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彥面色一變，突然出手打了我一掌，直接搶過我手裡的畫。
“媽媽！”
“月兒！”
驚呼聲出現在耳邊，雲書直接撲在我身上，一副快要哭了樣子：“媽媽，你沒事吧？媽媽……”
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慕子彥也會對我動手。直到我撞在牆上，胸口氣血翻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爸爸，你怎麼可以對媽媽動手！”堯兒也朝著我跑過來，氣憤不已地望著慕子彥說。
“閉嘴！”慕子彥冷冷地開口。
堯兒張嘴想要說設麼，卻被我拉住。我擡頭看著他，不用任何人扶慢慢站了起來：“慕子彥，爲了一幅畫，你打我？”
慕子彥目光微微閃爍著，面色卻陰沉著：“我說了把畫給我，你居然撕了它？”
“我撕了又怎樣，我難道沒有資格撕了它？”我氣笑，“慕子彥，你覺得你騙我好玩嗎？是誰告訴我它被堯兒當成補品吃了，是誰讓我親手燒了它？其實你給我的，不過是你模仿出來的假畫吧？”
慕子彥看著我，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我朝著他走去，“慕子彥，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慕子彥淡淡地說。
“你別忘了，你說過不會騙我的，也答應過我不會瞞著我。”我捂著被他打的地方，那骨頭的位置隱隱作疼，“只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可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子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楚江也是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你爲了一幅畫，居然對月兒動手？”
“這件事不關你的事。”慕子彥冷冷地對楚江說。
“子彥！”
我拉住了楚江：“楚大哥，拜託你，把小書和堯兒帶出去好嗎？這件事情，讓我和慕子彥兩個人解決。”
“可是……”
“你受驚了，好好休息吧。”慕子彥卻沒有絲毫想要給我解釋的意思，“你想想你到底做了什麼？”
聽到他這句話，我一時感覺到難以置信：“慕子彥，你是在怪我？！”
他擰著眉：“你不該動我的東西。”
“那你就不該告訴我這件密室的存在！”我聲音一冷，“是你告訴我除了萬一就躲進這裡。這麼幾年，我從來沒有再鍾家出過事，我也相信你從來沒有進入過這裡。可是你呢，你倒是給了我一份大禮啊！你親口告訴我，這個畫靈不是慕琉月，那我撕了它又有什麼錯？你以爲我真大度地能夠容忍你留著別的女人的畫像？”
“我留的只是一幅畫，你留的是個孩子。”慕子彥看著我，朝著雲書看了一眼。
手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你是在跟我翻舊賬？”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胡攪蠻纏，錯了就是錯了。”慕子彥一臉漠然。
“所以，你是在怨我？”我笑了，“慕雲書這個名字是誰取的？是誰說過不介意，把他當成親生孩子？”
“你真當我這麼大度，任由你留著莫臻的孩子？！”慕子彥目光一冷，“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掐死他了！”
我難以相信這些話是慕子彥說出來了，我甚至懷疑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慕子彥。我情不自禁地抓過他的手，然而他卻冷冷地甩開了我。
雖然只有短短一秒鐘的接觸，可是那種感覺卻錯不了。
是慕子彥。
是那個將我捧在手心的慕子彥。
“爸爸……”雲書哭了出來。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甚至已經沒話可說了。看著一臉冷漠的慕子彥，我勉強笑出聲：“你贏了，我該知道高高在上的淮陵王怎麼可能會不介意我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呢？今天的事情是我錯了，我不該走進這件密室，不改動你的東西，我和小書，應該死在臥室裡就好，這樣，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慕子彥蹙起眉頭，很是不悅地看著我：“你在胡說什麼？”
“我如果死了，軀體流了下來，不是正好可以滿足你的心願，讓慕琉月藉此重生活下來？”我挑了挑眉，深深吸了口氣，將想要留出來的眼淚壓了回去。
“我看你是嚇傻了！”慕子彥冷冷地出聲，“好好休息，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嘴脣動了動，明明想要反駁他，可是眼角的餘光在看見那副滲出血跡的畫時，所有想說的話卻突然消失了。我別過視線不再看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個字：“好。”
——
慕子彥消失了。
準確地說，是帶著那幅畫一塊不見了，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肯定是想辦法去修復那副畫去了。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不是我的臥室，四樓如今正在修繕，而是另一間房。
“媽媽……”
雲書縮在我懷裡，小手抓著我胸前的衣服。
我低頭看著他，看著他那張神似莫臻的小臉，擡了擡頭勉強讓眼淚流了回去：“怎麼還不睡？”
“媽媽，爸爸討厭我，是嗎？”雲書眼睛通紅通紅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
“沒有的事，你別多想了。”我伸手擦掉他眼角溢出的眼淚，說。
“可是白天，你和爸爸吵架，我聽到了……”雲書咬著自己的嘴脣，“爸爸還是討厭我，我知道的，我明白的。”
我抱著他在他臉上親了下：“怎麼會呢？爸爸媽媽之間有些誤會，等你爸爸回來之後，我們解決了，就好了。小書，你別多想，出生不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曾經媽媽也同樣憎恨自己的身世，也同樣在想爲什麼要讓我活下來。可現在我活得好好的，還生下了兩個寶貝兒子，我很開心。”
“真的嗎？”雲書低下頭，喃喃地說。
“真的，媽媽答應你，一定和爸爸好好聊聊，把誤會解除，我們一家人回到以前開心快樂的時候，好不好？你不是還想跟爸爸學做生意嗎，你不是想要和哥哥一起開發遊戲嗎？”我微微笑著看著雲書。
雲書用力點點頭。
“那就是了。”我拍打著他的後背：“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媽媽給你唱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