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傲晨熙聽到大祭祀的話之後,臉色微變,敞開雲(yún)境的入口,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要知道雲(yún)境中隨便出來一個高手就能把這風月王朝攪弄的混亂不堪,如果這雲(yún)境入口真的被打開了,那麼以後的事情都會成爲一個未知數(shù)。
雲(yún)境,靈境,虛無境,幻境,最後還有下境,這幾個空間裡,除了這下境中的確定因素要多一些,其他的地方,就比方冷冽所在的靈境而言,那裡隨時都會發(fā)生戰(zhàn)亂。
虛無境是雲(yún)境的發(fā)配地,只要在雲(yún)境之中犯過錯的人都會被雲(yún)境中的頭頭,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大祭祀放逐到虛無境,那裡的人永遠都在沉睡,除非有極其強大的力量,否則無法讓裡面的人醒來。
至於幻境,新皇傲晨熙也是去過的。那裡常年都是黑暗的,沒有照明工具,他們根本不能看清裡面到底是怎樣的狀態(tài)。莫夕顏這樣高強的人都有好幾次差一點死在幻境,由此可見,除了下境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充滿了兇險和未知。
九宮閣大祭祀提出的這個問題,很明顯就是在將莫夕顏引向滅亡,這句話暗含的意思,就連傲晨熙都能聽明白,更何況是莫夕顏。
作爲新皇,傲晨熙缺人手,自然是不會叫這位輔佐自己走上帝位的言公主以身犯險,當下輕笑道:“大祭祀的心意,夕顏肯定是心領(lǐng)了,只不過錢雨重傷還沒有痊癒,再說了,朕的妹妹安寧公主屍骨未寒,錢雨和莫夕顏若是離了下境去往雲(yún)境,這實在是說不通,大祭祀還請三思啊。”
莫夕顏和錢雨當然明白新皇傲晨熙的好意,九宮閣大祭祀狼子野心,他這一番話,很明顯就是將莫夕顏引到雲(yún)境之中,到時候,雲(yún)境是他的天下,對於莫夕顏,她身上的五玲瓏不僅保不住,更嚴重的是,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馬車裡傳來呵呵的笑聲,大祭祀沉聲道:“新皇陛下,我說的是,只要莫夕顏和錢雨突破九宮,成爲了九宮的學員,到那時,他們纔可能進入雲(yún)境,我自然是知道雲(yún)境中的潛藏兇險,所以,纔會要他們突破九宮,有了實力之後才能進入雲(yún)境。”
新皇傲晨熙尷尬一笑,正當他要再說些什麼時,懸浮在半空中的馬車卻突然升起,“九宮閣內(nèi)部還有事情要我處理,新皇陛下,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馬車帶走了一陣風,過了不久也消失了。
新皇傲晨熙臉色驟變,沒有想到九宮閣大祭祀竟然這樣不講禮數(shù),好歹他也是這風月王朝的皇帝陛下,雖說和他在雲(yún)境中的地位相當,但也不應(yīng)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心裡一陣氣,莫夕顏自然是將這些看在眼裡,當下道:“陛下,您不必與他生氣,依夕顏看,這九宮閣大祭祀如此模樣,後起之秀衆(zhòng)多,我的導師,咱們的大國師鳳岐山的氣度都要比他強上不少,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或許九宮閣也要變天了,大祭祀的位置就要易主了,也說不定。”
聽到莫夕顏誇自己,鳳岐山臉上一抹得意之色,轉(zhuǎn)身看看慕雲(yún)流火和落炎,眼中一抹鄙夷。現(xiàn)如今,讓其他國家眼紅的暗月傭兵團的首領(lǐng)可是他的弟子,另一個學生則掌握了這風月王朝的大半財富,他鳳岐山說一句話,王城都要抖上一抖,區(qū)區(qū)一個九宮閣大長老,甚至是大祭祀又怎麼能與他比肩?
慕雲(yún)流火和落炎自然是將八宮導師鳳岐山的這副醜惡的樣子盡收眼底,兩個人無奈的笑笑,看來對方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錢雨臉上一抹冷笑,他和莫夕顏的這位老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成爲二者這段時日以來最好的屏障。雖然他不一定是最堅固的,但他一定是死的不痛不癢的。莫夕顏這一招牽制,用的甚妙。
新皇傲晨熙點點頭,他自然是相信莫夕顏說的話的,九宮閣大祭祀方纔那樣猖狂,看他的命數(shù)大概也不會活的太久。不過莫夕顏方纔所說的,九宮閣變天是因爲八宮導師鳳岐山,他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恐怕除了鳳岐山自己之外,別人都明白了莫夕顏只是找到了一個最好的擋箭牌。
新皇傲晨熙揮揮手,高聲道:“我風月王朝的大國師自然是無人能及,現(xiàn)如今,朕有些累了,你們就退下吧,言公主和安陽侯也該努力修習纔好。”
鳳岐山聽到傲晨熙誇讚他,心裡歡喜,連忙拱手道:“老臣告退,陛下注意龍體。”
新皇傲晨熙點點頭,隨即對著莫夕顏深情一望,後者對他微點下巴,算是剛纔對傲晨熙順著莫夕顏說話的感謝。
黃色的轎攆不久之後就離去了,鳳岐山拍拍莫夕顏和錢雨的肩膀道:“你們二人一定要好好修習,等到你們進入了九宮,雲(yún)境之門大開,是進是退就是你們二人說了算了,憑他大祭祀再怎樣折騰,自有爲師罩著你們。”
莫夕顏和錢雨對視一眼,連忙拱手道:“謝導師。”
鳳岐山滿意的走了,大殿前的空地上只剩下莫夕顏,錢雨,錦王冷顏君,慕雲(yún)流火和落炎。
幾個人相視一笑,暮雲(yún)流火打趣道:“夕顏,你讓八宮導師鳳岐山當你和錢雨的擋箭牌,這一招,倒是用的太狠。”
落炎捋捋鬍鬚,讚賞的看著莫夕顏,後者身上有一種靈氣,那是一種王者之氣。當初他在蒼山學院就看到的王者之氣,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股氣究竟是什麼,自從今再次見到莫夕顏之後,他是完全的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王者之氣。
這種氣概是錦王冷顏君身上沒有的,就連新皇傲晨熙身上的王者氣都不能將莫夕顏身上的王者之氣,完全的遮擋住。
莫夕顏眼神微咪,對於慕雲(yún)流火打趣說的話自然是沒有太過於在意,微微笑道:“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他明白這一點,卻還想要尋求那一絲的溫暖,夕顏不才,只是想要在他毀滅之前,將這溫暖盡數(shù)的都給他罷了,也算得上是在他死之前,圓了最後的願望,他利用我,我利用他,何樂而不爲?”
錢雨臉上帶著微笑,轉(zhuǎn)身看著錦王冷顏君,不由的道:“哈,你看,你娶了這樣的一位聰明的娘子,恐怕日後你的生活不會太好過了。”
說完之後,錢雨還沒來的及看到錦王冷顏君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裡就一陣痛,當下擺擺手,徑自離去了。
莫夕顏和錦王冷顏君對視一眼,無奈,也便隨他去了。
安寧公主,是他一輩子的痛,不管怎樣忘記,怎樣騙自己,那個女子終究是不在了,錢雨臉上的傷沒有人能夠治好,就算是鬼醫(yī)冷顏君,怕是也沒有什麼法子了。
黑夜有些涼,不知道錢雨在午夜夢迴的時候,心裡該是怎樣的絕望。
此時此刻,莫夕顏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麼時候,錢雨已經(jīng)不再穿淡藍色的衣衫了。那一身白,白的耀眼,白的淒涼。
新皇傲晨熙剛剛離開大殿,到了後宮,皇后藍溪端著熱茶遞給傲晨熙。嘴巴還沒有捱上杯子,內(nèi)侍官就急急忙忙的從外面進來。
新皇傲晨熙心想定是出現(xiàn)了什麼事情,於是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熱茶,沉聲道:“怎麼了,又有什麼事?今天是什麼日子,爲何閒事這樣多?!”
聲音中帶著怒氣,內(nèi)侍官自然是不敢開口。
皇后藍溪見那內(nèi)侍官不過十幾歲,心裡一軟,手指搭在新皇傲晨熙的肩膀上,輕聲道:“陛下,今天是朔日,您別生氣,新皇初掌朝政,自然是事情多一些,內(nèi)侍官都是從民間的青年裡選拔而來,不懂規(guī)矩也是常有,陛下方纔的龍威就將這小傢伙嚇得夠嗆。”
新皇傲晨熙臉色緩和,隨即右手搭在皇后藍溪的一隻手上,語氣輕些道:“你說吧,小傢伙,不必害怕。”
內(nèi)侍官方纔瑟瑟發(fā)抖的身子也便不再抖動,跪在地上,稚聲稚氣的道:“回陛下,方纔盛京的皇帝派了使者,說是東瑤公主自從爲先皇過壽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使者想要借陛下之力,打聽一下東瑤公主現(xiàn)在何方,盛京那邊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了,好幾個皇子去求親,但是都沒有見過東瑤公主。”
新皇傲晨熙方纔緩和的臉上,一時間又是寒霜遍佈,將手抽回,端起桌子上的熱茶,抿了一口道:“你去告訴盛京的那個使者,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的,如果只是藉助朕的力量來找東瑤公主,那他盛京爲何要派一支軍隊駐紮在風月王朝裡,難道那東瑤公主朕還會扣下他們的不成?!”
內(nèi)侍官臉色驟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擡頭看看皇后藍溪,似乎是想要對方給他解了這個麻煩。
藍溪的臉上也有一絲的擔憂,不說這東瑤公主是先皇過壽時失蹤的,就說這風月王朝新皇登基,他盛京都沒有派人來祝賀。現(xiàn)在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以東瑤公主的蹤跡,來風月王朝駐紮軍隊,也實在是太欺負人了些。
見內(nèi)侍官不答話,皇后藍溪揮手道:“你下去吧,就照陛下說的做。”
“是。”內(nèi)侍官眼睛微眨,退了出去。
新皇傲晨熙臉上卻遍佈愁雲(yún),東瑤公主,東瑤公主,這明明就是一個藉口,藉口要對風月王朝做點事情。
藍溪輕輕拍著新皇傲晨熙的肩膀,道:“陛下不必憂心,何不讓安陽侯來查查此事,這樣一來,既能夠顯示誠意,又讓安陽侯錢雨有點事情做,安寧公主屍骨未寒,怕是安陽侯心裡也不好受,多讓他做些事情,也將這傷心的思緒排解開。”
新皇傲晨熙拉過藍溪,一把將其拉到自己的懷裡,“能夠爲朕分憂的,到了最後,還只是你一人,藍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