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邦不在那幾天吳合衆的辦公室很熱鬧,車水馬龍門檻踏破。
外邊瘋傳吳合衆是個很有個性的人——能喝酒、拳頭硬,吳合衆知道這是老牛乾的好事。
王淑妃和劉雅靜結伴造訪過吳合衆的新辦公室,羨慕不已,相約要聚餐慶祝。
夏邦捱了拳頭他自己不說,沒人好意思說破。從醫院回來的夏邦老實多了,至少在吳合衆面前表現得服服帖帖的,吳合衆靠拳頭在倆人之間樹立起了權威。吳合衆不想這樣,這是哪?這是夢想的大都市是個文明之地嗎?爲什麼他要在這裡尋求到寧靜只能依靠野蠻、兇殘的暴力手段?吳合衆對新經理非常的失望,在他心裡老牛軟蛋一個。
夏邦在機房趴了一個星期,完成了對客房端口的測試。
夏邦很孩子氣,輕易地上了牛經理的套,中了他的激將法,捱揍這事轉眼又忘了。他那邊完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吳合衆換個方式切磋切磋,要在虛擬世界一決高下,拉著合衆要打魔獸爭霸。
吳合衆內心覺得愧疚,覺得傷他太重,陪他玩起了早已經膩味的魔獸爭霸。一日,老牛過來撞破,看了幾看很是來勁,讓夏邦讓位自己要上手。吳合衆正好不想如此虛度,主動讓出了自己的電腦,手把手教會了老牛。從此老牛逢上班必到,夏邦陪著牛經理娛樂,吳合衆佔著沙發,自此辦公室其樂融融再無禍事。
具體什麼時候上了光纖、網關、點播服務器屋裡這仨沒有一個人知道,只知道有一天一個電話終結了新辦公室的雙人對戰娛樂。總辦發來通知,大致是九月樓宇網絡和點播試運行,並告知兩個項目都是向客人收費的,所以給了吳合衆和夏邦經營指標。
雷總親自推動的項目他自然非常重視。酒店舉行了個啓動儀式,儀式上雷總熱情洋溢,儀式結束後雷總愛心滿滿。
吳合衆和雷總儀式結束後一起走了一段路,雷總問起吳合衆的個人問題。
“合衆,還沒女朋友吧!你看看我身邊的王秘書,很優秀的依我看你們倆合得來!你剛畢業,王秘工作三年了,她大你三歲,不過不要介意,女大三抱金磚。”雷總又藉著俗語幽默地結束了聊天。
當時在場的王秘小臉緋紅,臨分別不捨地看了眼合衆,隨後又電話約合衆晚上八點去她宿舍坐一坐。
以前在大學,吳合衆是一門心思想造訪女生宿舍,絞盡腦汁藉著換燈泡、修電腦、送水等等各種名義過關,這一次他卻有點受寵若驚,不知所措。吳合衆一直以爲自己是材料堆裡一塊不起眼的磚,需要用的時候纔會被想起,他不認爲王秘會看得上他這樣的毛頭小子,要知道女孩的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要大三歲。
王秘是B市一所政法大學法律專業畢業的,家在B市。由於工作原因,她自己申請了間員工宿舍,她不像小姑娘挑三揀四,員工宿舍條件差,但她也熬得住。
吳合衆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幸運命裡有桃花還是雷總雄才大略施的美人計,畢竟後面雷總需要一大幫圍著他賣力幹活的人。
當晚七點,吳合衆在昏黃燈光的指引下找到了夜色裡那棟白色二層員工宿舍樓。
此刻仍是盛夏季節,王秘穿著碎花短裙、白色短袖在宿舍樓門口一個人徘徊。吳合衆遠遠的看見了她,此刻她像是若有所思,含胸低頭,一個人在路燈下獨自漫步。她當然是在等一個人,那個人正在遠遠地端詳著她,她沒有發現黑暗裡的那雙眼睛。
吳合衆緩緩走了過去。
“我來了,不到八點,我還守時吧!”
“人家都在這等你老半天了,隨我上去吧!”
合衆隨王秘穿過一層男員工宿舍上到二樓,宿舍樓裡很吵,年輕的男男女女在一起很容易擦出火花,扎堆看電視、玩撲克的男男女女此刻正放肆大聲說著話,一天下來身體的疲勞和心裡的憋屈都是通過這種方式消減。
王秘在前面帶路,上樓的時候吳合衆看到了她筆直而白皙的雙腿,吳合衆一直覺得王秘的腿好看,筆直而勻稱,褪去工作場合穿的黑絲之後竟然如此白淨,這算是吳合衆的意外收穫。
她的宿舍有四張上下牀,但是據說只住了兩個人,倆人都是總辦的,另一個經常只是加班的時候在,沒事就回家了,這會正好不在。
屋裡只亮了寫字檯上的一盞白光檯燈,這樣的見面小有情調,但是孤男寡女很容易讓人心神不寧。她給合衆沏了杯茶,王秘沏茶水準不錯,雖沒有功夫茶具,但是龍井配著八十度的茶水恰到好處。
倆人在寫字檯前並排坐下,她把洗過的頭髮撥弄到左肩上,白光下她的臉顯得很通透,想到通透合衆想起了玉,美人如玉溫潤如斯。
“我有過一個男朋友,工作原因分了,我倆好了整整四年。”
“我替你難過。”
“不必替我難過,一切隨緣吧!”
“爲什麼雷總會突然在我面前提起?”合衆支支吾吾地問,這是他心裡的一個謎團。
“那是因爲我時常在他面前提起你。”
“我?”吳合衆不想眼前這美女如此直接。
“雷總其實人不錯!”她對雷總有好感。
“是的,關心下屬疾苦啊!”
“你哪裡有疾?”
“心裡有頑疾,有一塊石頭放不下,一直孤家寡人。”
“討厭,哪裡?這不是給你解決了麼?”
... ...
剛來B市第一個講合衆討厭的女孩是淑妃,當時,他不明白這話說出來表示倆人之間沒有隔閡與距離。第二次聽到女孩這麼評價自己的時候,吳合衆徹底地懂了。按照他熟讀的情場秘籍指點,這個情況下他應該順勢進攻抱得美人歸,但他保持了剋制,與其說剋制不如說他也只是個大男孩,還不能將一切駕馭得那麼穩妥。
當晚,吳合衆從王秘宿舍出來懊惱不已,獨處的時候他內心動過憐香惜玉的念頭,但他卻沒有適時的表達出來,有些肉麻字眼他還說不出口,也許是緣分沒到彼此不夠了解。還有,他無法對王秘頓生愛慕之意往深裡講他內心有介意的事情,他很介意她與雷總面前的親密舉動,在吳合衆看來那已經超出了工作的範疇。
夜裡起了一絲涼風,經涼風一吹吳合衆清醒了,這是一個自己駕馭不了的女人,儘管在自己面前她那麼溫順看似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