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不能!這麼丟面的事情,我就裝作沒發(fā)生好了。 所以我義正言辭的看著他:“就是因爲(wèi)我們是道家人,所以我們看事情的第一齣發(fā)點都是從鬼怪的角度出發(fā),但是這樣很容易視線狹隘,讓自己陷入錯誤的論斷,然後順著這個論斷一直錯下去。”
“什麼意思,不懂?”宋二娃搖了搖小腦袋,茫然的看著我。我一想也是,他還是個孩子,懂什麼論斷啊。我想了想,隨即看向他:“換個說法啊,你喜歡吃橘子,每天吃的橘子都是甜的,然後有一天,我再給你橘子,你覺得是甜的還是酸的?”
“甜的!”宋二娃立刻點頭。
“對的,這就叫做慣性思維。”
“哦哦,我懂了。”宋二娃點了點頭:“習(xí)慣性的想法,就叫慣性思維。”
“對的,因爲(wèi)我們經(jīng)常慣性思維,所以你會說橘子是甜的,但是其實今天的橘子是酸的。我就和你一樣,一發(fā)生事情就會覺得是鬼乾的,實際上,可能不是鬼乾的,而是人乾的呢?”
“但是,就算我猜橘子是酸的,橘子也不見得就一定是酸的吧,要吃了才知道,到底是酸是甜。”宋二娃費勁的說著,似乎自己都覺得這話有些彎彎繞。
“你說對了,就是因爲(wèi)事情有很多種可能,所以我們要換多個角度去看這件事情,不能一味的認(rèn)爲(wèi)死人了就是康凱宇的鬼魂乾的!也有可能是別人殺的呢?”我興奮的看著宋二娃。
宋二娃恍然大悟的看著我:“所以村長家的事情可能是康凱宇乾的,但是後面的死人可能就是人乾的了,不見得是康凱宇。”
“對的,就是這個意思!”我高興的拍了怕宋二娃:“你要知道,一隻剛死的鬼本身就沒有多大能力的,不是經(jīng)過特別的計算和故意作爲(wèi),就算是有天大的怨氣,也不可能在死後一個月就一下子殺死七個人的。”
“啊?”宋二娃愣愣的看著我:“你是說村長家的事情都可能不是康凱宇乾的?”
“我也只是一種推測,畢竟我也沒見過當(dāng)時的情景,不能一概而論。但是按照常理的話,一般剛死的小鬼是不可能殺人的。”我想了想還是對宋二娃說出了我一直以來的猜測。
“啊,這個樣子啊。”宋二娃撓了撓他的小腦袋:“姐姐,你說的跟大家說的可真不一樣?”
“別的不說,反正我覺得現(xiàn)在這個事情,人爲(wèi)的時候居多吧。”我站了起來,看著一旁都快睡著了的狗蛋,把他拉了起來:“走吧,我們回去吧。”說著看向宋二娃:“你也是,別老在外面玩了,回家去吧。”
宋二娃點了點頭:“狗蛋哥哥,姐姐再見。”
狗蛋見宋二娃走了這才清醒了,跟我回去的路上一個勁兒的扯我的胳膊:“我爹說的對,鬼乾的,鬼乾的!”
“鬼也不是閒的蛋疼,有事沒事就出來殺人的啊親!你知不知道每個地方都有鬼王管理的,超額殺人的話,會被鬼王發(fā)現(xiàn),然後處理的。你們這村子裡,死人跟不要錢一樣,真是鬼的話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想到了冥靈,轉(zhuǎn)頭看著狗蛋。
狗蛋愣了愣,隨即還是搖頭:“我爹說的對,就是鬼!”
“哎呀,你這個孩子咋這麼死心眼呢。我跟你說,我爺爺啊,那可是抓鬼的好手啊,他們那個組織,專門乾的就是除魔衛(wèi)道的事情。你們這裡要真是鬼乾的,我爺爺肯定早就發(fā)現(xiàn)了,怎麼可能任由那個什麼康凱宇這麼濫殺無辜呢!”我看著他。
也怪我,早前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在那裡自己嚇自己。想通了之後,這個村子發(fā)生的事情,越看越像是人爲(wèi)的,只是問題在於,那個人爲(wèi)什麼要殺這麼多人呢,有什麼目的?
“有鬼!”狗蛋一根筋兒的衝我嚷嚷,我的耐心也磨光了,懶得搭理他,眼瞅著也認(rèn)路了,自己大步的就往回走。
我剛一推開門,就聽到咣噹一聲,我的心裡一驚,緊接著又聽到一連串叮叮咣咣的聲音,我一愣,這是鬧鬼嗎?呸呸呸,都說了不要慣性思維了,也許是招賊了!
招賊!我一震,這聲音分明是從羅老頭的房間裡傳來的,我連忙衝了過去,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黑影倉皇的從羅老頭的房間跑了出來,手裡似乎還抱著一個東西。
果然是招賊了!我連忙追了上去,哪知那黑影聽到我追了過去,忽然一轉(zhuǎn)身,竟然朝我撲了過來。
我哪裡見過這場面,還沒有反應(yīng),那黑影就拿起手裡的東西,罩著我的腦袋就給我來了一下。
哐的一聲,我只覺得腦子嗡嗡嗡的作響,緊接著身子晃了晃,眼前就冒金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那黑影拖著往羅老頭的房間去了。
我暈暈乎乎的,就感覺到他把我拖進了羅老頭的屋子裡,然後咣的一聲,竟然關(guān)上了門!
我完全搞不懂這賊特麼的在幹什麼,怎麼偷了東西,不跑就算了,反倒把我關(guān)到了失主的屋子裡。
我的腦袋還在範(fàn)懵就聽到狗蛋的聲音響了起來:“姐姐,姐姐……”
他在宅子裡來來回回的叫著走了好幾圈,似乎是在找我。我連忙掙扎著要起來,結(jié)果那賊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我腦袋還在犯暈呼,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沒力氣,他一捂住我的嘴嘴,我怎麼都掙不開,更喊不出聲音來。
狗蛋叫了半天沒人應(yīng),我就聽到他奇怪的嘟囔起來:“怎麼,沒人。”他說著噔噔噔的,我聽見他朝門外跑了過去。
我的心簡直就是在滴血啊,這唯一的希望就這麼走了,我接下來要面臨什麼?劫財還是劫色?
我的腦子漸漸清楚了,頓時感到一陣害怕,連忙去看那捂著我嘴的賊,這不看還好,一看我整個人都懵了。
那一雙霧濛濛的眼睛,不是那個偷窺狂五叔還能是誰!
我特麼的敢打賭,這個偷窺狂絕對能看見,不然剛纔怎麼會那麼準(zhǔn)確無誤的砸在我的腦袋上,怎麼會一下子就捂住了我的嘴呢!
等到確定狗蛋走了,五叔這才放開了捂著我的手,我?guī)缀跏菞l反射的往一邊爬。但是五叔剛纔那一下,太狠了。我整個人都被砸的七葷八素的,這時候渾身也沒多少力氣,剛一跑出去,他一下子就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提溜起來了。
“你要幹什麼!”我無力的掙扎著。
五叔老實的臉上卻露出猙獰的笑意,配上那個霧濛濛的眼珠子,絕對比惡鬼還要可怕。
他從懷裡掏出一根細(xì)長的鋼管,我的心裡一跳,眼前豁然閃現(xiàn)出剛纔那具屍體的臉,那屍體的眉心,不就是這根鋼管這麼差不多粗的圓洞麼!
“你是殺人犯,你是殺人犯!”我驚恐的大叫起來。
五叔聞言一滯,隨手扔掉了懷裡的鋼管:“我不是!”他悶聲說著,將我拖到了羅老頭的炕上。
我的那個心啊,這尼瑪是要劫色的節(jié)奏嗎?我心中警鈴大作,在他拖我上炕的最後時刻,一低頭,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我這一口是豁出命來咬的,我感覺嘴裡濃重的血腥氣息,緊接著那五叔低哼了一聲,一把將我甩飛了出去。我腦袋一下子磕在了炕頭上,迷迷糊糊間就看到炕上的角落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我連忙定睛,不由一愣:“養(yǎng)魂木!”
那放在炕頭的不是一塊養(yǎng)魂木麼?等等,我怎麼記得剛纔這五叔用來砸我的就是這塊養(yǎng)魂木!
我腦子迷迷糊糊的,就看見那五叔一下子抱起了養(yǎng)魂木,朝著我爬了過來,我驚恐的朝後縮,只能本能的一點一點的縮,忽然門一下子被撞開了,我連忙看去,就看到了羅老頭還有狗蛋。
我的心一下子就鬆了,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一醒來我的腦袋就疼的撕心裂肺的,我緩慢的睜開眼睛,狗蛋正一眨不眨的在牀頭看著我。
我想要說話,哪知張開嘴卻什麼聲音都發(fā)布出來,倒是狗蛋看見我睜眼了,立刻高興的衝了出去:“醒了,醒了。”
羅老頭聞聲連忙走了進來:“天星,怎麼樣?”
我張了張嘴,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卻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快去倒水!”羅老頭開口,狗蛋立刻出去倒了杯水,羅老頭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喂著我。
涼白開一點點潤了乾渴的嗓子,我覺得舒服多了,這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暈。”我腦袋到現(xiàn)在都是暈乎乎的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個不成器的東西!”羅老頭神情一鬆,隨即就咬牙切齒,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現(xiàn)在也不想說啥了,就是暈的厲害,沒醒一會兒就又睡過去了。就這樣暈暈乎乎的,在炕上墨跡了三天總算是迴轉(zhuǎn)了過來。
“沒事了,沒事了。”狗蛋看著我露出憨厚的笑容。
我點了點頭,本來呢我也沒受什麼大傷,就是腦袋被砸了一下,腫了一個大包,還有當(dāng)時受了驚嚇,嚇得有些厲害,所以暈乎的厲害了。如今精神什麼的都恢復(fù)了,腦袋上那個大包也慢慢的縮了回去。
羅老頭看我好了,這才走了過來,非常抱歉的看著我:“真是對不住你了。”
我沉默著,想著那一晚的事情,忽然眼前閃過那塊養(yǎng)魂木,不由皺了皺眉頭看著羅老頭:“羅伯伯,你怎麼會有養(yǎng)魂木?”養(yǎng)魂木非常難得,但是一般只有養(yǎng)小鬼的人才會有的,難道羅老頭還養(yǎng)小鬼不成?
“那養(yǎng)魂木不是我的。”羅老頭嘆了口氣。
“不是你的?”我一愣:“不是你的,那個五叔怎麼會來你這裡偷?額,不對,是拿?”我覺得說話還是要婉轉(zhuǎn)點,畢竟在人家家裡。但是想著狗蛋的五叔剛從羅老頭屋裡出來的時候,手裡確實抱的就是養(yǎng)魂木,現(xiàn)在想來,他要偷的可能也就是養(yǎng)魂木。
“還真不是偷。”羅老頭看著我:“那塊養(yǎng)魂木本來就是老五的。”
“什麼!”我一愣,頓時瞪大了眼睛:“五叔的?”
“是的。老五其實也懂點門道,但是他知道的不多,有一次不知道哪裡搞來了這麼一塊養(yǎng)魂木,竟然想養(yǎng)小鬼,被我發(fā)現(xiàn)趕緊阻止了,他也就是因爲(wèi)那一次被我阻止,所以壞了眼睛。”
“他眼睛沒壞!”我連忙出聲。
“沒壞?”羅老頭一愣。
“是啊,沒壞啊,不然怎麼能在你屋子裡翻出來養(yǎng)魂木,怎麼能抓著我呢?”我看著羅老頭。
羅老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說養(yǎng)魂木我藏在櫃子裡的,他怎麼一下子就找出來了!”
“他想把養(yǎng)魂木偷回去,是不是又想養(yǎng)小鬼了?”我睜大了眼睛看著羅老頭:“我之前看見他從懷裡摸出了一根鋼管,那寬度跟那天死了的那個人腦門上的寬度差不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