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其實就在公司附近,吳合衆下午上班前去了一趟,賣電動車和自行車的門臉很打眼很好找。
“小夥,要什麼樣的車?電動的還是腳踏的?”
“不要電動的。”
“哦,小夥,您看!這邊都是全新的永久。”
“沒有別的牌子?”
“這永久是大牌子,很皮實的!”
“就那輛!”
“好嘞,三百,便宜給您二百八送把鎖。”
吳合衆挑了一輛永久的山地車,後面帶後座和雨板,不是很時髦但是在這批車裡邊算是拉風的了。
騎著車,哼著小調,吳合衆往公司走。酒店附近時尚人士不少,進出這所酒店的人穿著打扮都很入時,吳合衆也很打眼,穿著黑色西裝套裝工服,白襯衣藍領帶,還騎著輛自行車。
車騎起來之後,吳合衆覺得很愜意,這夏天穿得這麼嚴實在外邊走不大會便大汗淋漓,B市的夏天是典型的桑拿天。在路邊的樹蔭下騎著小車,臉旁有風,不大會功夫就到了停車棚。
吳合衆麻麻利利地鎖好車回到了辦公室。
一進屋,呂主任便對合衆和淑妃說:“你們倆都來了,去趟機關吧!那邊還有些手續,到了那邊找張秘書,劉雅靜已經過去了,你們走你們的。”
下樓的時候,吳合衆想和淑妃開個小玩笑。
“咱今天不用走著過去了,我有車了。”
這是個高冷的笑話,淑妃已經提前感覺到了,不等合衆揭開謎底便問:“幾個輪子?”
“哈哈,放心比走路強,下去你在西門等我會,我去取車。”吳合衆說得煞有其事。
出了大樓,淑妃乖乖地去西門樹蔭下等著了,吳合衆一溜煙地去了車棚。
“吱~~~~”一聲急剎車聲響起,合衆惡作劇般地出現在淑妃身邊,嚇了她一跳,她那會正一邊用小紙扇扇風一邊看來來往往的形色男女。淑妃回過神來,停下舉著扇子機械舞動的手臂,幽幽地說了兩個字。
“討厭!”
合衆把車撐穩,指了指後座示意淑妃先上來。
淑妃嘟著嘴,說道:“你先走起,我會上去的。”
合衆慢慢地蹬起來,淑妃在後面快步地追,不經意間合衆覺著後座有了點分量,回頭一看淑妃已經上來了。
“怎麼樣?我說過我會上來的,我還行吧!我男朋友在學校的時候也老騎車載我。”
吳合衆聽到“男朋友”暗暗冷笑,感情這幾天只是曖昧的前奏,還沒開始正題,吳合衆內心那萌芽的憧憬便被瞬間擊碎。
“你男朋友長什麼樣?”
淑妃說起自己的男朋友更加眉飛色舞。
“我倆是發小,我們B市的姑娘一般很少找外地的。發小你知道吧?就是從小認識。”
說著,吳合衆覺得這車有點晃,只見淑妃在後座愉快地盪漾著雙腿,手舞足蹈的。路人只當是一對小情侶在甜蜜戀愛中,只有吳合衆此刻內心清楚,他正扮演著車伕苦力的角色。
“對了,你剛來沒有女朋友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哪的啊?”
“B市的,我姐們兒,和我特別要好,我跟你們介紹保準成,哎!明天我管她要張照片讓你先看一眼。”
“也行!”
“什麼叫也行?真是的。”
說話間,機關大樓到了,倆人下了車去二樓找張秘書。
其實,這趟來也沒多大事,就是簽字確認正式入職。吳合衆、王淑妃、劉雅靜三個人是有編制的正式工,所以在機關確認入職,下邊公司沒有安排這個手續。倆人進去的時候,劉雅靜已經辦完手續,說是不等他們,她還有事先走了。
先走了也好,省得到時候爲難不知道該做誰的苦力,吳合衆心想。劉雅靜一米六五的個子,走路有風不大會便在樹蔭中不見了。吳合衆載著淑妃返回,畢竟還是車快,從雅靜身邊經過的時候,淑妃一個勁地和雅靜喊“嗨~”。
雅靜在後面跺腳,大聲喊:“王淑妃你給我下來,我還有事我著急,你讓我先走!”
“你如果真著急就麻煩司機再跑一趟啦!”
丫頭們的恩仇合衆不便介入,這會他得老實做人,開口站在那一邊都是要挨呲的。他靜靜地踏著腳踏車,遠遠地把雅靜甩在了身後。
吳合衆靜下來的時候感覺自己這幾天像是在做夢,更確切的講是在夢遊,一切都那麼不真實。這種不真實感源起於自己的感知出了問題,淑妃給他製造了點幻覺,讓他這幾天有點飄飄然,然而認真回想人家沒做錯什麼,只是自己想多了。
這裡的人走路、說話急匆匆地,只有吳合衆還是慢悠悠,他明顯還沒進入工作狀態,適應這裡的環境和節奏。
淑妃沒有很快地給他帶來驚喜,一直到第一個週末下班前,才找他說起女朋友的事。淑妃從手機翻出張照片給他看。
吳合衆突然覺得奇怪,這倆人長得很像,穿衣服也是一個風格,吳合衆心裡動搖了一下,問了一句。
“你這發小和你誰高點?”
“當然是我高點,她比我矮那麼幾公分。”
吳合衆一聽到這回答,心裡又穩住了心神,委婉地謝絕了,初來乍到無心戀愛云云。
吳合衆原本也不高,一米七多那麼幾公分,在南方還有點鶴立雞羣到了北方人海里找不到人。雖說認真而長遠地考慮,從基因優選的角度講,南北組合有利於下一代,但是照片那人明顯和自己組合不會有優秀的下一代。
吳合衆把淑妃的好意給謝絕了,淑妃嘴裡不說心裡不滿意,漸漸地有些疏遠他,辦公室裡原本女的多,找誰消磨時間不是?吳合衆有一段時間在辦公室經常是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就那麼看著三個女人出的那臺戲,他是這戲院唯一的看客,其他人都全身投入自娛自樂。
有的時候,財務的那小子王平會過來客串一把,拉著吳合衆去過道抽菸海侃神聊。王平是個愛說是非的人,他本身就是個是非人。
從王平嘴裡知道,安保部經理被客人打了,大堂的水牌直接招呼到頭上縫了十幾針,王平對此事給出的評價是那是個慫蛋經理。最後王平還不忘神秘地透露:“知道麼?那是雷總的人,他同學。”
吳合衆對此毫無興趣,如果此刻那水牌往王平身上招呼他倒是很有興趣知道來者何人,對於他口中爆出的猛料,吳合衆聽了打不起精神。
有一天,也是聽王平神聊,煙抽完了,吳合衆喊走,王平告訴他一個秘密。
“記得我跟你講過的,六百間客房上網絡那事麼?要開始了,我們給幾個總出了了初步的預算,這個數!”
王平伸出三根指頭。
三十萬、三百萬?吳合衆心裡在猜,但是既然是工作秘密而且與自己無關也就不方便深入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