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了!”費碩又跟酒不醉幹了一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哎呀不行了,兄弟我去方便方便,你們接著喝,接著喝!”
“走吧你,別拉褲子上!”崔龍用力拍了一下費碩的屁股,引來衆人一陣鬨笑。
“費兄弟這是怎麼了,來神仙谷的一路上可去方便了不下十次啊,這兩天也老是往茅房跑?!本撇蛔碛值節M一碗酒,搖了搖空了的酒罈,重新抱上來一罈美酒,“來,我們接著喝。”
崔龍舉起大碗,跟酒不醉碰了碰:“這個死肥豬,人胖屎尿多!別管他,我們接著喝!”
慕容慧搖著紙扇,皺眉道:“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平時費兄弟見了好酒就好比見了美人,不喝到起不來,是不會罷休的。這幾天怎麼感覺他故意躲開似的。”
尤三娘也舉起大碗,嬌笑道:“慕容大哥,也太多慮了,那個胖子能有什麼花花腸子。來,我敬各位一碗!”
“來來來,我們再幹三大碗!”酒不醉好久沒有這樣縱情暢飲了,興致高漲。
“好!來!”
三碗之後,又是三碗,黑塔般強壯的崔龍開始了胡言亂語,內力深厚的慕容慧也變得搖頭晃腦。只有風韻猶存的尤三娘,臉上攀上了紅暈,笑得越發燦爛。
“咦?兩位兄長,這是怎麼了?”尤三娘抓起一個酒罈,故意笑道,“不會是不行了吧?還有好幾壇酒呢~”
崔龍一拍石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誰,誰不行了?來,接著喝!”
慕容慧也搖頭晃腦地扇著鐵扇,咬文嚼字地道:“古人云:美酒配佳人。有三妹在旁,不管還有幾壇,大哥我全部先乾爲敬!”
“痛快!”酒不醉仰起脖子,一人幹了一大壇。
搖搖晃晃的費碩,走到沒人的花草叢中後,醉態全無,臉上顯出緊張之色。
沒過多久,一隻黑色的信鴿,撲騰著翅膀,飛離了神仙谷。
費碩用清澈的溪水,洗了把臉。溪水倒影出他的臉,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越看越覺得後悔,他惱怒地舉起拳頭砸向水面。拳頭還沒砸到,溪水中出現一個曼妙的身影,嬌笑著向他招手。他看著水中的倩影,眼中的惱怒立刻被無盡的慾望取代。
很快,費碩又搖晃著他肥大的身軀,一副醉醺醺地樣子,往回走去。經過一間精緻的木屋時,不經意地往屋內看了一眼。
屋內,狄傲祖與笑紅塵相見恨晚,兩人促膝長談了三天三夜。狄傲祖身爲一方霸主,江湖閱歷豐富,笑紅塵更是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兩人從各個方面探討武林的未來,越說越投機。
在黑色信鴿起飛的同時,笑紅塵眉頭一皺,嘆了一口氣。
狄傲祖察覺到笑紅塵的神色,放下手中竹製的茶杯,問道:“笑神醫,何事嘆氣?”
笑紅塵喝了一口清茶,嘆道:“看來我這些年江湖事管得太多了,終於,連神仙谷也難逃一劫?!?
“此話怎講?”狄傲祖聽出笑紅塵這句話,雖然說得平平談談,卻暗含無限殺機。他聽出了話中的血腥味。
笑紅塵
淡淡地道:“魔宗的人,就要來了?!?
“什麼!”狄傲祖驚訝地站了起來,下意識地看了眼桌子上的寒月刀。他看著笑紅塵的淡然,慢慢恢復了一方霸主的冷靜:“神仙谷向來不爲人知,魔宗如何知道?”
笑紅塵輕輕一笑:“神仙谷再不爲人知,狄島主不是來了?!?
狄傲祖還想說什麼,馬上意識到,笑紅塵說的對,既然他可以來,魔宗也自然會有他們的法子進來。
“既然笑神醫已經未卜先知,爲何不避他一避?”狄傲祖還是不解。
笑紅塵苦笑道:“一個高明的相士最痛苦的,莫過於他們可以知道結局,卻不能改變結局。哎,天意不可違啊?!?
狄傲祖默然,身爲天下第一神相,明知道結局,卻改變不了結局,確實令人悲嘆。
“笑神醫放心,就算神仙谷該有此一劫,既然老天安排狄某在此,狄某豈會袖手旁觀?”狄傲祖手握寒月刀,一股天生的寒氣充斥整個木屋。
笑紅塵感激地道:“多謝狄島主!”他明白,就算狄傲祖跟他幾位舵主在神仙谷,也難敵魔宗鋒芒。
狄傲祖一擺手,豪氣地道:“你我一見如故,笑神醫何須多言?!?
笑紅塵盯著寒氣逼人的寒月刀,嘆道:“狄島主真乃有福之人,竟能擁有如此神物。”
狄傲祖對於寒月刀,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若無此刀,他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聽到笑神醫稱讚他引以爲傲的寶刀,不由放聲大笑道:“哈哈,此刀是上天對狄某的恩賜?!?
笑紅塵感受到了寒月刀散發出來的逼人寒氣,忽然想到了什麼:“狄島主可曾想過,若是寒月刀的鋒利,加上《玄冰決》的霸道,會是什麼樣子?”
“《玄冰決》?”狄傲祖奇道,“冷月宮的武功?”
“狄島主也知道冷月宮?”
“當年劍驚風、冷月襲叱吒風雲,狄某即便是遠在東海,也常常聽聞他們的威名??上麄兯赖奶?,可惜,可嘆!”
“狄島主可知他們因何而死?”
“這,狄某倒是不曾聽說?!钡野磷嬉苫蟮?,“當時狄某年紀尚輕,涉足江湖不久,並不知其中緣由?!?
笑紅塵故意賣關子:“如今狄島主也是一方之主,可想清楚其中緣由?”
“他們那般人才武功,兩人聯手,足以縱橫天下。”狄傲祖猜道,“如今想來,能害死他們的,只有.......”
“人心!”
笑紅塵嘆道:“是啊,人心遠比任何武功招式可怕。人心不善??!”
“好一句人心不善!”狄傲祖沉思了片刻,回過神來,擡眼望著笑紅塵:“笑神醫,爲何突然提起冷月宮?它跟寒月刀有什麼關係?”
笑紅塵正色道:“想必狄島主聽說過魔宗的四大邪功?!?
“豈止聽說,狄某親眼所見?!钡野磷婊貞浧甬斎帐f大山,與魔宗鏖戰的情形。
“如何?”
“除了十香媚功,剩下聖嬰元功、玄武真功、血馭魔刀都是極可怕的武功!”
“比之狄島主的刀法如何?”
“狄某自是遠遠不如!”
笑紅塵又道:“連狄島主都自愧不如,世間能有幾人是他們對手?”
“魔宗三位堂主各自身負一種邪功,世間能敵過他們的,或許只有天寧寺厄空大師、鑄劍城歐城主和大長老、御龍山莊已經學會龍神功的龍施雨?!钡野磷鎳@道,“除了他們幾位,世間再難找出與之匹敵之人?!?
笑紅塵搖頭道:“非也,非也?!?
狄傲祖不解:“難道還有人是他們對手?”
“不知狄島主可聽說過不久之前,天寧寺一戰?”
“聽說是天寧寺被魔宗大軍圍困,至清、至謙、至罡三位大師不敵,最後請出了閉關多年的厄空大師才化解一場危機?!?
“哦?原來江湖上是這麼傳言的?!毙t塵冷笑道,“那可有關於一個年輕書生和一個白髮女子的傳言?”
“年輕書生?白髮女子?”狄傲祖略一思索,馬上想到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武林公敵”,“是殺了至善大師,又公然進入天寧寺,最後也被厄空大師打退的兩個‘武林公敵’嗎?笑神醫爲何提起他們?”
“因爲他們纔是正道武林的希望!”
“他們是殺害至善大師的武林公敵,笑神醫何出此言?”
“江湖傳言,顛倒黑白。狄島主可曾想過,他們年紀輕輕如何能殺害身爲頂級強者的至善大師?”
“這......”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然而又有多少事能夠親眼所見?更何況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笑紅塵站了起來,緩緩踱步到木屋之外,望著變化莫測的天空,嘆道,“世間萬物,真真假假,難分難辯,誰能真正做到慧眼識天下?”
狄傲祖知道笑紅塵號稱神相,自是獨具慧眼。他既然稱那兩人爲武林的希望,必然不會信口開河?!澳莾扇耸呛畏饺宋铮ι襻t如此器重?”
“他們是冷月宮的傳人!”
“冷月宮???”狄傲祖如聞驚雷,心中不能平靜:難道數十年前叱吒風雲的冷月宮,終於要再次崛起了嗎?
“冷月宮沉寂了這麼多年,如今還能有所作爲嗎?”狄傲祖不解,劍驚風、冷月襲已死,冷月宮早已沒落,如今他們的傳人真的能成爲武林的希望?
笑紅塵道:“老天自有安排。我們要做的是助他們一臂之力?!?
“如何相助?”
笑紅塵不答,將目光又投向寒氣逼人的寒月刀。
“寒月刀?”狄傲祖也是聰明之人,一下子領會笑紅塵的意圖,“笑神醫是讓我將寒月刀送給他們?”他從得到寒月刀之日起,便將它珍如生命。讓他放棄寒月刀,等於是讓他放棄生命!
“寒月刀天生寒氣逼人,與冷月宮的《玄冰決》結合在一起,必然如虎添翼,說不定可破魔宗的可怕邪功!”笑紅塵頓了一下,正色道,“相傳寒月刀從而降,定是揹負神聖的使命!”
彷彿是聽到了笑紅塵之言,寒月刀顫動了一下,寒氣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