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打開書房門,便徑直朝著趙箬走去,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絲興奮,又帶著一絲憤怒,他連忙在趙蓉身邊說道,“箬兒,今日楚城在我面前承認(rèn)了,他便就是那紅玉樓樓主!他今日想了個計劃,讓楚王派我與楚括還有他一同去邊境攻打羌族!”
趙箬微微一驚,她那雙清亮的眼眸中多了幾分不解之色,但又很快平靜了下來,對著楚恪說道,“他要是這般在楚王面前說,你們二人也沒有辦法拒絕,也只好先應(yīng)了他的計劃,之後再想辦法,他今日那麼果敢地在你面前暴露身份,也是因爲(wèi)他有信心能夠在這一次完全得勝?!?
楚恪嗲了點頭,對著趙箬說道,“是的,我擔(dān)心我走後,他會對你不利,於是我便想楚王提出條件,將你也一起帶到邊境去,隨我出征?!?
趙箬的嘴角彎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她點了點頭,對著楚恪說道,“你這倒是個好辦法,將自己的眷屬帶到邊境去的,可能楚朝有史以來第一個太子了?!?
楚恪的嘴角也彎起一個淡淡的笑意,他有些愧疚地看了看趙箬,柔聲說道,“箬兒,跟著我去邊境是要受苦的,是我沒有能力,這纔會不得不讓你跟著我一起去受苦?!?
趙箬擡眼看了看楚恪,看著他臉上那淡淡的憂愁之色,趙箬心中一暖,便佯裝生氣的模樣對著楚恪說道,“是啊,我就要放棄這舒適的生活,去汴京經(jīng)歷那腥風(fēng)血雨了,你可該怎麼補(bǔ)償我?”
楚恪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內(nèi)疚,他低聲下氣地對著趙箬說到,“箬兒,我定保護(hù)好你,即使是拼了我的性命,我也局對不會讓你受傷害,這是我與你在成婚的那一日便許下的諾言,雖說這婚姻是假的,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卻都是真的。”
趙箬聽著楚恪這話,心中暖洋洋的,連忙說道,“行啊,你這話我可是記住了,以後要是反悔,我定饒不了你?!?
上一世的趙箬是聽著楚括的各種情話而嫁給楚括的,這一世,她總認(rèn)爲(wèi),自己對於任何男人的任何情話都不會心動,然而,在遇見了眼前的這個痞子後,趙箬才完全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原來,用心說出的情話,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掉的。
楚恪立刻十分認(rèn)真地伸出手指,對著上天發(fā)誓道,“今日我楚恪所言句句是真,若有半點虛情假意,天打五雷轟?!?
看著楚恪那認(rèn)真的模樣,趙箬便輕輕偷笑起來,又假裝十分疑惑地往窗外的天上看了看,而後說道,“哎?這天怎麼還不下雨?莫不是連雷神都被你給氣得跑了?”
楚恪聽聞趙箬此話,那雙丹鳳眼中便閃過一絲狡黠,他先忙一把將搞怪的趙箬拉進(jìn)懷中,滿是寵溺地說道,“我說的可是句句都是真心,雷神自然不會劈我,倒是箬兒,你可是越來越狠心了,都火燒眉頭了,還在這麼與我玩笑,箬兒是真不怕這個紅玉樓樓主嗎?!?
趙箬舒服地窩
在楚恪懷中,那雙清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戾,她冷冷地對著楚恪說道,“我們爲(wèi)何要怕他?是他自己做了虧心事情在先,要怕也是他在害怕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那麼多次的陰謀都被我們識破了,這次也一定要讓他陳晨我們的厲害了?!?
楚恪聽聞趙箬此話,心中一疼,連忙低頭輕輕啄了一下趙箬的額頭,狠狠說道,“沒錯,是時候該讓這個臭名昭著的紅玉樓樓主,血債血償了!”
楚括回到自己的宮殿後,便徑直朝著鍾雅的院中走去,沒錯,他今日在朝堂上所受的怨恨與屈辱,又一次地強(qiáng)佔在他的心頭,他必須要找個人狠狠發(fā)泄一下。
可憐的鐘雅已經(jīng)過著如同下人一般卑微的生活了,院子裡早已是雜草叢生,那柱子上的蜘蛛網(wǎng)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厚厚的棉絮,看著很是悽慘。
看到這眼前的蕭瑟景象,楚括心中的怒火燒得是更加旺盛了,他十憤怒地扯去了那些令人糟心的蜘蛛網(wǎng),便往那陰暗的屋中衝去,“鍾雅!你給我出來!”
鍾雅聽聞此話,心中一驚,連忙十分害怕地從屋中走了出來,楚括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女子從中走了出來,那頭髮已經(jīng)遠(yuǎn)不如之前那般的烏亮,而是微微有些發(fā)黃,臉頰也沒了之前那鮮潤的模樣,看上去老了許多,唯有那雙圓圓的漂亮杏眼,還存在著些許以往的色彩。
看著鍾雅的這副模樣,楚括倒是微微有些愕然了,自己只是幾個月沒來她這邊,她這兒就已經(jīng)荒廢得就像個無人居住的院子了,都說這後宮的宮人們是最磨人的,看著眼前這樣的情景,楚括不由得感嘆,確實是如此。
然而,即使鍾雅落得現(xiàn)在這個模樣,楚恪也完全部位所動,在他看來,鍾雅這是活該,是她自己做錯了事情這纔會落得如此下場,若不是她當(dāng)初推薦了鍾黎,現(xiàn)在楚括也不會被派去那麼危險爲(wèi)由荒蠻的汴京,更不用整日裡提心吊膽地?fù)?dān)心著該如何在沙場中保命!
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她還得自己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地位,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自己造成的,是她活該,與他楚括並沒有半點關(guān)係。
鍾雅看著楚括臉上那令人可怖的戾氣,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驚,立刻低下頭來,“撲通”一聲跪在楚括的腳邊,楚括見狀,十分厭惡地用腳狠狠將鍾雅撂倒在一旁,大聲呵斥道,“你個賤女人!若不是你當(dāng)初多嘴!也不會害我要去邊境賣命!”
鍾雅低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著,委屈與憂傷將她的心完全包裹起來,她拼命搖著頭,口中已經(jīng)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極爲(wèi)害怕與機(jī)械地喊著“饒命”二字。
楚括惡狠狠地指著鍾雅說道,“你那表兄倒是好命,不用回汴京,在路上便嚥了氣,他倒是死了個容易,我卻要爲(wèi)他的所作所爲(wèi)付出巨大的代價!這一切都是你這個賤人所造成的!”
說罷,楚括又狠狠朝著鍾雅
的臉摑了一巴掌,大聲罵道,“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這個家人,讓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機(jī),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聽你們鍾家胡言,娶了你這麼個掃把星進(jìn)家門!真是我到了三輩子血黴了!”
鍾雅只能捂著臉趴在地上“嚶嚶”地哭著,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平息楚括心中的怒火了,鍾雅只能默默承受著這身體上與精神上的摧殘,怎麼都弄不明白,爲(wèi)何楚括會在一夜之間對她如此無情,即使是鍾黎戰(zhàn)敗,也不該如此對她啊,這對她來說是極爲(wèi)不公平的。
鍾雅自己也不知道她被楚括折磨了多久,她一直處於身不由己的狀態(tài),也處於最終極爲(wèi)恍惚的狀態(tài),由於長時間受楚括的此等壓迫,鍾雅的精神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有時候陷入迷茫之中,呆呆坐著一坐就是一天。
鍾雅的丫鬟看著楚括已經(jīng)走了,便悄悄走到院子的牆角跟前,看著地上呆呆坐著的,兩眼滿是恍惚的鐘雅,她的嘴角悄悄爬上一絲絲得意的笑容,她的口型輕輕地擺出“活該”二字的模樣,而後十分鄙夷地轉(zhuǎn)過身去,悄悄走了。
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這個丫鬟才重新回到鍾雅的院子,她斂去了臉上那爲(wèi)得意的神情,裝出一副極爲(wèi)擔(dān)心的樣子,來掃鍾雅身邊,大聲說道,“娘娘,娘娘,你這是怎麼了呀,快些起來,地上涼,可別因此傷了身子?!?
鍾雅的目光這才微微有了些許神采,她呆呆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丫鬟,嘴脣微微動了動,便訥訥地點了點頭,然而,在地上保持一個姿勢做了許久,鍾雅的腿腳都已經(jīng)變得麻木了,怎麼也站不起來。
那丫鬟十分狠毒地用將她一把拉起,又突然鬆手,鍾雅一個重心不穩(wěn)便又重重跌倒在了地上,看著鍾雅那疼得齜牙咧嘴的模樣,那丫鬟的眼中便多了幾分暢快。
幾番下來之後,鍾雅的意識也開始清醒起來,她緩緩地站起來,感受著自己身上與心上的疼痛,鼻子一紅,眼淚便落了下來。
那丫鬟連忙假裝心疼地將鍾雅再一次從地上扶起來,棒喝鍾雅謾罵著楚括,“這殿下也是個狠心的人,怎麼一點都不念娘娘以前的恩情,這麼殘忍地對待娘娘,這日子過得,真是叫人生不如死啊?!?
丫鬟的眼中閃過一道光,她很早之前就想要眼前的這個女人死去了,就是她,就是她的那一個閃躲,自己的臉纔會變成現(xiàn)在的這副模樣,每日都要帶著面紗,掩面示人,每日都不敢再照鏡子,也每日都不敢看後院那口井中的水面。
每每不小心看到水面中倒影的自己,丫鬟就會發(fā)瘋似地拿起一旁的石塊往水中扔著,想要將那張可怖的面容從自己眼前抹去。
現(xiàn)在看著這個罪魁禍?zhǔn)椎倪@副模樣,丫鬟心中別提有多痛快了,這些在她眼中也都還算是輕的,最好楚括能夠每日都來折磨他一番,那樣,她的心中才稍稍舒坦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