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別睡覺了,拿出身份證,檢查了”。鄒向天迷迷糊糊地聽到大聲地說話,睜開眼看了看,見車停了下來,車裡上來幾位邊防武警,旅客們正紛紛尋找自己的身份證。只見人們拉開幾個拉鍊之後,從用紙包著的袋子裡小心翼翼地拿出身份證。鄒向天不明白眼前的這些,不知道旅客什麼原因把身份證保存如此私密。
鄒向天自己忙去褲袋裡拿身份證,發現口袋被劃破了。鄒向天驚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打顫。袋子裡已經空空如一,什麼也沒有??诖e一百多元錢沒有了,身份證呢?
邊防武警一邊查看,一邊說:“沒有身份證的旅客在這裡自覺下車,不能進關內”。接著把幾位沒有身份證的旅客趕下車。
看著那幾位可憐兮兮的旅客下車,鄒向天心裡十分難受,要是自己的身份證不見了,也和他們一樣被轟下車,然後就不知怎麼辦了。
鄒向天接著去翻揹包,幸好身份證沒放在褲袋裡。有驚無險,進了關內。
就在這段時間,坐旁邊的女孩子說話了:“進關前,上來了幾個紋身男,然後在這車裡來回晃悠,看到熟睡的旅客,他們就下手,之後命令司機停車,接著他們都下車了,我沒敢叫醒,你不怪我吧”。
青年人幾乎沒有紋身的,如果有,很有可能看了港臺片之後,學著電影裡紋身,表明自己是黑社會,並以此來嚇唬他人。
鄒向天正面看看女孩,雖不是十分漂亮,但很清秀,看著女孩懷著愧疚感,知道女孩善良可愛,對女孩產生了親切感。
鄒向天有點小激動:“理解理解,這種事在老家也有時碰到”。破了點財,心情不佳,但又遇見熱心的女孩,也沒有怎麼在意這檔子事。
“幸好你沒有推醒我,要是我醒了,就變成了兩個人受傷?!编u向天詼諧的說。
女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怎麼會兩個人受傷呢?”
鄒向天越發覺得女孩可愛:“你把我叫醒,壞了紋身男的好事,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爲我受傷,我會傷心。就讓我一個人破點小財消災,也不希望你被傷害。“鄒向天說完之後,小心臟撲通撲通跳過不停,臉上也有點發燙,難道喜歡上這女孩了。
女孩聽了,很受用,流露出羞澀的喜悅:“你人真好,平時也是這樣跟女孩說話嗎?“
鄒向天聊到了大學生活, “你跟我班長性格相似,溫柔善良、好助人。你有一點跟我們班長不同?!班u向天故意賣了個關子,等著女孩來問。
“那點不同?“女孩不假思索問道。
“你比她更漂亮,要是你去我班讀書,當之無愧是班花了,我自然就是那根草?!编u向天張口道來,發自內心還是這幾年在學生會磨練出來的嘴皮子功夫,自己分不清楚。
女孩臉蛋緋紅,羞答答地低垂著頭微笑,好象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
“美女,你也是第一次來深圳嗎?但又覺得你挺有經驗的。“鄒向天根據剛纔女孩取身份證的動作判斷。
“大學畢業一年了,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前段時間辭職回了家,現在又回來找工作?!芭⒛J了。
“我剛畢業,以前沒來過深圳,沒什麼社會經驗。你比我早一年畢業,我就叫你師姐了,好嗎?“鄒向天心想,女孩年齡可能比自己大。
“別,叫我名字就好,王婷,三橫一豎的王,亭亭玉立的婷,你看我這身材就很配這個婷字,開玩笑的?!芭㈤_始不見外了。
“鄒向天,。。。,聽口音,讓我猜猜,你是韶關流塘鎮那一帶的吧?!?
“嗯,但是隔壁鄉鎮的。你也是那邊的?!蓖蹑糜悬c驚訝。
“是的,流塘鎮,老鄉啊?!眱扇酥g又平添了幾分親切。
鄒向天發覺樂與悲轉換就在瞬間,相互生成,沒必要爲發生的不愉快傷心。鄒向天微帶嬉皮笑臉的說:“我們都沒固定的聯繫方式,以後不好找對方,得想過辦法纔是”。
鄒向天注視著王婷,等著回答。
王婷抿著嘴說:“有緣就會再見的”。其實王婷也希望留給對方,但工作未定,將來在哪裡不確定,無法留下穩定的聯繫方式。
“嗯,我們約定一種見面的方法。我們以後想見面,需要對方幫助時,我們到這車的終點站找一個顯眼的地方,然後在留下記號,見面時間等等”,鄒向天嘻嘻哈哈的說。鄒向天還不是瞭解女孩的脾性,只好沒話找話說。
“諜戰片看多了吧”,王婷把頭扭過去,想把笑臉藏起來?!皝砩钲诠ぷ?,不是搞間諜,沒事誰會跑來車站”。
王婷笑對著鄒向天:”不過你這個說法挺有意思的啊“。
。。。。。。。
不知不覺就到了終點站。兩人下了車,站在路旁。
“在深圳,身份證要隨身帶,保管好,民警經常查身份證的。沒有的話,被查到嚴重時會被拘留,最後遣返老家,可能還會罰款“,王婷像大姐交代小弟一般,”最好及時辦理暫住證“
鄒向天會心的笑笑,“好的,一定牢記“。其實,剛纔已經經歷過了,深有體會。
“哦,有打電話的錢嗎?一般公用電話,一塊錢5分鐘,沒有的話,給你5元吧?!蓖蹑藐P心道。
“有的,身上還有點,不用了”,鄒向天有點尷尬,“你快回去吧,天黑,一個女孩子,路上不安全”。
兩人就此道別。王婷坐公交車走了。
鄒向天揹著包裹,急忙尋找電話亭。趕緊聯繫堂哥,請求幫助。否則就得睡大街,或者進收容所了。
車站比較大,地方偏遠,似乎離市中心有段距離,周邊沒有什麼建築物,看上去有點荒涼,路旁也沒有路燈。鄒向天只能藉助月色辨明方向和道路,朝著有燈光的地方走去,也不知道有多遠。
走了一段路程,鄒向天發現了一家電話亭,問老闆打電話多少錢?
老闆說:“一分鐘一元,你打吧”。
鄒向天有點生氣,“不是三分鐘一元嗎?怎麼回事?”
老闆拍拍鄒向天的揹包,“嫌貴?你去別的地方打吧?!崩祥洺远肃u向天。
環顧四周,沒發現有其他電話亭,鄒向天忍著被宰的怒氣,過去打電話。很快就撥通了堂兄留的固話,過了一會兒堂兄就接到電話。
鄒向天握住聽話筒問老闆:“老闆,這裡地名是什麼?”
老闆懶洋洋地說:“南山區沙河。。。,”
鄒向天把聽得不是很清楚的地名在電話裡給堂兄說了一次,幸好堂哥來深圳幾年,對街道熟悉。鄒向天在電話裡知道堂兄的住處這個時候沒有公交車。
“老闆多少?”鄒向天問道。
老闆頭也不擡,“十元?!?
鄒向天既疲勞又心情不佳,滿腔怒火已經噴到嘴邊,但還是剋制了,忍一時風平浪靜。丟給老闆十元,然後走到路旁等堂兄過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