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芯玥在蔚瀾回宿舍第一天,一改常態,沒有閨蜜姐姐妹妹的聊八卦打打鬧鬧,只是笑著說了一句:“回來了。”就躲回自己的牀鋪上,默默面對閃光的筆記本電腦不再說話。
蔚瀾是芯玥大學裡唯一的好朋友,她有什麼小情緒都逃不出蔚瀾的法眼。看著紙簍裡的招聘單碎片,機靈的蔚瀾猜出了八九分。從精緻的水桶包包裡拿出一盒瑞典巧克力,舉到芯玥面前,撅撅小嘴說:“別說我沒想著你啊,70%可可含量的黑巧克力,專門給你買的。”
芯玥緩慢地擡眼看著眼前美麗時尚的少女,伸手接過巧克力苦澀一笑:“瀾瀾,謝謝你,我現在就和這個巧克力一樣苦澀。”
“幹嘛這麼喪呢,還沒有找到工作?”蔚瀾輕蹙眉心,轉動腰肢坐在了芯玥牀邊。
“沒有,前幾天還差點被騙了……”芯玥把自己去莢果輔導應聘的事跟蔚瀾說了,然後眼看著自己的閨蜜不厚道的笑了,而且是那種前仰後合,肚子抽筋的笑:“你知不知道,那個查理王就是我媽給我找對象的那個人的爸爸,啊哈哈哈哈!”
看著蔚瀾那大嘴巴芯玥又氣又惱,伸出手捂向她嘴巴嚷著:“那你知道不告訴我,還笑話我!你夠了!”
蔚瀾仰起頭躲閃著,生怕自己的迪奧999被抹花了。
這麼一鬧,芯玥發現自己果然暫時將畢業即將失業的事忘記了。
看芯玥冷靜下來了,蔚瀾坦然的挽住芯玥的胳膊:“工作這個事不要急,你不是還有我嘛。你需要工作,賺錢養活自己和那老家的外婆,這我都知道,你是我的好閨蜜,我不會放著你不管的,等畢業我回A市找我爸爸,會有辦法的。”
芯玥欣慰的笑著回絕:“你家裡不也是很多事,我不想讓你因爲我的事去求繼父。”她知道她是自己的好閨蜜,困難時候總會伸出援手,但是蔚瀾也有蔚瀾的難處。
“沒事的,雖然他不是我親爸,但是我要是開口,看在我媽面子上,他也會考慮的。乖,別難過了,以後多長點心眼,別再被騙了。”說這句話時,蔚瀾沒有笑只是抱住了芯玥,像抱著一個姐姐。
芯玥彷彿被另一個自己擁抱著,她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和蔚瀾很相像,同樣的倔強,同樣的孤獨,所以蔚瀾這樣的白富美、富二代纔會和草根的自己成爲好友。既然如此,自己要不要把赫連桑影的事情告訴蔚瀾呢,好朋友之間不應該有秘密不是嗎,芯玥遲疑了。
“走,我們出去吃好吃的去~我請客。”蔚瀾從牀上拉起芯玥。
“好吧,正好肚子餓了。”芯玥甩了甩頭,打算先吃飽肚子再思考這些難纏的問題,出門前,還是把卷軸塞進了包包裡。
夜幕降臨,初一的月亮彎彎如勾,兩個大四女生青春洋溢又很容易開心滿足,兩人一邊逛街一邊聊天,抓個娃娃開個盲盒都能讓她們開心一整晚。在日式料理居酒屋,兩個人點了壽司,天婦羅,還有4瓶清酒,以蔚瀾的話,今夜不醉不歸。
芯玥不勝酒力,只是一瓶清酒,就熱血沸騰,腦子發暈。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可是身體卻不那麼受指揮,對面的蔚瀾已經三瓶清酒下肚,感覺世界都渺小了,還在給自己的酒杯倒酒。
“我真想要自由啊,你看我好像什麼都不缺,從小到大都是按我媽的安排,穿什麼,吃什麼,玩什麼,學什麼。可是我喜歡的人媽媽不喜歡;
媽媽喜歡的人我不喜歡。就那個自以爲是的暴發戶王野也是她給我找的對象,我給你看過他照片的……她就是喜歡控制別人,我也好,我爸也好,最後他們離婚了,
再後來她找了現在這個傳媒大佬,更是讓我規規矩矩,防止被豪門瞧不起。我呸!”蔚瀾言語間不難聽出對現狀的不滿,包括那個叫王野的男人。
“你想要自由,可是我呢,有自由也什麼也做不了。從小父母葬身車禍,就一個外婆帶我,祖孫兩個人還是依靠父母那筆意外保險金才能勉強度日。好容易考上大學,還因爲沒錢沒有良好的基礎,沒有特長成績普通,到現在還是老處女……嗚嗚嗚。”芯玥也酒後也沒羞沒臊的吐真言。
赫連桑影在一邊默默聽著,覺得好笑:“看來芯玥姑娘除了著急求職之外,也會思春啊。”
兩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吐苦水,完全沒有發現,夜色已深,直到居酒屋的老闆出來攆客打烊了,兩個人才歪歪倒到的互相攙扶著出門了來到路邊。
半夜十二點,金黃色的月輝散滿大地,少女們纖細苗條的背影看起來曼妙又可愛。蔚瀾已經徹底醉了,芯玥反而過了酒勁,吹著夜裡的涼風,反而漸漸清醒。正想著打個出租車回校,一輛私家車駛卻來停在了她們身邊。車窗搖下,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男人對她們打招呼:“嗨,可愛的少女們,你們的護花使者來了哦。”
芯玥離著望過去,認出了司機:“王野,怎麼是你啊。”
“是啊,蔚瀾電話給我說你們兩個在居酒屋,我還想著傲嬌的瀾瀾主動給我打電話真是太意外了。送美女回校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可不會錯過。”
“嗯嗯,嘿嘿嘿,一不小心誤了時間。”芯玥有些不好意思,心想閨蜜剛纔還說看不上這個暴發戶,又偷偷給人家求助了?可是,蔚瀾什麼時候打的電話,芯玥記不起來了。
“上來吧,兩個女生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們回學校。”
“那謝謝啦~”芯玥想著既然是蔚瀾的朋友,自然信得過,就扶著蔚瀾打開車門。可是在進車的瞬間,赫連桑影右手死死扣住了車門,似乎在阻止她。
芯玥知道是赫連桑影乾的,於是說:“少俠請鬆手。”
“你別進去。”赫連桑影低聲阻止。
“蔚瀾已經醉了,我不進去,難道讓我把她自己扔在車上?”芯玥藉著殘存的酒勁,輕輕咬了一口右手,趁赫連桑影一愣失去對手部的控制,一把關上車門,扶著蔚瀾坐進車裡。
紅色的寶馬在流水的霓虹閃爍的街上疾駛,車裡的芯玥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的路已經越來越窄,而後視鏡裡王野打量著芯玥鼓鼓的胸口,眼中露出了下流的邪光。轉了幾個彎之後,車子離開了大道,駛入一條陌生昏暗的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