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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防不勝防

冷芯玥的宿舍是雙人寢,除了自己另一個就是好閨蜜蔚瀾,因爲家境殷實,週末節假日都是各種俱樂部各種遊玩,平時到是安安穩穩在學校。用她的話就是:“學校是個好地方,能學能玩,出了校園就得被老爸抓回公司哪也別想跑。”

這幾天是勞動節的最後一天,芯玥自己一個人在寢室,在網上投簡歷。白天有時候赫連桑影會打盹,這時候芯玥的右手就歸她自己使用了。

可是投了幾天了,多數石沉大海。

然而黃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她在衆多招募信息中發現一家教育培訓機構招聘教師,想到自己大二考的教師證終於不用在抽屜裡接灰了,心花怒放。

芯玥指尖翻飛,編了一份詳實的簡歷投了過去。一杯咖啡的功夫,就收到了回信:“感謝冷女士對我們莢果輔導的認可,您完全滿足我們的招聘需求,請於5日下午3點到華容大廈一樓3號面試。預祝您成功。”

關了電腦,赫連桑影出現了,低沉溫柔的聲音在芯玥耳邊響起:“芯玥姑娘,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

芯玥難掩興奮,指著電腦屏幕對赫連桑影說:“本姑娘要當老師了!”

“老獅是什麼……年老的獅子?”

“什麼年老的獅子~”芯玥噗的笑出聲,突然覺得赫連桑影除了老成以外,還有點呆萌:“是教書育人的先生,夫子~”

“哦哦,懂了,在下小時候,也曾跟隨兄長一起,做太子的伴讀書童,那時候太傅大人對我們很好……”

赫連桑影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長輩都說我天資聰慧長大必是將才。父親是大將軍深受王上器重,自己也和兄長們一起與太子爲伴,一起讀書,一起學武。

書背得最快最熟的是我,劍練得最穩最準的是我,太傅大人經常攆著花白的鬚髮衝我點頭微笑。那時候,御花園裡總是翻飛著粉色的花瓣和沁人心脾的花香。

我喜歡那種感覺,心無旁騖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成長,也曾暗下決心,當手臂足夠結實,身子足夠健壯的那一天,定要子承父業,爲我身邊的這個男孩守土開疆、血灑沙場……”

說道這裡,赫連桑影沉默了,沒再說下去。芯玥也從那遠古的宮廷內院拉回了思緒:這個男子原來是將軍的後裔,太子的把兄弟,還忠肝義膽?他和太子到底啥關係,有沒有超越兄弟之間的那種……可是他的語氣聽起來爲什麼會有淡淡的哀傷?

“額……你該不會是個gay吧?”

“gay?gay是什麼?恕在下無知,還請姑娘賜教。”

“哎呀,就是你們那時候所謂的龍陽之好……”

“咳咳,在下是清白的,請姑娘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準備一下當老師吧。”赫連桑影皺起眉頭,瞥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信息,提醒芯玥該行動了。

“好好好,你白著呢~我應該先洗個頭,化個妝,穿身職業套裙,嗯,就這麼辦!”芯玥一邊說一邊贊同赫連桑影的提議一樣點點頭,愉悅的在寢室裡忙碌起來。

“芯玥,你不覺得這家招聘信息與別家的不太一樣嗎?”赫連桑影狐疑的說。

“怎麼了,有什麼不一樣?”芯玥穿上淺藍色的套裙,踩上唯一一雙高跟鞋,在鏡子面前打量著與平時文藝青年不同的自己,赫連桑影爲此時嬌俏可人的她所驚豔,不自感嘆道:美人如花隔雲端。

芯玥知道赫連桑影在看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赫連桑影隱忍得轉開視線,繼續說:“你看,既然是一家書院,老師肯定要針對教授的學識予以招募,可是你看他們說要什麼學識的老師了嗎?”

“那是學科,學科老師。”芯玥糾正著赫連桑影的用詞:“可能是成立初期,什麼學科的都需要吧。”

“那你是學什麼的。”赫連桑影繼續問。

“我是學歷史的……嘶……好像沒有歷史補課老師哦。”話說到這裡,芯玥的興奮勁少了一半。

歷史這個學科,確實是沒啥市場,當初自己也是文理科成績相差太多了,沒辦法,才選了這麼一個冷門專業。想想自己坎坷的求學之路,再一次認定自己是學渣這個事實。

可是現如今,優秀的畢業生這麼多,自己又這麼普通,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要試試。芯玥拉了拉右手的手套,義無反顧地走出了寢室。

做了10站地鐵,終於在約定時間趕到了約定的地方。剛進大廳,確認完身份,芯玥就被穿著瘦身韓版西服的小青年帶進了寫字樓高層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面陳設很簡單,幾張老式辦公桌,幾把塑料椅子,一塊落著厚厚粉筆灰黑板,一個單獨的隔間裡還有一個叫經理的油膩黃臉的中年男人。此刻,這個男人正瞇透過半掩的門縫著眼睛打量著芯玥,彷彿窺伺獵物的獵手。

芯玥拘謹的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提高嗓門問:“你好,我是來應聘的……”話音剛落,男人已經打開門熱情得將芯玥迎進屋裡,並拉了一個椅子過來讓芯玥坐下,接著就滔滔不絕的介紹起自己的培訓機構:

“冷小姐啊,我是馮經理哈,你可以叫我查理王。是這樣的,我們這個莢果輔導是歐洲認證的,已經覆蓋了全世界32個國家,什麼厄瓜多爾啊,尼加拉瓜啊,土庫曼斯坦啊等等,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爲了讓我們中國的同胞也能享受高品質國際化的培訓,今年總部在咱們這邊設立了我們這家店,專門針對各行各業的精英一對一進行管理學輔導!”

“啊……這樣啊……查理經理……我是學歷史的,不是學管理的……”芯玥看著吐沫星子橫飛的黃臉男人,尷尬的解釋:“我這樣恐怕不行啊……”

“哪裡的話!沒有不行,只有不想!”黃臉男人猛地瞪開那臉上那雙瞇瞇眼,拍了一下桌子:“冷小姐,我看你青春靚麗,談吐大方,是個不可多得的講師材料啊!學歷史怎麼啦,不瞭解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怎麼能教好這些四五十歲的成功人士啊?”

“這有什麼邏輯關係麼?”芯玥小聲的問。

“關係太大了,你看啊……你可以從歷史明君豪傑的身上看到治國的大道,那麼治一個公司相比之下豈不是九牛一毛……”

“以史鑑今”這個不破真理從對面這個男人嘴裡說了出來,彷彿伯牙遇子期,千里馬遇伯樂,成爲一個辛勤園丁的理想之火開始熊熊燃燒,芯玥感動的從椅子上騰得站起來:“太感謝您了,您對歷時有著獨到的見解!如果您不嫌棄我,那麼我願意在您這裡任職!”

王經理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神情,從抽屜裡掏出一份合同,面帶微笑的遞到芯玥面前:

“如果要當我們的老師,頭一年試用期是月薪,每月6000元底薪,如果客戶反映良好,還有獎金。試用期過了,就可以按客戶數量收取倍數年薪獎勵。而且您接觸的客戶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冷小姐您還沒結婚吧,私下的良好互動我們機構是不會過多幹預的。”

“天吶!”芯玥沒想到天上掉餡餅砸到嘴裡了,這麼好的待遇百年難遇啊,剛要翻開合同看看,又被王經理快速翻到了最後一頁,笑瞇瞇的遞過一隻鋼筆,示意芯玥簽字:

“合同內容我已經給您介紹過了哈,只需要簽了這個合同,你就可以正式任職了,這幾天來應聘的大約有快100人了,而我們首批教師只需要50人……”

“我籤!”芯玥搶過筆來剛寫個“冷”字,手就軟了下去……原來是赫連桑影出來了。

“笨蛋!”赫連桑影嚴肅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這個賣身契你不能籤!”

芯玥不滿的小聲抗議:“納尼?什麼賣身契,這是就業合同好不好?你不懂就不要瞎說!”

“好,合同,可是裡面寫了什麼你都沒看就簽字,你怎麼可以這麼隨意?”

“我想做什麼不用你管!不吃飯會餓死的是我又不是你!”芯玥抓著手腕命令赫連桑影退下。

“不退!”

正槓著,門外突然傳來淒厲的嘶喊,讓人心臟驟停:“你個負心漢!還我錢!”

房間的外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看起來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帶著殺氣叫嚷撲進來。剛纔還洋洋得意的黃臉經理突然緊張起來,一邊向後退一邊漲紅著臉哆哆嗦嗦衝門外兩個小青年喊:“哪裡來的瘋婆娘,快拉出去!”

那女子根本不管那些,衝上來一把揪住黃臉經理油光的大背頭,啪啪兩個耳光抽的男人眼冒金星:“我跟你說王二狗,你騙了多少錢我這邊可一筆一筆都記著呢,你最好都給我拿出來,要是你敢給那個村裡小寡婦花一分,我撕破你這張爛嘴!讓你再騙不了人!”

那兩個小青年像螞蚱一樣跳進來,一邊拉架一邊勸著:“嫂子嫂子,消消火!”黃臉經理被按在桌角痛苦的叫喊:“瘋婆娘,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啊!手輕點!痛痛痛痛!”趁著四個人拉扯做一團,赫連桑影反倒舒了一口氣,低聲道:“還不快走,當心濺一身血。笨蛋。”

“好吧。”芯玥腦子混亂,憑直覺選擇聽從赫連桑影的意見,順著牆邊往外遛的時候,裡面的經理還在捶死掙扎地喊著:“合同還沒簽呢!!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無恥之徒!”赫連桑影冷哼一聲,一道內力從右手騰空迸發,牽引著芯玥迅速離開,那一刻,芯玥感覺一股溫暖的力量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讓她的慌亂的心緒變得安穩踏實。

就這樣,千鈞一髮之際,芯玥逃離了這間烏煙瘴氣的滿是陷阱的培訓機構。而接下來,芯玥真的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直到蔚瀾結束假期回到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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