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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待宰羔羊

長公主費力的睜開眼看向燕王,不明白他說的這句話是何意。

謝橋不救她後悔。

爲何後悔?

她病得已經(jīng)沒有餘力再得知京城內(nèi)的事情,最近清醒的時日太少。就算人是清醒的,腦袋也昏昏沉沉,只靠燕王來時,將外面的事情說給她聽。

可他卻只說朝堂與朝臣,對她一雙兒女閉口不談。

燕王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直到這兩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回過神來,吶吶的說道:“你只須知道,你一定要延續(xù)她的性命!這是你答應(yīng)過本王的話。怎麼,你想要反悔?”

謝橋直視著燕王,他的目光開始躲閃,後來不躲不避的與她對視。

可她卻知道,他方纔心虛,定是有事情瞞著她!

謝橋探究的打量著牀榻上的婦人,她似乎比上次相見更瘦了。紫檀佛珠套在她的手腕裡,鬆鬆垮垮,一根細小的繩子將多餘的部分綁住,她方纔戴穩(wěn)了。

長公主面對謝橋的打量,十分坦然。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的佛珠上,長公主不自在的將手往被子裡藏了藏。渾身無力,只輕輕挪動一點。

“這串佛珠你喜歡,等會你離開帶走。”長公主憋著一口氣將這句話說完,可聲音微弱的風(fēng)一吹便散了。

許是謝橋?qū)W⒌亩⒅嚼u這句話清晰的聽進耳中:“不了,我非信佛之人。”

長公主眼皮子無力的聳搭著,看向謝橋的目光微微黯淡,想要開口說話,卻是氣虛。

“你是問贈佛珠之人?”謝橋彷彿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回答道:“瑾姨。”見她黯淡的眸子裡迸發(fā)出光亮,張開嘴想要開口,卻是沒有發(fā)出聲音,蹙眉問道:“你認識?”

燕王看著長公主渾身開始抽搐,打斷她們之間的對話道:“她快要不行了,你快救救她!”聲音透著一絲急促,不知是因爲長公主快不行,還是怕長公主的身份揭開。

謝橋嘆一聲,手裡瓷瓶的藥,對於現(xiàn)在的她來說已經(jīng)不會有成效。而神農(nóng)谷裡的秘藥,服用下去她會很吃虧,並且保不了三個月。

她油燈已盡,只是吊著她一口氣。

謝橋怕會來不及,所以將藥丸留下給她,哪知她並沒有吃。

“阿……瑾,我……要……見她。”長公主費力的說道,眼角隱約閃爍淚光。

“你是誰?”謝橋腦海裡已經(jīng)閃過一個念頭,可是並不能確定!

畢竟長公主早就死了,後來公主府遭遇大火,她已經(jīng)被化爲骨灰……

謝橋心中凜然,難道那場大火是在掩飾什麼?

長公主閉上眼睛,沒有再開口。

燕王心中暗歎不妙,沉聲說道:“她是長公主的故友。”

謝橋探究的看向燕王,他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可謝橋卻覺得不可能!長公主的故友,會這麼親切的喚一個奴婢?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看著燕王急切的否認,謝橋?qū)⑿闹蟹康捏@濤駭浪盡數(shù)斂去,鎮(zhèn)定的從吩咐燕王備幾味藥,煎熬好,將藥丸扔進湯藥中化去,餵給長公主喝下去。

長公主緊閉著嘴,不肯喝。

謝橋沉聲說道:“你不喝,見不得瑾姨。”

長公主沉默片刻,方纔飲下藥汁。

謝橋長舒一口氣,當她隱約猜到長公主的身份之時,便想燕王說的對極,她不盡力醫(yī)治,日後回想起來,後悔至極。

而燕王並非是長久的盟友,只怕會拿捏這件事要挾她。

若是她曾經(jīng)見到活著的長公主,沒有透露給秦驀,反而放任她死去。秦驀來不及見她最後一面,只怕他們兩人會生出隔閡。

長公主服用藥後,胃裡難受的想要嘔吐。

謝橋輕聲說道:“這藥吃了胃裡會難受,你的頭髮也會掉,只能吃清淡的流食。”

長公主費力的睜了睜眼,只說一句話:“阿瑾。”

你不想見秦驀?

謝橋險些衝動之下說出這句話,話到嘴邊,吞嚥下去。

她想,尋個時機帶著秦驀見上她一面纔好。

燕王目光明明滅滅,始終在謝橋的臉上打轉(zhuǎn),一言不發(fā)。

待他們離去後,謝橋沒有發(fā)現(xiàn)燕王派人看守草廬,防備謝橋猜到裡面之人的身份,將人給帶走!

並不知,他們一走,秦玉鬼鬼祟祟的在外頭打轉(zhuǎn),推開隱蔽在荊棘之下的門進去。

遠遠看見裡面有一座草廬,裡面?zhèn)鞒隹人月暎赜癖阒e面是有人。

他們將人藏的如此隱秘,定是見不得人。想起謝橋與燕王離開時的凝重神色,秦玉自以爲是的抓住他們的把柄。

不敢輕易的動手,原路返回,去找季雲(yún)竹給她留下的人來幫忙。

——

秦玉給他們指路,便在一處宅子裡等他們將人帶到。

一個時辰過去,他們方纔將人帶過來。

“怎麼受傷了?”秦玉看著季雲(yún)竹的人身上帶傷,微微一愣,不禁慶幸她沒有貿(mào)然進去。否則,她怕是出不來了!

“草廬裡有埋伏。”

秦玉點了點頭,看著躺在牀榻上的長公主,她是醒著的卻沒有睜開眼。

並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何奇特之處。

倏然,看著她手腕上的紫檀佛珠,秦玉目光一頓,手指勾起來細細端看:“這珠子與我母親的有些相似。”

只是記憶太過久遠,已經(jīng)模糊。

“郡主,主子離世,我們兄弟便不留在京城。”幾個人拱手,不等秦玉開口,閃身離開。

秦玉眉頭緊擰,不知季雲(yún)竹爲何要她跟著謝橋,說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目前爲止,她只發(fā)現(xiàn)藏在寺廟中的老婦人。

長公主聽聞他們喚秦玉郡主,睜開眼,觸及她的面容,驚詫道:“玉兒。”

秦玉怔愣的看向長公主,不知這老婦人怎得知曉她的名諱。警惕的問道:“你是誰?”

聞言,長公主便知她是自己的女兒秦玉。心中一酸,眼眶溼潤,哽咽的說道:“玉兒,我是你母親……”

“不,不可能!”秦玉面色驟變,瞪著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她臉上佈滿皺紋,儼然六七十的老嫗,怎麼會是她端莊高貴的母親?

“玉兒,你小時候愛要母親抱,撒嬌要母親給你塗抹口脂,你都不記得了?”長公主如何不知秦玉爲何反應(yīng)激烈,她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都不敢照鏡子。

秦玉心中信了幾分,又懷疑是謝橋使的鬼把戲,心存試探。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委屈的哭訴道:“母親,您沒死,真好!玉兒命好苦,您吩咐哥哥好好照顧我。可他不認我這個妹妹,一心聽從容華的話!我堂堂郡主,嫁給一個小小的副將,人人都嘲笑我,看不起我……”

撲通跪在牀榻邊上,握著長公主的手,嗚咽道:“母親,您是知道玉兒活不下去,回來替玉兒做主麼?”

長公主面色驟變,難以相信秦驀會苛待秦玉,對她冷酷無情:“驀兒他怎麼變了?秦淮,他不管?”似乎想起秦淮的爲人,長公主臉色難看,喘著粗氣道:“你去將驀兒喚來。”秦玉口中的容華令她片刻失神,知道替她治病的就是容華,並不相信她會唆使秦驀與秦玉生分。

難道,這其中發(fā)生何事了?

心中隱隱明白燕王爲何說謝橋不治她會後悔,想必她與秦驀關(guān)係親密。

許是十幾年未見秦玉,聽到她哭得肝腸寸斷,長公主心中對謝橋升起一絲不悅。

秦玉面色蒼白,眼底烏青深重,顯見得日子並不好過。

謝橋嫁給秦驀,便是秦玉的長嫂,長嫂爲母,更是要愛護秦玉。

若有不對之處,也該好好引導(dǎo)她。

秦玉聞言,心中已經(jīng)確認老婦人是長公主。心中震驚的同時,升起一股喜悅之色。只要母親還活著,量秦驀不敢對她無情!

太子定不敢再欺辱她!

果然是意外的收穫!

“母親,您不知道,秦淮已經(jīng)死了!容華害死的!皇外祖母將她指婚給哥哥,自從有了她,哥哥就對我不聞不問,任由別人欺負我。如今她是哥哥的心頭肉,極爲護著她。”秦玉先給兩個人上眼藥,抹了抹眼淚:“您也知曉哥哥的爲人,他對誰上心,不論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長公主心中嘆息,秦驀的確是護短之人。

秦淮死了,長公主怔愣片刻,看來燕王瞞她的事不少。

“母親,您千萬別問哥哥關(guān)於容華的事,他會認定是我在您跟前告狀。”秦玉心裡對秦驀有懼意,稍作收斂。

秦玉對秦驀的恐懼,長公主看在眼裡,十分痛心。

他們兄妹竟生分到如此地步。

“玉兒,你放心,驀兒不會背棄你這個妹妹。”長公主安撫道,謝橋的藥十分有用,她服用後力氣慢慢恢復(fù),只是身子骨陣陣針扎著痛。睏意上頭,抵不住睡過去。

秦玉蹙了蹙眉,她一副病入膏亡之相,儼然護不了她多久,定要在她臨終之前將心腹大患給除去!

——

郡王府,秦玉砰砰拍著門。

門僕瞧見是秦玉,立即就關(guān)門。

秦玉手快的抵住,厲聲說道:“叫你們郡王出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與他說!”

門僕見她不想進去,立即去府內(nèi)通傳。

片刻,秦玉看見秦驀迎風(fēng)而來,黑衣翻紅,氣勢逼人。

秦玉渾身一顫,故作鎮(zhèn)定:“哥哥,你隨我去一處地方。”

秦驀紋絲不動。

秦玉急忙說道:“母親,母親她還活著!”

秦驀面色冷峻,漆黑狹長的眸子因秦玉的話而嫌棄風(fēng)浪:“帶路!”

並沒有半點的猶豫,秦玉反倒是怔愣住。

秦驀心裡到底是期盼著長公主活著。

瑾姨活著,母親必定也能是例外!

何況,秦玉也不敢騙他!

“哥哥,你可知我是如何找到母親?”秦玉眼底閃過興奮之色,轉(zhuǎn)瞬即逝,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看著容華與燕王一同出城,心裡很好奇跟著他們一同去往寒潭寺,母親就藏在裡面。她病得很嚴重,快要死了。我心下著急,把她給帶回來。”偷偷覷一眼他的臉色,見他面不改色,繼續(xù)說道:“容華定是知道那是母親,她怎得沒有告訴你?”

秦驀身形微不可見的一頓,若無其事的翻身上馬。

“藏著母親的草廬裡有人把守,對方十分厲害,我的護衛(wèi)都受傷了,折損幾個在裡面。”秦玉說完這句話,掀簾上了馬車。

秦驀面色冷沉,這句話足以證明他們是知曉母親的身份。

若不知,只當尋常的婦人,何須如此謹慎?

在他看見長公主手上的那串紫檀佛珠時,秦驀心中百味陳雜,秦玉的確沒有騙他,這串佛珠是瑾姨贈給謝橋,謝橋若不知她的身份,爲何會將佛珠給她?

長公主鼻子一酸,淚水流落下來,洇溼枕畔。

她不曾想過這一輩子,還會有機會看見一雙兒女。

明明茍且活著,卻不能陪伴在一雙兒女的身邊。

一手抓著秦驀,一手抓著秦玉,歡喜與難過交織,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驀兒。”長公主啞聲低喚幾聲。

秦驀單膝跪在牀榻邊,眼睛微微通紅,眼前母親的模樣,與記憶中的大不相同。這些年,她受苦了!

“母親,誰救了您?”秦驀喉嚨乾澀,沙啞的說道:“當初,究竟是出了何事?”

長公主冷聲說道:“當年衛(wèi)韞與秦淮是姻親,他來府中找秦淮,正好那一日是鎮(zhèn)國公府事發(fā),我要去尋菁菁便沒有放在心上,出府忘記將查到的證據(jù)收起來。我回去之後,便瞧見衛(wèi)韞在我書房翻找。爭奪的時候,他拿起書案上的硯臺砸在我頭上。後面醒來的時候,便是在寒潭寺裡。待我身子有起色的時候,打聽到關(guān)於的傳聞,慧空將我關(guān)在後山裡面。”

起初她想養(yǎng)好身子再出去,可惜這身子骨越來越不好!

“衛(wèi)韞……”秦驀喜怒難辨的默唸一遍衛(wèi)韞的名字,他竟不知母親的死與他有關(guān)。

“衛(wèi)韞能從小官吏爬到如今的位置,從我府中搶奪的那份證據(jù)的功勞!”長公主似乎想起什麼,淒厲的說道:“不!應(yīng)該是衛(wèi)韞那一手臨摹。正是他僞造鎮(zhèn)國公府通敵叛國的書信,才害得鎮(zhèn)國公府與林尚書滿門被滅。”

“難道就沒有人徹查?”秦驀滿面陰霾,額角青筋跳動。

“皇上要誰死,下面的人討好新帝,只恨不得費盡心思的潑髒水,誰敢申冤?淮陰侯與鎮(zhèn)國公府算姻親,喊上一聲冤,被逼得在朝堂難以立足。未免禍及族人,淮陰侯方纔退出朝堂。”長公主諷刺的說道,皇上根本不需要查,拿到所爲的‘證據(jù)’,立即下令抄家滅族!

事關(guān)身家性命,誰敢站出來?

長公主因激動,一口氣險些沒有喘上來。鎮(zhèn)國公的妹妹李妃自先帝選進宮,一直未曾有身孕,便是父皇怕李妃產(chǎn)下皇子,鎮(zhèn)國公府會有異心,所以一直不讓李妃有身孕。直到他突然病逝,三十好幾的李妃突然有孕,避免給父皇陪葬。因爲鎮(zhèn)國公府一事,李妃與年僅兩歲的皇子未能倖免。

皇上不會留鎮(zhèn)國公府,只要李家有皇子在宮中,對他的皇位是威脅。而她委託鎮(zhèn)國公幫忙的一事,更是催命符——

秦驀如鯁在喉。

秦玉張大了嘴,原來母親是這樣‘死’的,根本就不是傳言中死在面首身下,那是遭人誣陷!

後面的話,令她心中更爲震驚。

長公主死死的握住秦驀的手,目光堅決的說道:“答應(yīng)母親,一定要洗刷他們的冤屈!”她提點燕王,不過是佈局想要他們內(nèi)鬥,可她這身體卻是不允許她看到後果!

既然能夠見到秦驀,希望他能夠還鎮(zhèn)國公的清白!

“母親放心,兒子定會還你們清白。”秦驀眼底墨色翻涌,滲著濃濃的煞氣。

謀害母親的人,竟是衛(wèi)韞!

長公主咬牙道:“衛(wèi)韞定是怕因爲害我之事泄露出去,所以污衊於我。”她的清白毀於一旦!

秦驀突然看向秦玉,秦玉一愣,便聽他道:“你出去給母親熬一碗清粥。”

秦玉不想去,她知道秦驀這是支開她有要事說。“母親她……”話未說完,長公主道:“玉兒,母親餓了。”

秦玉無奈,只得出去。

秦驀吩咐藍星把守,方纔對長公主說道:“我手裡有鎮(zhèn)國公臨終前寫給你的一封信,上面寫的是當年他查出的證據(jù),都埋藏在鎮(zhèn)國公府的寒煙亭的第三根柱子下。鎮(zhèn)國公府有他安排的人把守,我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長公主頷首,捂嘴咳嗽。

秦驀目光微暗,沉聲說道:“我去信詢問三皇叔,讓他回京商議。”

長公主靜默半晌,點了點頭。

“驀兒,你與玉兒生分了?”長公主將心裡的事說出來後,一身輕鬆,憂心忡忡的說道:“我最大的遺憾便是未能看著你們兄妹長大,希望你們能夠相互扶持。”

秦驀點了點頭。

長公主如何不知他的敷衍?心中猜測定是秦玉不懂事傷他的心。“母親寵壞她,你做哥哥的多擔(dān)待。”

“母親莫要想太多,病重最忌憂思,好好養(yǎng)病。”秦驀說罷,吩咐藍星將長公主接回郡王府。

長公主阻止道:“送我會寒潭寺,慧空不見我會擔(dān)心。”

“慧空大師救您?”

長公主輕輕點頭。

“你的身體不適合住在寺廟,我明日親自去一趟寒潭寺。”秦驀不容置喙道。

長公主無奈的說道:“小時候你便說一不二,長大更是霸道不聽人的意見,執(zhí)意而爲。我的身體不能好,也沒有比這個更壞的。若不是容華,只怕我早已斷氣,你得感謝她。”說話間,長公主目光注視著他。

秦驀淡淡‘嗯’一聲,不等長公主看清楚他的神色,大步離開。

——

謝橋回到府中,拿出枕頭下的那本佛經(jīng)。

忽而,看見兩個字下面有一個點。

般若。

慧空大師不會無緣無故的給她佛經(jīng),這兩個字被標註下來,是給她什麼提示?

得到啓示,謝橋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

最後‘不生不滅’裡的生一詞下面有兩點。

般若、生……不死麼?

那麼般若呢?

這又是何意?

人名?

“藍玉,你可知長公主名諱?”謝橋只知長公主的字——嘉善。而名卻不曾聽人提及,她也未曾在意,倒是不知。

“玉般若。”

般若生指的是長公主未死?

謝橋默然看著這幾個字,慧空大師爲何不直接告訴她?反而用這個提醒?若是她沒有看呢?

шωш▲тt kǎn▲C○ 輕嘆一聲,出家人講究緣法,她若不看,便不知道長公主還活著。

若非燕王,只怕以後她參透慧空大師之意,只怕長公主早已死去。

所以,她與長公主還是有緣法?

謝橋嘴角微揚,她是未來的婆母,可不就是有緣?

“小姐,您問長公主作甚?”藍玉微微皺眉,目光落在佛經(jīng)上,並沒有瞧出什麼。

“去郡王府。”謝橋起身,她不能等,得儘快去找秦驀。

藍玉立即去備馬車。

謝橋到郡王府,卻撲空了。

秦驀剛剛纔出去。

“我在這裡等他。”謝橋示意伺候的人下去,坐在前廳等著秦驀。

直到日落西山,秦驀方纔回府,隨他一同而來的還有長公主。

秦玉哀求著想要一同前來,秦驀一句已爲人婦將她給打發(fā)。

長公主再不捨,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囑咐秦玉明日來郡王府探望她。

秦玉心知是不能進郡王府,不甘心的送他們上馬車。

“小姐,郡王回來了。”藍玉聽到動靜,將昏昏欲睡的謝橋喚醒。

謝橋醒來,整理好儀容,便見藍星指揮著人擡著一位婦人進來,看清楚她的模樣,謝橋心中一驚,秦驀已經(jīng)知道了?

誰告訴他的?

燕王?

不!不可能!

燕王若泄露長公主的身份,又爲何不與她直言?

秦驀目光落在謝橋身上,見她怔愣的盯著長公主出神,眼底微暗,信步至她身旁:“有事?”

謝橋抿脣,搖了搖頭。她來告訴秦驀長公主未死的消息,可他已經(jīng)知曉,再說也沒有意義。

秦驀目光如炬,沉聲說道:“多謝你救我母親。”

謝橋詫異的看向他,面色一沉:“你不必道謝,我想要救她時,根本就不知她是長公主。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今日方纔知曉她的身份。”

秦驀面色稍霽:“知道了。”

謝橋蹙眉,這是信她了?

秦驀站在門口,回頭道:“傻愣著作甚?過來。”

謝橋與秦驀一同到書房。

“坐。”秦驀指著軟榻示意謝橋坐下。

一路走來,謝橋猜不透秦驀如何得知長公主的下落。藍玉未曾離開她的身旁,她也不曾告訴藍玉寒潭寺的事情。秦驀派人跟著她,也被否定。

“你如何得知長公主的下落?”謝橋懶得再猜,直接詢問道。

“秦玉。”

謝橋面色陰沉,不用想也知秦玉定是跟蹤他們前往寒潭寺!

“她可有說什麼?”簡直不用想,秦玉會在秦驀面前上眼藥,所以方纔他的神情透著一絲異樣。

秦驀輕笑一聲,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扔給她:“你倒是瞭解她。”

“那當然,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謝橋夾住書信,意識到說了什麼,面色訕訕。當著人家哥哥的面,直言將他妹妹當敵人,有欠妥當。

即使,秦驀不待見這個妹妹,同樣心塞。

秦驀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謝橋愈發(fā)的心虛。當時與他開誠佈公,他那句話並未放在心上,畢竟秦玉再混賬,也是他的妹妹,哪知他說不管當真不管。

“繼續(xù)保持。”秦驀淡然道。

沒有想象中的責(zé)備,謝橋意外的看著他,他這是支持她想法子對付秦玉?

謝橋反倒是不好意思的輕咳幾聲:“我這是末雨綢繆。”看著手中的信,正是她給玉傾闌的兩封中的一封書信。拆開信封,一目十行,面色凝重的將信放進去:“你想要我去一趟鎮(zhèn)國公府?”

“這封信你從何處得來?”秦驀並未否認。

“我娘墓碑下挖出來。”謝橋與容姝去過一趟鎮(zhèn)國公府,一進府,她便感覺到有視線緊盯著她們。直到踏進荷花池那一片,令人不舒服的目光便消失了。

李氏埋在那一片,她想明帝怕守著的人冒犯她,所以那一片沒有人看守。

畢竟,要去荷花池,要經(jīng)過大半個鎮(zhèn)國公府。有人闖進來,早已被發(fā)現(xiàn)攔截。

秦驀沉吟道:“的確需要你去一趟,我們的人進去只怕會打草驚蛇。”

而謝橋進去,名正言順。

“我得尋找時機。”事關(guān)重大,謝橋不敢貿(mào)然行動,引起那位的關(guān)注。

“好。”

謝橋小坐片刻,起身道別。

從郡王府出來,心想秦玉將長公主接走,怕引起燕王的誤會,吩咐人通知燕王一聲。

果然,燕王得知長公主被劫走,第一時間懷疑謝橋。

而聽到謝橋遣人傳來的話,吩咐人去調(diào)查,確定是秦玉,憤怒的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長公主是他手中的一張底牌,他之所以在意她的生死,抱著拿捏秦驀的心思,哪知被秦玉破壞!

燕王心中堵著一口惡氣,將李旭找進宮。

——

西伯府

西伯昌與衛(wèi)韞坐在書房內(nèi)下棋。

西伯夫人在一旁給二人煮茶。

衛(wèi)韞撫摸著鬍鬚說道:“聽聞夫人煮得一手好茶,我今日倒是有口福。”

西伯昌哈哈大笑道:“衛(wèi)兄擡舉了!”

“尚書大人說得哪裡話?妾身也便只有一手茶藝拿得出手。”西伯夫人替二人斟茶,退出書房。

西伯昌起身自書案上拿起一本字帖道:“今日請衛(wèi)兄過府,是我偶得一本字帖,請你鑑賞。”

衛(wèi)韞粗略看一眼,行雲(yún)流水,蒼勁有力,的確是好字,但是仍未放在眼中:“稍欠火候。”心中卻是疑惑,西伯昌突然請他鑑賞字帖作甚?心裡稍加防備。

西伯昌撫掌道:“正是正是。”執(zhí)杯放在鼻端聞一聞茶香,朗聲說道:“衛(wèi)兄一手字得先帝讚賞,一度被諸位學(xué)子討來描摹。”

衛(wèi)韞眼底有著得意,謙虛道:“哪裡,過譽了。”

西伯昌忽而放下茶杯道:“衛(wèi)兄還有一絕,那邊是臨摹,真假難辨,不知我可有幸見識一二?”

衛(wèi)韞被西伯昌剛纔一番誇談,早已沒有戒備,指著西伯昌手裡的字帖。“就這字體。”

“請!”西伯昌將衛(wèi)韞請至?xí)羔幔皇帜碇鴮挻蟮男鋽[,拿起墨錠親自磨墨。

衛(wèi)韞照著一段話,快速的臨摹下來。

西伯昌拿在手裡觀看半晌,對比之後,連連點頭:“妙!真妙!”

“不值一提。”衛(wèi)韞擱下手中的管束,望一眼天色道:“我還要入宮一趟,謝過伯爺款待,明日我派人給你送一本字帖。”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西伯昌將衛(wèi)韞送走,回到書房,拿起兩份字看了半晌。長嘆一聲,待字跡幹後,裝進信封命人送出去。

第四章 滅口第二十五章 殺人第八十章 鳳起蕭牆 (二更)第八章 定罪第七十二章 郡王妃第一百一十六章 沉冤昭雪第一章 楔子第二十三章 回禮第一章 楔子第九十六章 要你狗命第七十二章 郡王妃第三十四章 同盟?第六章 再遇第四章 滅口第四十二章 各懷心思第二章 歸京第一百一十章 晴天霹靂第五十二章 癔癥第七十九章 做我的女人第一百零二章 有孕第一百章 求娶第二十一章 人艱不拆第五十章 遠著他點第八十五章 兇險第八十八章 姜太公釣魚第八十一章 舊怨第九十五章 坑你丫的!(二更)第十三章 交鋒第十二章 認親第五十八章 賞荷宴(中)第三十六章 敗露第一百一十章 晴天霹靂第一百零四章 入贅第一百一十三章 待宰羔羊第三十一章 孽障第七十六章 計中計(二更)第九十四章 反目相對第一百一十二章 性命垂危第二十二章 佈局第一百零二章 有孕第一百零六章 楚楚可憐第二十六章 風(fēng)起第七十六章 計中計(二更)第一百一十三章 待宰羔羊第三十九章 親上加親第九十三章 連環(huán)計 (二更))第六十八章 地域志第五十一章 心狠手辣第二十九章 縱火燒府第十三章 交鋒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期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喜第五十二章 癔癥第四章 滅口第八十九章 揭露 (二更)第一百一十四章 針鋒相對第三十五章 崩潰第九十三章 連環(huán)計 (二更))第三十一章 孽障第十八章 小肚雞腸第七十章 懷璧其罪第六十一章 嘉善第一百一十二章 性命垂危第九章 意外第九十五章 坑你丫的!(二更)第九十二章 心懷不軌第三十九章 親上加親第三十六章 敗露第五十六章 奉陪到底第八十九章 揭露 (二更)第五十一章 心狠手辣第五十三章 軍營第五十四章 斷臂再續(xù)第五十章 遠著他點第一百零一章 賜婚懿旨第五章 買賣第二章 歸京第七十九章 做我的女人第一百零三章 鬧劇,寺廟秘密第五十九章 機關(guān)算盡第三十九章 親上加親第一章 楔子第五十八章 賞荷宴(中)第二十六章 風(fēng)起第八十三章 病發(fā)第一百零五章 催命第一百零一章 賜婚懿旨第二十五章 殺人第一百一十九章 嫁衣第二十八章 作繭自縛第八十八章 姜太公釣魚第一百零六章 楚楚可憐第九十四章 反目相對第八十七章 揚名第六章 再遇第七章 挑事第一百一十三章 待宰羔羊第五十九章 機關(guān)算盡第三十六章 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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