲手的畫卷,吩咐道。
“是”羅雲把畫放到桌子,慢慢展開。
隨著畫卷的展開,羅雲已經把目光看向了自家王爺,見自家王爺臉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驛館周圍原本有多方眼線,很快,有人又給臧鰲送了一幅畫的消息燕驚寒藍巧鳳慕容笑塵便全都知曉,但這幅畫的內容卻不得而知。
畫已經到了臧鰲的手,想從他那裡得到有價值的消息,似乎已經不太可能,爲此幾方不約而同在京城裡尋找畫那幅畫的人。
然而,在幾方得到線索,說那幅畫是出自街頭一個常年賣畫之人的手時,那人卻突然暴斃而亡,而且沒有人知道他之前見過什麼人,畫過什麼畫,事情愈發變得撲朔迷離
這一日晚,凌霜和凌露在她們自己的房間寢,凌露雙手墊著頭,看著帳頂,了無睡意。
“姐,你是不也沒睡著”凌露轉過身,面對著凌霜的方向,她聽著她姐姐的呼吸聲,知道她應該也沒有睡著。
原本藍翎是給凌霜凌露一人一間房,但凌露從小和姐姐睡一間屋子,她不願意和姐姐分開,硬賴在了凌霜的房間裡,藍翎見凌霜並沒有意見,便由了她,讓人在這間屋裡擺了兩張。
凌霜輕輕“嗯”了一聲,她心有事自然也睡不著。
“姐,你說,臧鰲又得到的那幅畫到底畫的是什麼”無憂宮早已得到了消息,消息與燕驚寒得到的一般無二,無外乎是臧鰲得到了一幅藍欣兒的畫像,他是爲了見藍欣兒纔來的東楚,但臧鰲再次得到的畫,無憂宮卻沒能打探出來畫的內容到底是什麼,這讓凌露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我也不知道。”凌霜翻了個身,心有些煩躁,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姐,你說,那幅畫會不會是小姐的畫像”凌露抿了抿脣,還是把心的猜測說了出來。
“爲什麼這麼說”凌霜聽了凌露的話更是一陣心煩意亂,再也躺不下去了,快速坐了起來。
“我猜的。”凌露吐了一下舌頭,接著道“姐,你想呀,藍欣兒若是知道了臧鰲是衝著她來的,她會坐以待斃嗎她那個人那麼陰險,而且天天肖想著王爺,她肯定會藉此機會把臧鰲的目光轉移到小姐身,小姐本來長得她漂亮,臧鰲看了小姐的畫像肯定把她忘到了一邊,如此一來,她既可以讓自己脫困,又可以害了小姐,豈不是一舉兩得”
凌露想到的,凌霜自然也早想到了,這也正是她所擔心的地方,凌霜一時沒有出聲。
“姐,我們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小姐”凌露又問。
“這隻我們的猜測,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暫且不要說。”凌霜說著下了,來到衣櫃前,打開拿出了一套夜行衣。
“姐,你要幹什麼去”凌露瞬間坐了起來。
“我去驛館打探一下,你睡你的覺。”凌霜快速把夜行衣穿好,把頭髮綁好,戴面巾。
“姐,我和你一起去”凌露說著要下。
“不行你留下”凌霜說著往窗口走去,來到窗戶後面,凌霜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回頭,對凌露道“若是我沒有回來,你好好留在小姐身邊。”凌霜說完一個飛身躍出了窗戶。
“姐”凌露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沒有顧得穿鞋子,凌露快速奔到了窗邊,已經沒有了凌霜的身影。
凌露愣了片刻,趕忙套外衣和鞋子,快速奔出了房間。
這幾日,燕驚寒都是在書房呆到很晚纔回房間寢,藍翎本想在書房陪著他,但他總是讓她先回去休息,藍翎無法只能在房間裡等他。
這一日,一直到了子時,藍翎才聽到了院子裡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藍翎快速放下手的書,站了起來,拉開門,快速出了房間。
新月如勾,灑下一院的清輝
微風習習,帶著滿院的清香
藍翎如墨的秀髮披散在肩,在盈盈的月光下,隨著藍翎輕快的步伐翻飛舞動,輕盈歡快
如蝶似翼,如夢似幻
看著藍翎快步而來的身影,燕驚寒冰冷的鳳眸早已覆了一汪柔情,停下了腳步,伸手了雙手。
藍翎抿嘴一笑,快步奔進了燕驚寒的懷裡,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身。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休息”燕驚寒把藍翎擁在懷裡,聞著她的髮香,問道。
“你沒有回來,我睡不著。”藍翎小聲地說著,她說的本來是實情,她已經習慣了每天睡在他的懷裡,他不陪著她睡,她總感覺太大了,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而且聞不到他身的松竹清香,她總感覺心裡空空的,藍翎從沒有想過,她會對一個男人依戀到這種程度,她的骨子裡也是一個小女人。
燕驚寒寵溺地笑了笑,放開藍翎,牽著她的手往房間走去。
進了內室,藍翎主動幫燕驚寒寬衣,燕驚寒自然不會拒絕。
二人躺到了,藍翎窩在燕驚寒的懷裡,等了片刻,已經不見燕驚寒有所動作,不禁擡頭看向燕驚寒,見燕驚寒已經合了眼簾。
藍翎早看出來這幾日燕驚寒心有事,因爲這幾日他不但到很晚纔回房間,而且連夫妻之事都一併沒了,這跟他前幾日的如飢似渴形成了鮮明的對。
難道是因爲那個臧鰲突然來了別有所圖的緣故藍翎猜測著。
燕驚寒和凌霜凌露都沒有告訴藍翎臧鰲手有兩幅畫的事情,爲此,此時藍翎並不知道臧鰲是爲何而來。
聽著燕驚寒的呼吸聲,藍翎知道他還沒有睡著,便開口道“夫君,有什麼難題,你說給我聽聽好不好,說不定我能幫你想到辦法呢,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還頂一個諸葛亮呢,再說,我一點都不認爲我只是一個臭皮匠的水準。”
“諸葛亮是誰”燕驚寒睜開了眼睛看向藍翎,聽藍翎的意思,那個諸葛亮似乎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但他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一本書裡的人物。”藍翎趕忙笑著道,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在撒謊,諸葛亮雖然是歷史人物,但也是小說裡的人物,這樣說,雖然有點耍滑,但誰叫她還沒有想好怎樣把她穿越的事跟燕驚寒說呢
不過燕驚寒並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這讓藍翎鬆了一口氣。
“也不是什麼難題,只是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心又總感覺有一件大事將要發生,有一種無法掌控的不安。”燕驚寒笑了笑,把藍翎往懷摟了摟。
“什麼叫沒得到準確的消息你說的是臧鰲來京的目的嗎你得到的消息是什麼”藍翎頓時抓住了一個重點。
見藍翎已經如此問了,燕驚寒便把臧鰲得到兩幅畫的事都跟藍翎說了一遍。
聽完,藍翎不由地想到臧鰲後面得到的那幅畫可能跟藍欣兒有關,若真是藍欣兒做的,那麼後面那幅畫八成是她的畫像因爲她在藍欣兒的眼看到了不止一次的殺機,她應該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舉兩得的機會。
“夫君,若臧鰲真是衝著畫像而來,最壞的打算也是他看了我的畫像。”藍翎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他是在找死”燕驚寒自然也想過了這種可能,鳳眸頓時劃過一抹殺氣,若臧鰲真敢來搶他的翎兒,他一定把他剝皮抽筋
藍翎笑了笑,緊緊摟著燕驚寒的勁腰,“他如果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我讓他滾著回他姥姥家”
燕驚寒寵溺一笑,收緊了手臂,“不管他有沒有打你的主意,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沒有我陪著你,你不要獨自出府去。”
“好。”藍翎沒有意見,她對京城已經很熟悉了,再說她也沒有逛街的習慣。
凌霜快速來到驛館圍牆外面,翻牆而入,藉著月光直奔臧鰲住的院子。
在臧鰲一行人到達京城之前,凌霜已經進驛館踩過點,爲此,她對驛館的佈局並不陌生。
驛館裡並沒有多少巡邏的侍衛,很快,凌霜順利地來到了臧鰲住的院子外面,凌霜一個飛身了一棵靠院牆的大樹,朝院子裡看去。
見,院子里正屋的門前站著四名侍衛,四人似乎都在打著瞌睡,正屋裡已經沒有一點亮光,顯然臧鰲已經睡下了。
凌霜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一個飛身進了院子,快速來到那四名侍衛的身後,一揚手,一包藥粉落下,四人快速癱倒在了地,凌霜隨即輕輕推開房門,進到了房。
凌霜快速在外室環顧了一週,很快發現了一個畫筒,快速拿起後,沒有片刻猶豫便出了房間。
然而當凌霜出了房間,剛想飛身屋脊,頓時見一陣燈火通明,數百名手持火把的侍衛從天而降,把她團團圍在了間
看著眼前的情形,凌霜知道,她已經落入了臧鰲早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