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到了宋海城的辦公室。
現在才兩點鐘,朱平坐在辦公室也沒什麼事,四處看了看,發現有很多打官司用的文件。
他不太好意思翻看別人的東西,但是其中一份文件封皮有王瑜和李波的簽字,朱平心想:“這恐怕是離婚協議。”
王瑜看到朱平看到她和李波的官司文件就很不好意思,說道:“要不你參觀一下我們老闆的畫室?”
朱平馬上來了興趣,說道:“這還有畫室麼?”
王瑜道:“二樓就是。”
朱平哦了一聲,又問了一句“宋海城什麼時候回來?”
王瑜道:“最快晚上。”其實她知道宋海城今晚不會回來,而且宋海城剛纔又給王瑜打電話了,交待王瑜“無論如何也要借到錢。”
朱平嘆道:“希望他早點回來,我想早點回家。”
王瑜不敢回答這個問題,便說道:“走,上樓吧,樓上的畫室有點小,我們去看看吧。”
朱平沒什麼事,便說道:“那帶我看看吧。”
兩個人走上二樓來了,只見二樓就一個房間,是一間臥室兼畫室。
畫室裡有不少畫,畫得都是裸體女人,其中大部分是海燕,也有其它女人,都是陌生女人,顯然她們是宋海城生命中的過客。但朱平又看到了其中有畫王瑜的畫。
王瑜見朱平的看到了宋海城給自己畫的那幅畫,她的臉紅了,畢竟畫的都是裸體。
朱平知道不能多看,馬上背過身去看其它的畫,不過宋海城似乎只畫女人,他所有的畫全是女人的裸體,朱平也沒法盯著看,這樣會顯得自己太色情的。
王瑜見狀就解釋說道:“他很喜歡畫女人,其實畫得也很好。”
朱平嗯了一聲,他也覺得宋海城畫得不錯,沒想到這個人有繪畫天分。
王瑜道:“我來這裡後,他就畫我……畫了很多。”王瑜指了指角落。
宋海城畫王瑜可不止一副,畫了很多副,朱平明白角落堆著的那些新畫和半成品可能都是王瑜的裸體,於是他明白角落的畫不能看,還故意繞著走。
即便這樣王瑜想到有自己的裸體畫,她的臉紅得不行,朱平不明白爲什麼王瑜明知有自己的裸畫,還請自己上來。他趁王瑜不注意偷眼去瞄宋海城畫王瑜的畫。
但就草草這麼一看,他發現宋海城畫王瑜就細緻得多,畢竟有真人在這。而他畫的海燕,只能全憑想象,就不那麼細緻了。而且從下筆能就看出來,畫王瑜就自信得多,線條穩定。而畫海燕,就不那麼自信,感覺手在抖,線條發虛。
朱平又想了想,這王瑜肯脫光衣服給宋海城畫,這兩個人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且現在自己有空了,自己應該問一問,今天的任務就是這個。
但是他開不了口,嘴笨之人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時王瑜反而主動說道:“你應該很奇怪吧,我爲什麼乖乖地讓他畫我。”
朱平沒想到王瑜會挑起這個話題,他挺高興,但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了。
王瑜看著他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朱平想,但是覺得討論裸畫這種事太尷尬了,於是他嘆了口氣說道:“不談了吧,我還是下樓去吧。”他怕會觸碰到尷尬的問題。
王瑜卻道:“你在下面沒又有什麼事,別去了,就在這二樓呆著吧。這些畫……沒事你隨便看吧,反正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只要你別走就行。”
朱平道:“我不會走,我答應了你,肯定呆到晚上他會回來的。”
王瑜道:“他要晚上不回來呢?”
這句話一出,這裡一下子靜了來,朱平看向她,宋海城不回來,他還呆著幹嗎,王瑜要幹嗎?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朱平決心要走了,便說道:“一百萬的事我不能擅自決定,我要回去問問父母。”
王瑜忍不住說道:“但是你家大業大,一百萬不算什麼吧。”
王瑜說的對,事實上朱平的父親曾對朱平說過,一百萬以內的錢不需要上報,朱平自己可以決定。
但朱平也知道不能輕易給宋海城,只道:“數額太大,我不能做決定。”
王瑜道:“那就是說你不能借給我們嗎?但我們真的很需要這個錢。”
朱平心道:“我們?你和宋海城?你們是一體的?”
朱平還是帶著疑慮搖搖頭,說道:“這是大錢,我不能輕易給。”
王瑜見說不動朱平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我理解,做生意錢最重要。要命行,要錢不行。我不付出什麼代價是不行的。”
朱平點頭道:“你要是有抵押物的話……比方說有車輛房產什麼的話我能借,要是沒有的話……”
王瑜搖搖頭,她沒有這些。她嘆了口氣,卻說道:“還是要抵押物,你們男人,總是用錢想得到些什麼,看你年紀輕輕的,也是如此。”
朱平不吭聲了,心裡卻道:“這是商業規律,我得用錢換回抵押物,這樣才能保證我錢不丟失。”
王瑜道:“我沒有什麼給你的,離婚後我一無所有了,連容身之地也沒有了,我能給你的也只有我了。你要我嗎?”
朱平奇道:“要你?”
他突然明白王瑜的意思,他連忙擺手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
王瑜卻道:“你是嫌棄我已經是阿姨了嗎?”
朱平急道:“你哪裡是阿姨,你很年輕,你身材又好,臉也漂亮,特別是你的眼睛。”
王瑜道:“眼睛怎麼了?”
朱平道:“我說不好,雖然一打眼你只是普通的漂亮女人,但細看你的眼睛裡似乎閃著光,不,不能說是光,反正像水汽或是像雲霧那種東西,感覺你很夢幻。”
王瑜笑了,這是朱平第一次看她笑,她在這裡一直很像受驚嚇的小動物,現在聽到朱平發自內心恭維,她笑了。
朱平看著他的笑容,也覺得她其實很迷人,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中閃著光,有種夢幻般的溫暖,此時當她看向朱平,這種溫暖的感覺就如同溫暖的潮水一樣向朱平淹了過來,朱平略微有點失神了。
朱平突然明白海鷹爲什麼喜歡她了,朱平懂了,他發現自己也開始喜歡這樣的女人了,這其實是一個極品女人,海鷹的眼光可真不錯。
王瑜看著朱平說道:“別急著走,我們下樓喝點茶吧。”
朱平嗯了一聲,說道:“有點渴了。”
王瑜笑道:“不過我這裡的茶是五塊錢一袋的勞保茶,你可別嫌棄。”
朱平笑了,他還真不嫌棄。
朱平這個人喜歡吃喜歡喝,他天生對好的東西有著莫名的感應,他的舌頭有點怪,好壞一嘗便知。
不過唯獨茶例外,他喝茶都一個味,但同爲飲品的咖啡和酒他都能喝出好壞貴賤,就茶不行,所以王瑜說五塊錢的勞保茶,他並不在意。
下樓後,王瑜給他泡上了茶,兩個人瞅著茶水那坐了半天,王瑜主動道:“你不想知道我這半年發生了什麼嗎?”
朱平當然想,他今天來就是爲了這個,他興奮地等王瑜說。
王瑜看出他一臉興奮的樣子了,她看著道:“我不知道你今天來是爲什麼,你該不是爲這個吧。”
朱平心中一驚,小聲道:“我……”他心想王瑜怎麼全知道了,自己是不是應該招了。
沒想到王瑜並沒有追究下去,她主道:“算了,我也不問你,我告訴你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吧。”
朱平鬆了口氣。
王瑜道:“我們回去後就出問題了。李波知道我和海鷹的事了。”
朱平想了想,回去後就出問題了?李波已經先走了,他不該知道島上後來發生的一切,是誰說出去的呢?他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趙國臣。
朱平問道:“趙國臣?”
王瑜點頭道:“趙國臣把這些事跟張豔麗說了,張豔麗讓他跟我老公說,李波便知道了。”
朱平長嘆一聲,說道:“她何必說呢?”
王瑜道:“因爲我回去跟她吵架了。”
朱平搖了搖頭,女人之間事他不太懂,他覺得盈盈和亞楠就沒有這些破事。
王瑜道:“李波知道後很生氣,問我是不是真的。”
朱平看了一眼王瑜,心想她可以騙騙李波。
結果王瑜道:“我承認了。”
朱平驚道:“你爲什麼這樣做。”
王瑜沉默了,說道:“我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反正那時候我也許是內疚,也許是不想再受煎熬了,我就全說了。”
朱平問道:“那個……內疚了?”
王瑜點點頭,說道:“其實回來後,海鷹爲我簽字的那一幕一直在我心裡不停地上演。”
朱平一下明白了,王瑜的確是內疚了,她和海鷹一樣,都是開始懲罰自己,只是方式不同。
王瑜道:“李波又問我,我和海鷹有沒有上牀。”
朱平說道:“男人都在意這個。李波也不例外。王瑜你可不要承認。”
王瑜道:“他問我的時候錄音了,我也承認了。他就跟我離婚,說我是過錯方,一分錢也分不到。”
朱平這才明白李波問這個問題是爲了離婚。
王瑜道:“但我嫁了他以後沒有了工作,我還得養孩子,我想分點錢。”
朱平點點頭。
王瑜道:“但是他說我一分錢也分不到,我當時沒有辦法,又即將無家可歸,這時候宋海城出現了。”
朱平道:“他來了?”
王瑜道:“他一直好像都在留意我,這時候就出現了。”
朱平奇怪地問道:“他爲什麼要留意你?”
王瑜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說完這句話,王瑜看了一眼朱平,朱平有種奇怪的感覺,王瑜恐怕是知道的,但她不想說。
王瑜又說道:“我那時候走投無路,他說來幫我,我就讓他幫了。”
朱平忍不住道:“他應該算是你的仇人吧,他把海鷹害得好慘。”
王瑜搖頭道:“害慘海鷹的是我,因爲我不敢接受他的愛。”
朱平無語了,王瑜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