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彥，你可想好了？只要她死了，欣兒所有的一切都給你，只要我們兩個聯手，收服另外兩方鬼王完全沒問題！”李欣拋出了一個大誘餌，一個只要對權勢有絲毫心動的男人都不可能放棄的誘餌。

“慕子彥，你真的要我死嗎？”我沒有看李欣，而是擦掉眼淚，就這麼看著慕子彥。

慕子彥擰著眉，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我的手慢慢摸向禮服的裙襬，那裡藏著阿雅吩咐我帶在身上的陰刃，我伸手抓著了它的把柄，卻沒有第一時間掏出來。

“子彥”

“慕子彥，你想好了，你這麼做對得起慕琉月嗎？”我望著他，第一次說出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果然，慕子彥在聽到我說出“慕琉月”三個字時，臉色勃然大變：“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想知道嗎？”我忽而笑了，擦掉臉上的淚水，勾著嘴角，“你過來，我告訴你好不好？”

“子彥”李欣皺起了眉頭，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別過去！”

看到李欣的動作，我笑了，諷刺地笑了，她應該也看到了慕子彥的反應吧。那麼，李欣，你這是害怕了嗎？

呵呵，李欣，就算慕子彥不是我的，他也不能是你的！

慕子彥的手已經緊緊捏了起來，我已然瞧見了他握成拳頭的手。

“放手！”慕子彥厲喝道。

李欣被迫鬆開手，而慕子彥也朝我走過來。

“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慕子彥走到我面前，目光如炬，氣勢迫人。

我抓著陰刃的手越發地用力了。

“你蹲下來，我就告訴你?！蔽覍δ阶訌┱f。

慕子彥眉頭皺了起來：“月月，你在耍什麼花招？”

難道他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

不，不可能。

“慕子彥，你真的不想知道嗎，慕琉月這三個字，可是你親自取的，你說”

“好了！”慕子彥突然喝道，“不用說了！”

我一驚，望著慕子彥，這怎麼和我預料之中的不同？如果他真的想知道，肯定會順著我的話做，不說他蹲下來，至少也會伸手將我扶起來，可是他沒有。

“既然你知道，就知道了吧?！蹦阶訌┑膽B度突然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李欣笑了，笑得很歡，她甚至連地上的衣服都沒有撿起，就這麼朝著我和慕子彥走過來，一隻手風情萬種地撥了撥頭髮：“就憑一個名字，你也想指揮子彥？七月，你一介凡人，不會知道‘淮陵王’這三個字在陰界代表了什麼，你當真以爲你能夠真的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躲在他身後？你不過就是他找的消遣罷了！”

我深吸一口氣，掙扎著，扶著石牀終於站了起來，可是我的腳，我感覺它已經快廢了。我抿著脣，冷笑：“那又如何，那你又知道‘慕琉月’三個字代表了什麼嗎？”

李欣面色變了變，一臉不善的看著我。

慕子彥冷冷地道：“夠了！”

“慕子彥，你爲了慕琉月吼我也就罷了，你居然給了這麼個妖豔賤貨吼我，你當真沒有半點將我放在心上是不是？”我看著他，身體不受自控地顫抖著。

他沒有說話，眉宇之間浮現戾氣，轉而對李欣道：“現在，本王要你兩百年功力！”

“子彥，別急，只要她死了，別說兩百年，多少年都可以。”李欣挑了挑眉，“還是說，你捨不得殺她？”

我沒有理會李欣，自顧道：“慕子彥，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愛的人，估計也是最後一個。我曾經想是不是隻要離開你，我就可以不那麼痛苦了，只要離開你”

“你敢？！”慕子彥眸子似乎含著狂暴的怒氣，“你居然敢這樣的想法？”

“你現在還會管我敢不敢嗎？”我挑了挑眉，諷刺一笑，“可我突然覺得，比起看著你和這女人恩愛纏綿，我突然覺得當一個替身也不錯，雖然你不愛我，但至少會寵我。講真的，我很羨慕慕琉月，羨慕那個女人，我覺得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你?！?

“嘰嘰呱呱說了這麼一通，你到底想說什麼？”李欣很是不耐煩地看著我，“你如果想博同情，那就別浪費口水了！”

“你閉嘴，李欣，你算什麼東西！”我冷哼一聲，諷刺怒斥。

“你！”李欣驀然一橫眼，眼神恐怖之極。

如果是平日裡，我還會怕，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怕了。

我掏出陰刃，這把曾經是慕子彥送給我的陰刃，上頭隱隱流動著寒光，瘮人心魂。

“你說，這把陰刃能不能讓刺中你的心臟呢？”我看著慕子彥，手輕輕撫摸過陰刃，喃喃道，內心卻突然平靜下來。

話音剛落，李欣猛地出手一掌擊中我的肩膀，我連人帶刀一併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山壁上，又掉落下來。體內血海翻涌，喉嚨裡的血腥味止不住往上涌，一張嘴，我“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你幹什麼？”慕子彥一把抓住李欣的脖子，渾身充滿了怒氣。

“她要殺你！”李欣大概不會知道慕子彥爲何這麼震怒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墒菦]關係了，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了。

“你錯了我不會殺他?！蔽业囊暰€已經有些模糊了，渾身的意識因爲李欣那一掌變得有些模糊了，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我夢境裡的那個女人，那個雖然我看不清卻覺得很美好的女人，“因爲，我要殺的，是我自己”

話音一落，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陰刃插進了自己的胸口，狠狠扎進了那顆跳動的心臟。

“如果沒記錯，她咳咳，大概也是這麼死的吧，咳咳”我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那個佔據了我記憶的夢境，又一次浮現了出來，在一大片海棠花中，那個女人也是這般將匕首扎進了自己的胸口。

“不——”

一聲慘叫的聲音在洞穴響了起來，朦朧中，我看見李欣的身影飛了出去，下一刻，我感受到自己被人擁入懷裡。

“慕，慕子彥，她死在死在一片海棠花中，這裡沒有，沒有你既然記了她一輩子那你，那你也分一點記憶給我，我好不好”我已經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只覺得痛，好痛，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

可是慕子彥，我不要看見你和別的女人纏綿，如果你真的碰了李欣，那我，以後也絕對不會再碰你。真正的逃避是離你遠遠的，不管是我的人，還是我的心。

慕子彥，這把你送給我的陰刃，只能殺陰靈，可我是鬼胎，它肯定能夠殺掉我自己，甚至直接抹去我的靈魂。慕子彥，我讓這顆愛你的心停止跳動，這樣我也算真正離開你了罷。

這顆心，我不要了，還你。

我慢慢閉上眼睛：“慕子彥”

“別叫我慕子彥，你都是叫我‘君笙’的，你忘了嗎？”慕子彥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入我耳中，“慕琉月是你，林星月也是你，七月也是你，她不是別人，她是你的前生。月月，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可是你爲什麼不願意相信我，爲什麼不願意等下去，爲什麼”

前生？！

是我聽錯了嗎？

慕子彥說，慕琉月是我的前生？還有林星月

腦海中閃過一絲清明，可是我終究還是放棄去問慕子彥一個答案，我撐不住了。

算了，就這樣吧。

眼皮好重，我好累。

如果能夠醒來，慕子彥，我一定會問你。

如果有如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