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長門宮怨？
“你夫君、司馬相如？他能有什麼事？”
楊川聽了卓氏的話，眉頭微微一皺，心下已然明白：‘感情是那個大渣男，爲(wèi)了掙錢，給前任皇后陳阿嬌當(dāng)槍手，寫了那篇著名的長門賦吧？’
“楊川公子、可否單獨(dú)一談。”卓氏遲疑道。
“不用了，此間沒有外人……呃，對了，劉滿，你先回避一下。”楊川隨口吩咐一聲，讓端然而坐的劉滿登時便破防了。
“楊川，你！”
劉滿目光殺人，剛要有所動作，不過，看一眼階下俏生生、柔弱弱的半老徐娘卓氏，她嫣然一笑，伸手抱住楊川胳膊，嬌聲道：“小郎君，人家纔不是外人呢。”
楊川剛要說話，只覺得胳膊上、肋下傳來一陣鑽心疼痛，卻是這小娘皮藉著撒嬌，竟然對他下黑手。
這個掐人手法，簡直與平陽公主如出一轍。
不愧是姑姑侄女，簡直就……一言難盡！
楊川心中惱怒不已，此刻卻只能面不改色的笑道：“既然劉滿說她不是外人，權(quán)當(dāng)就不是吧，那個卓姨啊，伱說吧。”
卓氏垂淚道：“司馬相如昏了頭，竟然爲(wèi)了區(qū)區(qū)一千兩金子，替皇后陳阿嬌寫了一篇長門賦，幽怨悽婉，文辭自是極好，卻是向皇帝訴說她這些年的心酸與哀怨。
楊川公子，你說，這還不是天大的禍?zhǔn)聠幔俊?
楊川溫言笑道：“一篇詩詞文章罷了，還能有什麼禍?zhǔn)拢堪パ阶恳蹋憧纯次乙粋€種田的農(nóng)夫，賣醃菜的小販，難道還能幫上你這種忙？
卓姨，你的新式步犁，開春時節(jié)保證送過去，決不食言；
至於司馬相如這件事，我還真是愛莫能助；堂邑父，給卓姨看座，加一副碗筷，再添幾個新菜，對了，再暖一壺酒給卓姨，看看這大冷天的……”
卓氏咬著嘴脣，以袖遮面，‘噗通’一聲竟跪倒在地，哀聲求告：“楊川公子，妾身求告楊川公子，自然便有一些道理，還請公子莫要推卻；
只要能讓司馬相如逃過這一劫，我卓氏的，便是你楊氏的，無論錢幣、田產(chǎn)還是人，公子隨時隨地取拿任用就是了。”
楊川心下疑惑。
這個卓氏爲(wèi)何一口咬定，他楊川就能爲(wèi)司馬相如幫上忙？自己不過一個十五級少上造、秩比九百石羽林軍的軍侯，何德何能啊！
要知道，如今劉徹正在對匈奴用兵，最爲(wèi)倚重的便是衛(wèi)青，自然只能偏愛現(xiàn)任皇后衛(wèi)子夫。
那個司馬相如簡直沒腦子啊，在這種時候，爲(wèi)了區(qū)區(qū)一千兩金子，就敢替前任皇后陳阿嬌寫下那篇什麼狗屁‘長門賦’，藉此向劉徹轉(zhuǎn)達(dá)她的哀怨之情。
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卓姨，不是我推辭，實(shí)在是我人微言輕，根本就幫不上你的忙啊。”楊川沉吟幾聲，實(shí)話實(shí)說，“甚至，司馬相如做下的這件事，就算是我母親平陽公主都幫不上忙。
卓姨，其實(shí)呢，這件事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嚴(yán)重，皇帝也不至於爲(wèi)了一篇閨怨文章就殺人，最多也就是心中不高興罷了。”
這話，楊川也沒有騙卓氏。
史書所載，司馬相如那個蠢貨替陳阿嬌寫下‘長門賦’，劉徹心中惱怒至極，卻終究只是從此疏遠(yuǎn)了他而已，並沒有因此而殺人……
卓氏卻搖頭道：“妾身爲(wèi)了此事，動用一些不光彩的商賈之家的手段，能尋到你楊川公子的門下，自然是…有一些把握的，還請公子勿要推卻啊。”
說著話，這婦人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這讓楊川有些束手無策，端了一碗酒沉吟不語。
霍去病早就聽得厭煩無比，提了一罈酒，一聲不吭的站起來，領(lǐng)著羽林孤兒們大踏步出門而去，竟是頭也不回。
唯有曹襄卻兩眼放光，頗爲(wèi)高興的瞅著卓氏：“司馬相如那種渣男，讓我舅舅弄死纔好呢；卓姨你放心，回頭本侯給你物色一個年輕的，有權(quán)有勢的，人品才情天下第一的……
嘖，這不就是本侯麼？哈哈哈。”
卓氏施禮，垂淚道：“平陽侯取笑了。”
曹襄哈哈大笑，剛要繼續(xù)胡說八道，突然，一直不吭聲的劉滿開口了。
她先兇巴巴的瞪一眼曹襄，一句‘回頭告訴當(dāng)利妹妹去’，便讓曹襄一聲不吭了，然後，她纔看向卓氏，淡然問道：“你便是那位當(dāng)壚賣酒的蜀中才女卓文君是吧？”
卓氏趕緊上前半步，怯弱弱的回道：“正是賤妾。”
“什麼賤不賤的，妾不妾的，那個誰，曹襄表弟，給卓姨搬一個乾淨(jìng)蒲團(tuán)過來，就擺在本宮身邊……對對對，你可以走開了！”
“卓姨，過來坐。”
劉滿將卓氏召喚到自己身邊，抓著卓氏白生生的手好一陣撫摩，輕笑道：“這天下的臭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就比如、嗯，就比如劉徹啊、楊川啊、曹襄啊什麼的，反正就不是好東西！”
楊川、曹襄聞言，嚇了一大跳，趕緊縮一縮脖子不吭聲了。
劉滿這個小娘皮口無遮攔，皇帝的名諱張口就來，還要死不死的把他二人的名字與皇帝名諱並列，這要是傳將出去，讓朝中那些老東西揪住不放，可不就是‘大不敬之罪’……
“卓姨，早就聽說你當(dāng)年的一些事蹟，本宮甚爲(wèi)欽佩，還曾默默爲(wèi)你與那個什麼狗屁司馬相如祝福過，願你們白頭偕老、相濡以沫。”
劉滿十分動情的繼續(xù)說道：“不料，後來聽說那個司馬相如得了劉徹的寵信，升官發(fā)財後，竟然拋棄當(dāng)年與他同甘共苦的卓姨，卻納了一大羣小狐貍精作小妾。
哼，這種臭男人簡直就……簡直就、臭不要臉！”
最後一句話，劉滿說得義正辭嚴(yán)、咬牙切齒，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盯著的卻是楊川……
楊川面無表情的端起一碗酒，與同樣面不改色的曹襄對碰一下：“平陽侯，幹了。”
這婦道人家，你們要說司馬相如就說唄，怎麼還把怨怒之情順手就能給轉(zhuǎn)移到他楊川身上？簡直就離譜啊。
不過，他也終於咂巴出一點(diǎn)味道了。
這個滿月公主，莫非與陳阿嬌有關(guān)？可是，他與曹襄、霍去病三人私下議論過，好像從未聽說陳阿嬌曾經(jīng)有過一男半女啊。
崔九肯定知道其中隱情，可那老賊對此閉口不談，就算楊川以美食相誘，都不曾透露過一絲半點(diǎn)的訊息，只是鄭重警告楊川，切莫自己作死徹底得罪滿月公主……
楊川不動聲色的瞅一眼曹襄，眨了兩下眼睛。
曹襄微微搖頭。
看來，曹襄也猜不透此女身份，那就只能回頭問一下平陽公主，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應(yīng)該知曉一些皇家宮闈的隱秘之事。
“卓姨，那個司馬相如、真替陳阿嬌寫過一篇閨怨文章？”
“稟告貴人，的確寫過。”
“不就一篇文章麼，陳阿嬌被奪了皇后身份，冷冷清清這些年，還不讓人家抱怨幾句？劉徹也太霸道了吧！”
“……”
兩個婦人之間的對話，漸漸變得奇怪起來，二人竟似一見如故，恨不得當(dāng)下便焚香禱告一番，直接結(jié)拜爲(wèi)同生共死的好姐妹。
那個肉麻啊，楊川都快受不了了。
“我說劉滿，你有完沒完？”楊川冷著臉斥道，“人家卓姨是心中有事，咱們既然幫不上忙，就不要添亂了行不行？”
劉滿突然冷笑幾聲，道：“誰說幫不上忙了？哼，本宮偏偏就要幫這個忙，你管得著？”
楊川瞅著劉滿的臉龐，似乎想要生氣，卻終究嘆了一口氣，道：“劉滿，司馬相如的事情，咱們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他那人急功近利，這也算是一個教訓(xùn)吧。”
劉滿卻不管，抓著卓氏的手，溫言撫慰道：“卓姨你放心，此事包在本宮身上，不就一篇閨怨文章麼，還能有多大的事情？”
卓氏大喜，直接跪拜下去：“卓文君謝過貴人！”
劉滿坦然領(lǐng)受了卓氏的跪拜，笑吟吟的說道：“之前聽你與楊川小郎君說什麼新式步犁的鑄造，本宮對農(nóng)耕稼穡之事也不懂，你們就手去做好了。
楊川小郎君有一句話說的極好，便是有錢大家賺，有飯大家吃，這活人呢，總不能讓尿給憋死，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卓氏連連點(diǎn)頭，哪裡還敢違拗？
然後，劉滿接下來一句話，不要說卓氏，就連楊川、曹襄二人聽了，也是目瞪口呆，暗呼一聲：‘窩草！’
“卓姨啊，本宮近日其實(shí)跟你一樣，也遇到了一點(diǎn)難心事，”劉滿嘆了一口氣，目光幽怨，“楊川小郎君出身卑微，也沒什麼背景，自然便沒什麼錢財糧食；
所以呢，本宮就想著要幫他置辦幾萬畝田產(chǎn)，可本宮手裡頭也沒有什麼閒錢，真是難死個人了。
卓姨，回頭借你家的馬車一用，明日我便回一趟長安城，看看能不能向親戚借一點(diǎn)錢幣財物什麼的，讓我的楊川小郎君度過難關(guān)。
卓姨你可不知道，楊川小郎君是個好面子的男人，在外面硬撐著打腫臉充胖子，其實(shí)啊，他如今窮得連一條兜襠褲都穿不起了……”
這算什麼？這便是赤果果的敲詐勒索？
不得不說，劉滿的這一套行雲(yún)流水的神操作，再一次刷新了楊川對‘大漢公主’這種生物的認(rèn)知，對於索取賄賂之事，比喝涼水還簡單。
楊川臉色難看，卻又不好說什麼，便乾脆強(qiáng)忍著沒吭聲，只是端一碗酒慢慢喝著……
卓氏卻大喜若狂，抓住劉滿的手，十分動情的說道：“貴人不說，卓氏其實(shí)也早有此想法，只是擔(dān)心楊川公子不願領(lǐng)受，故而，先將渭河南岸的一萬兩千畝薄田買下來，地契上卻是貴人的名諱。
卓氏此前不曾稟告貴人知曉，真正是死罪，該罰，該罰！”
說話間，卓氏從袖中摸出一卷絲帛遞給劉滿：“這便是那片薄田的地契約定，大農(nóng)令、內(nèi)史等處的手續(xù)，已然全部辦妥，並無任何遺漏……”
……
當(dāng)晚，卓氏沒有回長安城，而是在楊川的莊子上住了下來。
楊川有些心情煩悶，想要悶頭睡上一覺，卻被劉滿糾纏得不行，只好板著臉罵道：“劉滿，你想害死我楊川就早點(diǎn)說，別特孃的軟刀子頂我行不行！”
劉滿冷哼一聲，便要發(fā)怒。
楊川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她傻眼了……
這本書廚子寫的很認(rèn)真，努力做到不神話，不黑化，不美化……所以，這個卓氏肯定吃不到嫩草，滿月公主其實(shí)不是女主（狗頭保命）
另外，因爲(wèi)前面屏蔽了兩章，導(dǎo)致上一章的章節(jié)名亂了，不好意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