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腦中浮現(xiàn)的是剛纔趙依依出現(xiàn)時的樣子,現(xiàn)在的感覺,好像她在慢慢的靠近我,卻又覺得逐漸疏遠了。
我不知道這種複雜情緒的來源,沒等我細細品味,向天對我說:“可以睜開眼睛了。”
依言睜開眼睛,首先出現(xiàn)在我視線裡的便是趙依依,她笑著看著我,喊了聲:“林生。”我錯愕的點了點頭,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難道,這還是我自己的臆想?
向天笑了,他說:“別亂想了,法事已經(jīng)做完了,而且也成功了,你看到的就是趙依依,而且並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共生了。”
“是麼……”我喃喃道,難怪我有種靠近又疏遠了的感覺,原來是因爲這樣。
趙依依賴以存在的容器現(xiàn)在在我的額頭,所以我能感覺到我們彼此接近了。而她不再跟我共生同長了,所以我們還是變得疏遠了。
雖然我並不清楚這到底有多大的區(qū)別,但還是覺得缺了些什麼,不過擡頭看到趙依依的時候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該怎麼說呢?
還不待我細想,趙依依走到我身邊跟我並肩站著,她說:“別發(fā)呆林生,眼前的事還要解決。”
我緩過神來,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呂婧、陳敬之和武迪三個人嘴角都帶著血,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
在不遠處我見到了十分熟悉的身影,那是闊別未見的親人,我的父母。他們此時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朝著我笑了笑。
這個笑讓我很安心。
在他們的對面,是張家的人,張家家主和邱山兩個人負手而立,也把視線轉(zhuǎn)向了我。此時的休戰(zhàn)看來是因爲法事的結(jié)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在另一邊,韓吉正氣急敗壞的發(fā)著飆,在他的對面,是爺爺……
這個一直寵我,然後不幸去世,給我說了段姻緣,又發(fā)生了這麼多離奇故事的老人,竟然也在這時候出現(xiàn)了。
我忍不住喊了他們一聲,他們回以微笑,向天說別打擾他們,對手很強。我本來想問爲什麼向天現(xiàn)在不去幫他們的,然而向天卻是主動說道:“從三水村回來的傷一直沒好,只能勉強把法事做完,不然前面的部分我也不會交給陳敬之。”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出他的虛弱來,安慰了他一聲,他也沒覺得什麼,兀自坐了下來,對我說:“不用擔心,那些人也就韓吉和張家家主還是對手,其他人都是白給的。”
我說我不擔心,只是想快點結(jié)束而已。話說完趙依依便說要去幫他們,不止是他,劉一二也站出來說了同樣的話。
本來想阻止的,向天卻是說好,然後便讓他們?nèi)チ恕N矣行模@時候向天給我解釋說,他們兩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不一樣了,所以沒關係,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趙依依和劉一二兩個人風風火火的趕了過去,並沒有到張家家主那裡去,畢竟那裡都是道士或者修習玄術的人,韓吉這邊則不同,好歹都是鬼,招式都差不多。
至於王家,應該不會對我們動手,而陳家,則是不敢出手了。在這裡,他們的實力還有些捉襟見肘的感覺,所以靜觀其變纔是最好的選擇。
向天說不用擔心我也就放心了些,看了看呂婧他們?nèi)齻€,我問向天他們是怎麼回事。畢竟現(xiàn)在父母和爺爺三個人在陣上都還能應付,他們?nèi)齻€應該不至於這幅德行吧。
然而我剛一問完,向天卻是斜了我一眼,而後說道:“還不是因爲你。爲了讓你不至於因爲外界分心,他們?nèi)齻€擺的陣,但是陣被你強行破了,他們?nèi)齻€就這德行了。”
“我什麼也沒做啊。”我茫然的說道,關鍵是我哪有這個能耐啊,別說是他們?nèi)齻€人了,就是隨便出來一個我也不是對手啊。
向天笑,沒說話。反倒是武迪聽到我和向天的對話開始嚷嚷起來,他不甘心的朝著我喊著:“你個小沒良心的,哥哥平時對你不錯啊,下手這麼狠。”
我嘿嘿的笑,不過這事兒真不能怪我,我根本就處於無意識狀態(tài),哪知道是個什麼狀況啊。
但是現(xiàn)在想想,這個過程倒不算是太難,至少在我看來是很輕鬆的。
向天似乎是看除了我的心思,他有些無語的說道:“你別覺得這很簡單,爲了能夠成功,我們想到了任何可能發(fā)生的變故,並且做了充足的準備。而且,如果不是你爸媽和爺爺能及時回來,這些就都是扯蛋的了。”
“你爲什麼知道他們能回來呢?”我問。不過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們應該提前聯(lián)絡好了的,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點。他們只要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可以。
然而向天給我的答案卻是:“我在賭。賭他們一定會來,而且一定能準時來。”
就在我感到驚愕萬分的時候,向天舒心的笑了,他說:“還好,我賭對了。”
“那如果他們沒來呢?或者來的並不像你想的這麼及時?”我不解的問向天,難不成他們真的還有別的辦法來完成?
向天給我的答案是:“那我只能多做出點犧牲了。”至於什麼犧牲,他並沒有說,之後他便讓我好好休息一會,主要是他需要好好休息一會,不讓我打擾他。
我起身走到呂婧身邊,問她要不要緊,她搖了搖頭說沒事,能撐住。好在我父母來了,不然還真不知道這種場面怎麼應對。
這時候我只能笑笑,跟她說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去看看武迪和陳敬之兩個人。畢竟都是因爲我受傷的嘛,而且還是我動的手,不去關心一下也不合適。
呂婧笑著點頭,向武迪走過去的時候,他不滿的看著我,走近了他說了一句:“你說說你得怎麼補償我吧。”
我笑:“你看,請你個大保健怎麼樣?”
“切,我需要那玩意兒麼?”他斜眼看著我,然後掃興似的說算了,你小子也沒什麼能耐補償我。
我說你不會是想要我的菊花吧?他忍著身體的虛弱踹了我一腳,呸了一口說道:“真特麼噁心。”
看他沒什麼大事,我起身跑去陳敬之那裡,在他面前坐下,客氣的道了聲感謝,然後詢問他傷勢如何。
陳敬之說不用謝謝,他也並沒有做什麼。然後他說對我的能力很看重,本來以爲他能穩(wěn)贏我的,想不到最後我出了奇招。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本來就是你贏了,我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
他倒是不介意這件事,爽朗的笑著說:“輸了就是輸了,你當時的理由很充分,我沒法拒絕。而且,我確實小看你了。”
“不是小看我了,是小看鬼相的能力了吧。”我說。
不過陳敬之卻是搖頭說不是,然後他想了想,最後只說了一句:“你是個異數(shù),我只能這麼解釋了。”
至於我爲什麼是個異數(shù),我卻是不知道了。
之後又和他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就在我準備起身的時候,陳敬之指了指我的身後說:“找你的人來了。”
我回過頭,正看到王消音和王永安兩個人朝著我走來。我知道他們兩個不會害我,所以放心的朝著他們兩個走了過去。
“想不到會這麼順利。”王老師對我說。
“我也是沒想到。”我回話道。此時看著她,覺得還跟以前一樣,似乎時間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沒有體現(xiàn)一樣。還是一樣的容顏,那麼青春、年輕、漂亮。
我不由自主的誇了誇她,她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年紀不大,嘴倒是挺甜。”
王永安在一邊冷哼一聲:“小屁孩還知道怎麼哄女孩開心了。那你說說,我老沒老啊。”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
他問我什麼意思,我說:“時間在王老師身上好像沒變,在你身上好像跑的快了好幾倍。”
聽了我的話他作勢要打,不過也就是裝裝樣子,然後說道:“果然是不招人喜歡的小孩。”
這話說的,好像我用得著你喜歡一樣……
不再閒聊,王曉音和王永安兩個人視線轉(zhuǎn)向兩方的戰(zhàn)鬥中,基本上是旗鼓相當。不過看上去,韓吉一方已經(jīng)萌生了退意。
韓吉將視線轉(zhuǎn)向坐在地上休息的向天身上,他喊道:“向天,把東西還我韓家,我現(xiàn)在立刻掉頭就走。”
向天睜開眼睛,瞥了對方一眼,淡然道:“你愛走不走,跟我有個球的關係。”
韓吉立刻動了起,不過面對著爺爺、劉一二和趙依依,根本就做不了其他事情。現(xiàn)在爺爺他們?nèi)苏驹谠乜粗瑏K不急於出手。
不過這個人也是夠不要臉了,明明就是賣了的,不但派人去搶,搶不到居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來要。
一旁的王永安卻是說道:“這麼多年了,韓吉還是這麼不要臉啊。”
看來,這傢伙是臭名遠揚的。
那麼爲什麼還那麼多人去三水村呢?這個問題,只能這事兒完了之後再找人問了,現(xiàn)在嘛,眼前的爭鬥正緊,誰都無暇顧及這個小問題。
久僵不下,不知道還要持續(xù)多久。這時向天站起身來,走到我身前,對王曉音和王永安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陳家要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