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模仿她?我竟沒想到宋茗微那個蠢貨竟會選擇你這麼一個有心計的女子。她想要孩子?她該要的人是我允祀。孩子那麼重要,重要到見我一面都不肯,卻偏偏只要孩子。你信不信,如果你生下孩子,而她沒有出現,我一定親手殺了孩子!”
宋茗微的心咯噔一跳。
她咬著牙認真道:“你放心。”
允祀命黑鼠將避孕藥倒了,才一步一步走到了宋茗微面前。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顎,目光森涼,俊美的臉俯瞰下來,灼熱的鼻息噴在了宋茗微的臉上。
“如果我發現你說謊了,你知道後果。”
宋茗微渾身僵硬,手心漸漸發涼。
“明瀾,我警告你,從我身上你什麼都得不到。若不是你知道宋茗微的兩大願望,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她會找來一個女的給我上。你的心機對我沒用。想要孩子,行,這一個月每個晚上都你來侍寢。”
容蓉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一進來卻聽到這句話,臉色驟然一變。
“表哥,王妃這麼做,難道你不覺得難過嗎?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請一個女子來,要一個孩子就走,當允祀是什麼?
種馬嗎?
“滾,你既喚了她王妃,就要知道尊卑。他是我允祀的妻子,我可以質疑,別人不行。”
容蓉咬著牙盯著宋茗微,她到底是誰?何德何能讓宋茗微看中,竟還能答應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宋茗微。
宋茗微又在哪兒,爲何不出現?
她緩緩地來到了宋茗微面前,笑道:“既然王爺收了你,你也不要太拘謹。這段時日就由我來照顧你吧。”
容蓉表現地大度,看不出有半天不妥的地方。
她以爲眼前這名軍妓必然感恩戴德,卻沒想到她避開了身,道:“我的身體,我的孩子,不假手於人。”
容蓉的笑僵在了嘴角。
神情變了一變後,就又笑了起來。
她撫著自己的肚子道:“我這孩子都三個多月了,說起來若是你有了,咱們兩個孩子還是在同一年生的呢,到底是有些緣分不是?”
三個多月?
宋茗微忽然問道:“快四個月了吧?”
容蓉瞇起了眼,暗想上鉤了。
她點了點頭,“是啊,快四個月了,這纔剛剛顯懷。”
宋茗微不由得看向了允祀。
這個孩子,該是定遠侯世子的,允祀竟能容忍這個孩子活著。
她不動聲色地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說完,宋茗微依舊不理會容蓉,只是看向允祀的時候,道:“這些日子我要睡在這裡。”
允祀愣了下,在場之人也都詫異地看向了她。
宋茗微知道軍妓營那人多眼雜,一不小心就中了毒,她不能再回去了。
允祀騰地站了起來。
“你別得寸進尺!”
宋茗微就是盯著允祀不說話。
允祀暴怒地站了起來,瞬間就掐住了宋茗微的脖子。
“宋茗微到底看上你什麼?你到底怎麼騙了她?非要這樣逼我,宋茗微,你不覺得對不起我?”
他陡然看向屋頂,一串熱淚從他的眼眶落下。
宋茗微溼潤著頭頂,除了她知道了他心裡生出的無限思念和委屈,其他人根本不懂,也不知道他久久的鬱結之後,竟是熱淚滾燙。
胸口驟然涌現出了難過和酸澀,宋茗微忽然環住了他的腰,心裡說出了無數個對不起。
可沒有一句能傳入他的耳朵。
這個時候,她才發覺,無論她如何彌補,她都是虧欠他的。
一輩子都還不完。
他該是委屈的,該是憤怒的。
而她,是該死的。
“允祀,你忍一忍,很快的。”很快,她的臉就恢復了。
很快,這張臉就能讓允祀看到了。
他該是能猜到。
宋茗微不知道那生死簿到底有多少制約,是不是連認都不能認。
她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相聚,卻怎麼都無法說出自己的名字。
允祀猛的推開了她,道:“你別過來,我允祀和你一點都不熟。既然你和宋茗微是交易關係,那和我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生下孩子就帶著孩子給我滾。”
宋茗微沒有迴應,只看著他咳嗽了兩聲,就道:“紅鼠大人,你給他找軍醫看看,病該是好了的。”
紅鼠剛要去,允祀就冷聲道:“你有什麼資格指使我的部下,既然你非要留下來,我就走。”
宋茗微擋在了他面前。
“不是想要知道宋茗微在哪兒嗎?夜裡就陪我睡,往後每一個夜晚。”
容蓉聽了這話,雙眼惡毒地瞇了起來。
宋茗微知道,她說出這般話來,在場之人怕都要對她厭惡。
然而,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她可以無所顧忌。
她爲何不能讓這短暫的一生過得更隨心一些。
誰能知道這一刻平安泰然,下一刻是不是就要經歷天人永隔?
砰地一聲。
允祀的手重重地打在了桌子上,那桌子四裂,宋茗微躲閃,細碎的木屑扎入了她的手臂,一片刮過了她的臉頰,薄薄的一層血涌了出來。
她不退不讓,甚至連顫抖都沒有。
這樣的宋茗微,當真讓人刮目相看。
就連五鼠方纔都跟著心顫,而這個女子,卻是面不改色,受了傷哼也沒哼一句。
“如果我一年後沒有帶著孩子回去,那麼這輩子,你都別想見到她。”宋茗微賭一年,一年之後,他允祀是不是還無視她?
是不是宋茗微這三個字能替代一切?
允祀看了眼她手臂上汨汨而出的鮮血,眸子一縮,道:“我還沒有見過比你更令我噁心的人。”
說著,他掀開簾帳走了出去。
宋茗微盯著那搖晃的簾帳,瞬間癱坐在了椅子上。
五鼠等人難堪地看了宋茗微一眼,到底是黑鼠問了聲要不要請軍醫。
“多謝。”
她說了這句,就抿著脣什麼話都不說了。
五鼠都出去了,屋子裡就剩下容蓉的人和宋茗微。
容蓉的下人急忙收拾了地面上的木屑,容蓉就走到了宋茗微面前,盯著宋茗微良久,道:“你對王爺有情?你真的只是生下孩子就帶著孩子走?”
宋茗微閉上了眼睛,她一次雙修本已經精疲力盡,方纔與允祀一番爭執,更是累地不想說話。
容蓉見宋茗微這副神態,像是眼前這個軍妓纔是那高高在上的,自己這般反而卑躬屈膝,連一個軍妓都不如。
她低頭看了眼宋茗微的肚子。
如果她真的懷上了,這個孩子終究會留給宋茗微,只要允祀不說,這個孩子篤定了就是嫡子。
這孩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