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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越來越近,而且其中還摻雜了紅袖和霧風的聲音,斷續的話語裡似乎是在勸阻吵鬧的人不要硬闖,可終究是沒有什麼效果。
因爲屋內的蘇穎棠和南宮瑾煜,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人就在門外了。
前來大喊大叫的不是別人,正是蘇穎棠的大娘,此時她喊得撕心裂肺,哭腔中帶著悲鳴,令聞者動容。
然,南宮瑾煜卻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並不在意門外的人喊得有多麼地悽慘,他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動搖。
“霧風,怎麼回事?”黑著臉,南宮瑾煜對著門外的人沉聲地問了一句。
“啪”!“砰”!
門迅速地一開一合,霧風的身影剎那間就來到了兩人的面前,恭敬地抱拳作揖,回答道:“回稟王爺,是蘇丞相夫人。”
“什麼事?”
“是爲了蘇側妃求情的?!膘F風把自己聽到的告知給南宮瑾煜聽。
“王爺!三王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寒兒吧!”
未等他們說完,在外頭的紅袖根本擋不住蘇夫人的架勢,一個不小心,就讓她給闖了進來,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牀前,重重地跪下來,嘴裡仍然重複著進來時喊著的話語。
居高臨下地站在她的面前,南宮瑾煜低垂眼眸,冷冷地看著本應該稱呼爲岳母的人,想起她所生的女兒對蘇穎棠做的那種過分的事情,他的心裡就嫣然生出了一絲的厭惡來。
“放過她?那誰又放過穎棠?”冷哼了一聲,南宮瑾煜毫不留情地說道。
聞言,跪著磕頭的蘇夫人背驅一怔,頭埋在了地上,不敢擡起,她深知南宮瑾煜的這句話,潛藏的意思就是讓她不要白費心機了。
可蘇紫寒是她唯一的女兒,不能就這麼沒了,所以即便是希望渺茫,她也要拼一拼。
“王爺!請王爺開恩??!寒兒肯定是因爲失去了孩子,一時想不開才……還望你開恩??!”一邊說著,蘇夫人還不忘重重地磕頭,以表自己的誠心誠意。
“哼!”縱然說得多麼催人淚下,鐵了心腸的南宮瑾煜只是把這些話都當做了笑話一般地聽進耳中,最終還是給了一個單字音節的回答。
顫顫巍巍地擡起眼眸來察看了一下情況,南宮瑾煜此時已經走開到了一邊,不再站到了她的面前,而她面對著的,則是坐在牀上的蘇穎棠。
望著她臉上那染了鮮紅的紗布,不需要看到傷口,蘇夫人都深知傷口不會太輕。
如今看到南宮瑾煜的態度有多麼堅決,要從他那方面著手,實在是不容易,但又不能輕易放棄。
思前想後,蘇夫人最終決定,還是從蘇穎棠那方面下手爲好。
“棠兒!棠兒!大娘求求你,求求你原諒寒兒好不好?她肯定是因爲沒了孩子,神志不清纔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大娘替她賠不是,你原諒她好不好!”
她跪著前行,來到了蘇穎棠的面前,抓住她的手,用誠懇的眼神看著她,期盼著她能開口說出“原諒
”這兩個字。
可惜,蘇穎棠不是軟柿子,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她對於那些罔顧別人性命,只一心爲了滿足自己私慾,不懂得控制情緒的人,不會抱任何的同情心。
方纔和南宮瑾煜提議,不過是出於親緣關係而已,但終究這件事情,不是她說了算的。
“大娘,錯了,就該受罰?!钡?,蘇穎棠幽幽地回答道。
一句話,猶似晴天霹靂,頓時,蘇夫人的腦袋一片空白,身體猛烈地顫抖了一下,握住蘇穎棠的手緩緩鬆開,無力地垂下,眼神空洞而茫然。
“爲什麼?她可是你姐姐!你怎麼就不肯放過她!你傷害的可是她的孩子!”褪下那副奉承的面具,心知再怎麼懇求也不可能有所改變,慢慢接受了現實的蘇夫人換上了一副猙獰的面孔,惡毒地說道。
“姐姐?大娘,如若不念親情,我想蘇紫寒現在就是一具死屍了!”在心裡冷笑了一聲,蘇穎棠覺得方纔還一副求人的唯唯諾諾的模樣的蘇夫人,卸下了虛僞的面具之後,是如此這般地令人討厭。
人就是這樣,有求於你之時,說盡好話,然而,有時候,別人不會記住你一時的好,誰對誰是真心的,一眼便看出來。
從前,她們從未把她當做是妹妹,或者女兒,對她百般刁難和凌辱,她有說過半句埋怨的話麼?
哦,她不會說,因爲,她蘇穎棠是行動派,從來只會做而已。誰是誰非,她不想追究,但她無法忍受這樣可笑的指責。
“我不是以前那個被你灌藥的傻子,我還記得大娘你怎麼對我,蘇紫寒怎麼對我。姐姐?呵呵!如果那樣喪心病狂的人也算是我的姐姐,那還真是天底下的笑話!”此時,蘇穎棠什麼也不顧了,她只想這個眼前被自己稱作大娘的人,能真正地好好反省一下。
“失去孩子而悲痛欲絕麼?那我的孩子,又有誰來買賬?從一開始,就是蘇紫寒癡心妄想,利用孩子來坐上王妃之位?只能說機關算盡,卻未明天意,如果她真的想留住那個孩子,就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什麼叫做失去才懂得後悔?蘇紫寒就是這樣的人,不值得可憐,自己說完這一番話,蘇穎棠開始覺得,蘇紫寒罪有應得,根本不應該爲她求情。
“……”聽完,蘇夫人癱坐在了地上,不再用難聽的話語指責蘇穎棠,淚水無聲地滑過她的臉頰,哽咽著,雙手掩面哭泣。
想來,她應該聽懂了自己的話了,蘇穎棠輕嘆了一口氣,別過頭去不再看她。
“把她帶出去吧!”皺眉地看著癱坐在地上哭泣的蘇夫人,南宮瑾煜心裡更加厭惡,命霧風把她給弄出去。
房內又恢復了一派的安靜,氣氛略顯沉重,但很快的就被蘇穎棠給打破了。
“蘇紫寒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她?!?
“……”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覺不好受,但令南宮瑾煜更加不開心的,是蘇穎棠的要求。
“我就是去看看而已。”看出了他的不情願
,蘇穎棠再度開口。
“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我可以的,只是傷了臉,又不是腿。”蘇穎棠堅決。
最終南宮瑾煜還是沒能說得過蘇穎棠,只好應允了他的要求,只是必須由霧風陪同。
親眼看見蘇紫寒發瘋似的模樣,還對蘇穎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嗯。”點點頭,沒有拒絕,她清楚,南宮瑾煜都是出於對她的保護和愛而已,既然已經達到要求了,就不必再“得寸進尺”。
簡答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把身上帶血得衣服換了下來,在霧風的帶領下,蘇穎棠來到了關押蘇紫寒的地牢。
這裡陰暗潮溼,瀰漫在鼻尖的是一股令人反胃的黴味,才走了幾步,蘇穎棠就忍不地扶牆彎身,做出了乾嘔的動作來。
“王妃,你沒事吧!”緊張的霧風走到了她的身邊攙扶著她的手臂,看她面色蒼白,心裡略微擔憂。
“沒事,就是有點兒不適應而已?!闭J爲是環境作怪,吞嚥了幾口口水,蘇穎棠平復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感覺舒服多了,她才慢慢地站直身子來,往著地牢的深處繼續走去。
步子逐漸穩定下來,地牢裡異常地安靜,一直走到最深處,昏暗中看到了一個身影蜷縮在了牢房的角落處。
由於地牢的光線昏暗,逐漸適應過來的蘇穎棠慢慢地看清楚了她的容顏,不正是蘇紫寒麼?
只是她雙眼空洞,視線沒有焦點,就好像連聽覺都失去了一般,沒有察覺到蘇穎棠的到來。
靜靜地站在牢門看著她,始終沒有動靜,看來南宮瑾煜下的手,的確是重了。
儘管視線昏暗,但她隱約地能看到她浮腫的臉頰,嘴角仍然帶著乾涸的血跡,看起來整個人精神極差。
“蘇紫寒?!陛p喚了一聲,聲音在安靜的空間內迴盪,將恍惚中的蘇紫寒的思緒給喚了回來。
怔怔地擡起頭來,看向聲音的源頭,沒有表情的臉上頓了片刻,下一秒,就變得異常猙獰,整個人掙扎地站起來奔向了蘇穎棠,猛烈地敲打著牢房的鐵欄。
“蘇穎棠!我要你血債血償!”到了此時此刻,蘇紫寒仍然不忘這件事。
“到了這個地步,你是不是該反思一下自己。”往後退了一步,眉頭微擰,蘇穎棠勸說道。
聞言,蘇紫寒冷靜下來,依舊仇恨的眼神緊盯著蘇穎棠,幾乎咬牙切齒。
“反思?蘇穎棠!你還我孩子!”在蘇紫寒的心裡,一直認定是蘇穎棠害死了她的孩子的。
“還你孩子?我從未想過要害他半分?!毖韵轮?,她並沒有害了她的孩子。
“現在你說什麼都行!”可蘇紫寒半句也聽不進去,仇恨,矇蔽了她的雙眼和理智。
“我明白失去孩子的感受,但以此作爲藉口傷害別人,不值得同情。”面對毫無理智可言的蘇紫寒,蘇穎棠不想多廢話,拋下了這一句,轉身便要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