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的東西相當(dāng)稀奇,與之對應(yīng)的,價格也都不是一般的貴。不過在武迪眼裡,卻都成了眼饞的東西,恨不得眼睛貼上邊去。
因爲(wèi)便宜,而且太便宜了。
還是那個原因,貨是不正常渠道來的,除非藝高人膽大,不然買回去就只能是收藏品。而且還是一件不能與外人道的燙手山芋。
我也沒什麼興趣,只是看著精緻,心裡不免覺得還挺不錯的。
向天向前走了很遠(yuǎn),拐了幾個彎。此時來到這裡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大部分人都停留在原來那條街上,沒人來到這邊。
就算少有人試圖經(jīng)過,也被人攔下了。奇怪的是,我們走過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那些攔人的人,也不知道他們藏在哪裡。
而且我並不清楚爲(wèi)什麼他並沒有攔我們。雖然能輕易猜到是因爲(wèi)我們從最近的那座黑橋進(jìn)來的,但是他們又是怎麼分辨的呢?
我想不通,所以邊走邊思考著。呂婧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她問我:“林生你在想什麼呢?”
我把問題跟呂婧說了,她笑了笑說:“你還記得剛纔喝的那一杯水吧,原因就在那裡。”
趕情是這樣,不過具體的分辨方法呂婧也不清楚。向天可能知道,不過我並沒有去問他。現(xiàn)在他正站在一個攤位前,跟攤主說著什麼。
走近了才聽到,原來向天是在討價還價。
“老闆,你這把劍要的貴了點。”向天說的毫無技巧,對方聽了白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不還價,愛買不買。
向天切了聲,也沒再理他,轉(zhuǎn)身走了。那人倒是來了勁,一個勁的喊:“唉唉唉,別走啊,好商量不是。”
這態(tài)度轉(zhuǎn)換的有點快啊。
“這裡的人長時間做這種買賣,賣的都是稀奇玩意,都倨傲了,所以對買東西的人才會是這種態(tài)度。不過說到底也是小商小販,沒什麼成本,能賣一件就是純賺的,而且是典型的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武迪指著那個小商販說道。
他看向天頭也不回,走的堅決,完全變成了一副奸商嘴臉。向天卻是轉(zhuǎn)過頭來,淡然一笑:“沒關(guān)係,不爲(wèi)難你。”
這樣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要開始難爲(wèi)他了。
攤主的眼裡明顯閃過一絲不悅,不過還陪著笑道:“不爲(wèi)難,不爲(wèi)難,價錢的事好商量,您看看還需要些什麼別的麼?”
“還有一些。”向天隨意掃了一眼攤子,不過就在攤主要喜笑於色的時候,又補(bǔ)了一句:“不過你這裡沒有。”
“哈哈,沒關(guān)係。你看什麼價格……”攤主背在身後的手向前探了探,手裡拿著的即使剛纔向天要買的東西。
那是一塊玉,玉通體碧綠,只是在其中心位置有著一絲紅色。紅色像是暈染開的一樣,讓整塊玉顯得有些瑕疵。
瑕疵?
武迪驚恐的看著我:“不懂你就別亂說啊,你知不知道,這塊玉就是因爲(wèi)有了那一點紅才價值連城,你居然說是瑕疵?”
臥槽我不懂嘛。
我斜眼瞅著武迪,這傢伙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麼。呂婧卻是被逗笑了,她指了指那塊玉說:“這是血玉,看成色,應(yīng)該還是天然的。這種東西很少,我知道的,只有茅山和龍虎宗各有一塊。”
“哼,小姑娘算你有眼光。”攤主聽到呂婧的話,一下子又興奮起來。
“那,不知道你這塊是哪一宗的呢?”呂婧試探性的問道,模樣有些古靈精怪。
“是……”攤主隨口要答,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而後轉(zhuǎn)言道:“哪個也不是,這是我從一處古墓裡找到的。”
“我不管你在哪找到的,這個東西在你手裡本來就是個燙手的東西。二十萬,或者這張符,選一個。都不滿意就算了。”向天掏出了一張卡還有一張黃符,朝著對方揮了揮。
攤主明顯爲(wèi)難,但是又感覺他不捨得放棄。雖然價格低了些,不過最後他還是一咬牙,說道:“行,給你了。我要錢!”
“那好。”向天把符收了起來,然後把卡丟給了對方。攤主趕緊接住,隨即嘆了口氣。
臨走時向天轉(zhuǎn)過頭:“別這樣,那裡面比20萬要多,不虧你的。哦對了,密碼6個1。”
攤主這才反應(yīng)過來,道了聲謝後收起東西就走了,想來肯定是去查卡里的賬了。想想也是,那可是不少錢呢。
“哥,爲(wèi)什麼他就信你給的卡里有錢呢?而且還不會比原定的價格少?”我疑惑的問向天。
向天一臉嫌棄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武迪卻是笑了:“進(jìn)來這麼久你應(yīng)該也瞭解一些規(guī)則了吧。這是鬼市的規(guī)則,不然你以爲(wèi)這裡的東西要怎麼交易?”
“不成爲(wèi)的規(guī)定?”我問。
“也不算,還是有很大約束力的。那些沒按要求來的人,都……”說著呂婧做了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看來還是武力解決的問題,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了。我也懂了,這也說明了鬼市的影響力了吧。
我問向天買那塊血玉幹什麼用,向天指了指我,說是給我準(zhǔn)備的。不過給我準(zhǔn)備來做什麼卻是沒有說。武迪和呂婧也不清楚,不過聽他們說,這血玉的作用很多。
針對我來說,除了陰氣比較重以外,貌似沒有其他能用得到的地方。
“別亂猜,這東西是爲(wèi)了解決你和趙依依的問題的。她現(xiàn)在缺少宿體,血玉是很好的材料。”向天慢悠悠走著,給我解釋著。
我歪頭看向武迪,她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呂婧也一樣。
沒走多遠(yuǎn),向天停了下來,站在一個古樸的店門口前。門口上方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東亭閣”三個鎦金大字。只見他突然嘴角一揚(yáng),邁步走了進(jìn)去。
我們隨後跟上,還沒進(jìn)屋就聽到裡面的傳出一個男聲:“沒想到今兒你會來這裡,真是好久不見啊。”
“屁話真多,東西呢。”向天冷哼了聲,走到屋子的會客位置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聽言語應(yīng)該是相熟的人,那人也不客氣,說了句就你麻煩,然後在櫃檯後取出一個包裹,走出來放到桌子上:“都在這了。”
然後他把視線落在了我身上,而後敲了敲桌子:“這就是那個鬼相小子?看樣子不像是福相啊,怎麼攤上這麼個好事。”
我心想這特麼哪是好事了,還福?我看是災(zāi)還差不多。
向天頭根本連擡都沒擡:“不該問的別問,臭毛病一樣沒改。”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打開了包袱,那裡面裝著的東西卻是讓我眼前一亮。
一個黑色大印,印底呈紅色,應(yīng)該是印泥留下的痕跡。大印邊上是一跟金毛的毛筆,筆桿湛藍(lán)色,兩相搭配十分不協(xié)調(diào),但分開來看,卻是各有各的美。
毛筆的尾部纏著一根紅繩,紅繩的中間穿著一個銅鈴,武迪說那是古帝鍾,說白了就是個鈴鐺,不過威力要大些。
紅繩的另一端壓在一枚銅錢之下,銅錢呈古銅色,甚至掛著一些銅綠。在大印的另一端防著一張絲巾,絲巾之上是一個精緻的盒子。
盒子很小,大概只有拇指大小,在裡面還不時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活物在裡面。
“這些東西可是廢了我不少時間啊,差點連命都丟了。你說說,就這,值不值我跟你開的那個價?”店主激動的說著,手腳並用,聲色並茂。
“別廢話,把你老闆喊出來吧,我?guī)У臇|西你看不出名堂來。”向天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趕情這人都不是老闆啊,那還裝作一副老闆的樣子來。
向天說完他便走出了屋子,雖然不情願,不過並沒說別的。他出去後向天才說:“這是這裡的夥計,叫韓生,也是店主的侄子。”
店主叫韓元清,經(jīng)向天說,是韓吉的後人,在這鬼市中的地位舉足重輕。出現(xiàn)在鬼市的問題也多是他來處理,爲(wèi)人公正,最主要的是,實力不俗。
向天認(rèn)識他純屬機(jī)緣,後來慢慢熟識,現(xiàn)在嘛,幾乎都要稱兄道弟了。不過人家年長,向天恭敬的喊聲“韓叔”
“向天啊,你可是很久沒來啊。”韓元清人未見,聲音卻是傳了出來:“要不是我傳消息給你,恐怕你都不來我這小地方了吧。”
“韓叔說的哪裡話,你知道的,最近事情多,偷不了閒。”說著指了指我,表情有點嫌棄。
看這意思,我現(xiàn)在倒是個藉口了,而且還是個累贅。
我本來想說點什麼表達(dá)一下我此時的心情的,不過想想也是,我現(xiàn)在除了找麻煩還真不會別的什麼事。
所以反駁什麼的就算了,反正說說我也不會掉塊肉。
韓元清會意的笑笑,然後指了指桌上已經(jīng)被打開的東西:“按你要求來的,怎麼樣,還滿意吧。”
“韓叔做事我自然是放心,叫您出來也就是驗驗貨。”向天說著已經(jīng)從衣服裡掏出幾張符來,藍(lán)色居多,其中還有一張紅色和一張紫色的。
“你做事我也放心的很那。”韓元清大笑著說道。不過說歸說,手還是接過了向天手中的符,開始端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