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在牀邊上屈膝坐了一夜,一夜未眠。
天剛亮,我起身想要去拿手機,卻因爲一夜屈膝的姿勢而麻了腿,摔倒在地上,膝蓋狠狠磕到了牀腳,一陣鑽心的痛傳遍全身。低頭一看,整個膝蓋已經(jīng)紅了,甚至迅速浮現(xiàn)出一大片淤血。
我忍著痛沒有哭,眼淚彷彿已經(jīng)被我流乾了。我死死咬著忍著痛撐起身子挪到牀頭,將手機開了機。沒多久,那不斷的消息提示聲幾乎要轟炸我的手機,好半天才靜下來。
我一看,有微信,有qq,有短信,還有未接來電。大多都是安小熙和秋秋的,還有班級羣的消息,都是爲了提醒我早上八點半開班會,到時候會有新來的班導上任,提醒我千萬不能遲到。
看了看時間,不過才六點,可是我已經(jīng)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
又看了看被撞傷的膝蓋,我咬牙忍著痛換了一條長裙,遮住了膝蓋的傷痕,又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應該是撞得太狠了,每走一步都痛得不行,下個四樓更是出了一頭冷汗。
“少夫人,你怎麼了?”起了大早的管家正在來回巡視,見到我,趕緊走上前關心地問。
我搖搖頭:“沒事,不小心撞了一下。劉管家,你幫我找一臺車,我馬上要回學校。”
“少夫人,你這痛得冷汗都出來了,不是撞了一下這麼簡單吧?還有你的眼睛又紅又腫,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劉管家看著我,滿滿都是擔心。
“真沒事,等會兒就好了。”我有些急了,“我要回學校,你要是不給我喊車,我就走出去!”
“少夫人你別激動,我馬上去吩咐司機。不過你這傷還是處理下吧,家裡有醫(yī)藥箱”
“不用!”我說著,又強忍著痛往外面走去,那鑽心的痛越發(fā)厲害了。
管家拗不過我,只好讓我上了車,囑咐司機小心點。我知道他回頭肯定會告訴鍾家的人,鍾家人知道了慕子彥也肯定知道了,可是知道又怎樣?
一想到慕子彥,我的心又開始陣陣刺痛。
到了學校,我給安小熙發(fā)了信息,然後一個人去了教室坐著。小心翼翼掀開裙子,果然膝蓋上是一大片的淤血,甚至已經(jīng)開始慢慢烏青起來了。
八點一過,教室裡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來人了,很快安小熙和秋秋也到了教室,我衝她們揮了揮手,她們立刻朝我走過來。
安小熙和秋秋似乎被我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尤其是安小熙臉色更是沉了下來:“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沒事。”
“這還沒事?眼睛都腫的跟核桃似的!你昨晚不是去你那未婚夫家裡了嗎,吵架了嗎?”秋秋心疼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點點頭。
安小熙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她是所有人之中唯一知道慕子彥身份的人,見狀更是氣得要將我拉出去好好質(zhì)問一番,可偏偏她一扯,我一下子沒做好準備,那受傷的膝蓋又一次被撞了。
這一次,我真的痛得恨不得暈過去,感覺膝蓋要廢了。
安小熙一把掀開我的裙子,勃然色變:“七月!”
她聲音太大,幾乎引起了全班的注意。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小熙,我沒事,真的。”
安小熙野蠻地將我的手扯下來:“這還叫沒事,要殘了纔有事嗎?趕緊跟我去醫(yī)務室!”
“可是馬上要開班會了。”我拉著她,“小熙,真的沒事,等開完會我們再去醫(yī)務室好不好。新班導可是第一天上任,咱們要是就這麼跑了,印象多不好。”
秋秋傻眼地望著我們,低著聲問:“七月,你該不會是被家暴吧?”
“別瞎說,怎麼可能?”我大窘,“只是起牀撞到了牀腳,我趕著來學校就沒管。”說著,我祈求地望著她們。
安小熙和秋秋拗不過我,只好一左一右坐在我身邊,我總算鬆了口氣,可隨即那股痛又如迅速涌來。我感覺到安小熙和秋秋在注意我,我只能勉強裝作一副沒有大礙的樣子,實際上我疼得揪住了衣服。
八點半一到,譚志斌就和一個年輕的男人並肩走了進來,教室裡頓時爆發(fā)出女生花癡般的聲音,我擡頭望去,卻是一怔——
那個和譚志斌一起進來的,是我曾經(jīng)有過兩面之緣的漂亮男人!
他站上講臺,譚志斌趕緊道:“大家歡迎我們新來的班導,莫老師!”
教室裡頓時響起潮水般的掌聲,那漂亮男人環(huán)視了一下整個教室,見到我,眼裡似乎閃過一抹驚訝。我趕緊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手掌拍著。
“同學們。”他出聲,掌聲頓時消失了,“你們原來的班導何老師因爲去了其他的院校,接下來的三年將由我擔任你們考古專業(yè)的班導。我姓莫,莫臻。”
聲音消失了一會兒,我擡起頭看過去,黑板上留下兩個漂亮的行書字:莫臻。
“你們可以叫我莫老師,也可以叫我臻哥,我比你們的年紀也大不了多少。”莫臻笑著。
教室裡的氣氛很是融洽,一開始同學們都紛紛猜測來的會不會是個古板的老頭,可莫臻的到來卻明顯打破了我們的猜測,他年輕又帥氣,眼下看來還很好相處。
“臻哥,以後還請多多關照!”譚志斌向來擅長交際,順勢喊了出來。
這一喊,立刻帶動了班級的氣氛,教室裡其他人也不約而同喊了起來:“臻哥,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只要你們不惹禍都好說。既然作爲新班導,大家又是第一次見面,都簡單地自我介紹一下吧,按學號從1號同學開始。”莫臻笑著說。
所有人都依照他說的開始一個個主動站起來做自我介紹,等輪到我說完自己的名字時,他一直沒有開口的莫臻卻輕笑了一聲:“七月,好特別的名字。”
我看了看他,正對上他試探的目光,趕緊低下頭坐了下來。而莫臻也沒有再說什麼繼續(xù)聽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莫臻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從我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