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完餃子，紀霖推開窗戶拍了拍手，隱在暗處護衛的韓成海就把先前一直拿在手上的包裹遞了上去。

見謝青沅和葉清衡兩個都睜著眼看他，紀霖笑了笑也不作聲，纔打開包裹，就有一把烏黑鋥亮的小手弩露了出來，擱在一起的箭袋裡還有六枝閃著幽光的短柄弩箭。

葉清衡眼睛不由瞪大了幾分；紀霖將精巧的小手弩和那隻箭袋拿了出來，遞給葉清衡：“原來我答應你的手弩；可不能傷了人。”

不過以葉清衡的品行和性子，他也不會拿著胡亂做耍；所以紀霖才放心送了他這把手弩。

“多謝紀六哥！”葉清衡歡喜地接了過來，脆生生地隨著姐姐以前的叫法，叫了“紀六哥”；等把那把手弩接到手中，入手卻是一沉，並不是他以爲的木製弩身，而是實打實的鋼弩！

這可是個好東西，雖然精巧，短距離用來殺人是綽綽有餘！而且帶在身上不佔地方，最好用來防身；葉清衡臉上一下子就笑開了，愛不釋手地擺弄著，只恨不得現在就跑回房間去試一試。

不等謝青沅開口，紀霖就拍了拍葉清衡的肩頭：“怎麼，不喜歡？怎麼不拿去試一試？”

葉清衡擡頭看了眼姐姐，見她有些無奈又寵溺地輕輕點了點頭，連忙歡呼了一聲：“謝謝紀六哥，我現在就去試試！”擡腿就跑了出去。

謝青沅正笑著微微搖頭，突然聽到噌噌噌的腳步聲，葉清衡竟是又跑了回來，一把掀開門簾，向紀霖招了招手：“紀六哥，請你過來一下，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請教。”

又想著什麼事這麼鬼鬼祟祟的？謝青沅橫了弟弟一眼，葉清衡卻一臉固執地等在門口；紀霖笑了笑走了過去，和葉清衡一起站出了門簾外。

葉清衡示意紀霖彎下了腰，這才湊到他面前一臉嚴肅地小聲地說了：“九哥她……如今還沒有及笄，紀六哥你若是真的愛重她，咳……你就該…自己心裡有分寸！”

葉清衡這小傢伙竟然是在告誡自己不要對沅沅，咳咳…做得太過……聽到一個十歲大的小屁孩兒以還未變聲的稚嫩童音說出這樣一番本該是長輩才說的話，紀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見葉清衡臉上是實實在在的一本正經，紀霖目光復雜地掃了他一眼，輕輕一頷首：“你放心，我自是愛重她的。”

葉清衡這纔拿著那把手弩轉身走了，先前還是步子穩重，等走了十幾步後，卻是忍不住帶了些小跑了。

到底還是個孩子，心裡雖然裝了不少事，但是得到一把手弩，還是忍不住會急切的。紀霖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瞧著他跑遠了，也轉身走回了暖閣。

謝青沅以目示意詢問紀霖，只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話怎麼好跟她說？紀霖不動聲色地掩飾了過去：“是問我手弩一個部件有什麼用。”

見謝青沅挑了挑眉並不盡信，紀霖從包裹裡又摸出了一隻長形的匣子遞給了她，把話岔開了去：“這是送你的新年禮物。”

“是什麼？”謝青沅好奇地接了過來，覺得匣子雖然不算大，拿在手裡卻有些重量，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卷極其眼熟的熟牛皮，上面縫製了大大小小的袋子，每個袋子裡都裝了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用具；正是照著成大夫送給謝青沅的一套手術刀、鉗、鑷之類打造的工具。

“是工匠參透了那本《精鍛要術》，給清衡的那把鋼製手弩，和這一套手術工具，都是用新鍛出來的精鋼打造的。”紀霖瞧著謝青沅目露喜愛地取出一柄手術刀仔細看了薄厚，又試了試鋒利程度，輕聲給她解釋了，“怎麼樣，可喜歡？”

“喜歡！”謝青沅一口就應了。

她從成大夫那裡得來的一套手術工具先暫時借給董明書了，正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找個好鐵鋪再打一套備著，紀霖就像能看懂她想些什麼似的，恰恰送了一套精鋼的過來。

“下回你再照這個幫我打幾套吧，我拿去錦元堂給董明書，他如今用的還是原來我帶回來的那一套，練了這麼久的手，怕是有些鈍了，還有他現在帶的幾個徒弟……”

紀霖聽她歡歡喜喜地絮叨著，眉眼柔得像蘊了一汪春水，卻把手伸到了謝青沅面前：“我的呢？”

“你的什麼？”謝青沅被他冷不丁插了話，雖然只一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偏偏故意裝作懵然不知，一雙水眸懵懵看著紀霖，輕輕眨了眨。

花蕊般長翹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襯得下面那雙水汪汪霧濛濛的水眸懵懂純真，卻又因爲其中偷偷含了一絲狡黠，微微上揚的眼角更顯得勾人。

“忘了？那你說我該怎麼罰你，嗯？”紀霖輕笑了一聲，那一個尾音詞兒卻輕飄飄兒的微微上揚，低沉磁性的聲音一瞬間充滿了誘惑，讓謝青沅一下子就紅了臉。

只是不等她開口，紀霖就伸手一抄，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著，薄脣不由分說就膠纏了上來，將謝青沅想說的話全部絞沒在自己嘴裡。

良久，紀霖纔不舍地放開，任謝青沅軟軟伏在自己胸前，聽著她細細急促的喘息，忍不住用下巴輕輕蹭著她光潔的額頭：“沅沅，你知不知道，你願意迴應我，就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

男人下頷雖然刮過，鬍鬚茬子卻依然有些刺人。謝青沅額頭一片輕微刺痛的癢，卻因爲紀霖這種親暱無間的舉動，願意忍受這一份小小的不適。

相比於紀霖幾回不要命地救她，相比於他對她的那一滴一絲涓涓匯流成溪的柔情來說，自己對他的這一點回應又算得了什麼？

謝青沅忍不住擡頭輕輕吻了吻紀霖的喉結：“我有給你準備了禮物的……不過不許你嫌棄……”

難得沅沅主動，紀霖其實很想按著她再狠狠親上一回，揉上一陣的，不過想起自己應下了葉清衡的話，還是長吸了一口氣，用話題來轉移自己的心火：“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