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搖了搖頭,說道,“那支押運隊伍,雖然屬於我管轄,但是,裡面的成員名額的增減,只能通過父皇?!壁w箬點了點頭,她環(huán)顧了四周一圈,看著他們臉上那一籌莫展的表情,立刻說道,“那……如果是太子殿下親自護送呢?”
此話剛剛落地,在場的人全都驚訝地擡起頭,立刻有人反對道,“不行,郡主這主意雖然好,但是,楚括就是要害殿下,現(xiàn)在我們?nèi)羰亲尩钕氯チ耍遣徽镁椭顺ǖ牡懒税桑f一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可怎麼辦。”
這句話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趙箬咬著脣兒,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楚恪說道,“這話的確沒錯,不過目前爲(wèi)止,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離押運時間還剩幾天?”
楚恪聽聞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往椅背上倒去,慢慢地伸出了兩根手指,有些無奈地答道,“兩天?!?
趙箬點了點頭,朝著那個笑忘閣的老闆娘問道,“敢問閣下,知道對方在布陷進的地方是在哪裡?而又有多少人行動呢?”那老闆娘聽著這個犀利的問題,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是的,她不知道,那個於大人也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細節(jié),能透露這些出來已經(jīng)夠多的了。
趙箬又說道,“我們現(xiàn)在只是得知了這麼一個計劃,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細節(jié),時間也只剩下兩天,我們根本不夠?qū)⑺械挠嵪⑹占R了。現(xiàn)在唯一能夠阻止這場預(yù)謀的也就只有太子殿下自己了,若你們實在是放心不下,可以讓太子殿下暗中跟著些高手保護。”
楚恪聽聞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箬兒這個計劃的確可行,孤會讓鶴風(fēng)跟著,再帶上絕殺小隊,相信各位也知道絕殺小隊的實力,有鶴風(fēng)和絕殺在,那些楚恪的人根本不能夠動孤半分?!?
這時季先生卻說話了,他看了看趙箬說道,“郡主的這個計劃的確是個解決的辦法,但是,太子殿下若是護送軍餉到邊塞去了,那麼朝堂上若是楚括趁著太子殿下不在,再耍什麼陰謀,那該怎麼辦?”
底下的謀臣們都點著頭,搖著頭,商量了起來,“是啊,是啊,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的時候,不能讓太子離開京城。”
趙箬聽著那些謀臣們竊竊私語,眼睛卻一直在楚恪的身上,她現(xiàn)在腦中的思路非常清晰,她已經(jīng)幫楚恪想到這一步了,至於擦不採取她的意見,那是楚恪自己的主意,若是他離開了京城,的確會有一定可能的危險,但若這次他不去,那麼則是百分之百會讓楚括狠狠地擺一道。
楚恪半瞇著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心中卻是思緒萬千,他在權(quán)衡著趙箬的話語,以及兩短分量的輕重,他擡頭看了一眼趙箬,正瞧得她那雙十分晶亮的眸子,那眸子中隱隱含著笑意,其中有著篤定,與自信的成分。
楚恪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淺淺的笑意,趙箬這樣的眼神他是再熟悉不過的了,這隻小狐貍,定是把後面的計劃已經(jīng)都給想好了,就是想在現(xiàn)在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想到這兒,楚恪便不再做其它的思考了,再怎麼輸也不能輸給這隻小狐貍,畢竟自己可是個叱吒風(fēng)雲(yún)的將軍,怎麼會害怕楚括那小子的一個愚蠢至極的陰謀。
趙箬
看著楚恪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在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這楚恪,還真是能夠洞悉人心,自己隱藏得那麼深了,他居然還能夠看出來,看來自己的城府的深度還得再練練。
楚恪看來一眼四周還在不斷討論的人們,他有些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而後,端起茶盅,將上面的蓋子打開,輕輕撩了撩茶水,而後放在那性感的薄脣邊輕輕抿了一口,一股龍井的清香在他的舌尖炸開,鑽入了他的鼻尖,而後順著他的口腔,往深處走去,一瞬間只覺得全身舒暢,煩惱全無。
楚恪看了看那些喧鬧的人們,臉上的笑意淺淺,他將茶杯輕輕地放下,而後拿著茶勺,往那茶杯身上輕輕敲去,“叮叮?!蹦侨暣囗懥⒖檀┩噶巳藗冟须s的聲音,使得一切歸於平靜。那些謀臣們一個個都不說話了,全都靜靜地坐在原地,認真而又疑惑地看著楚恪。
楚恪先是靜了一會兒,而後說道,“孤接受趙箬的辦法,孤立刻去做好出塞看護軍餉的準備,只是,你們現(xiàn)在要商量出一個能夠在我走後,可以暫時有人可以牽制住楚括的辦法?!闭f罷,他轉(zhuǎn)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箬,那意思好像是在說,“哈,孤選了你的,你可不要讓孤失望了的感覺?!?
趙箬轉(zhuǎn)過頭去,假裝十分認真地看著坐在那裡沉思的季先生,完全不想與楚恪有半點的眼神交流。季先生髮覺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便轉(zhuǎn)頭去尋找,正瞧見,趙箬朝著他這邊看呢,他先是朝著趙箬點了點頭,而後問道,“郡主對此有什麼主意?”
趙箬聽聞,見季先生一臉疑惑的樣子,便朝著他行了一禮說道,“箬兒在此獻醜了,還望季先生謙讓?!闭f罷,她從袖中拿出一張圖紙來,緩緩展開,平攤在桌上,全部的人都往那圖紙上看去,只見那張圖紙上畫著詳細的路線與軌道,所有節(jié)點都十分詳細。
季管家驚訝地問道,“郡主怎會有如此詳盡的道路圖紙,莫非郡主早已知曉楚括的計劃?”趙箬微微一笑,這件事情,前世也有發(fā)生,楚括正是通過這一事件漸漸從楚王那裡將楚恪的美好印象一點點地抹去,最終自己奪得了王位。
今生雖然發(fā)生了許多變動的事情,但是主要事件還是同前世般如出一轍,只是楚括那邊稍微亂了些陣腳,將許多事情提前發(fā)生了,而這次的計劃,正如前世一樣,楚括定是會讓押運隊伍做些手腳,因此,在趙莞監(jiān)督自己的那個月中,她就將這張圖紙給畫了出來。
現(xiàn)在季先生如此問起,她定是不能說,這是她前世經(jīng)歷過的吧,趙箬轉(zhuǎn)念想了想,便回答道,“趙箬平日就喜歡畫些地圖路線,只是個人愛好,而最近押運軍餉的事情,趙箬也早已聽父親提起過了,頗感興趣,便畫下了這張圖紙,本想著太子對於軍事地圖頗有研究,就想帶過來讓他幫趙箬糾個錯,沒想到歪打正著,正好可以用到。”
這樣的解釋很是巧妙,如此詳盡的理由,讓在場的人都相信了,便都點了點頭,仔細地看了起來,趙箬指著地圖上那些分叉的路線,說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十分兇險狹隘的地方,若是楚括想要再途中做手腳,應(yīng)該就會選擇在這幾個點上。”
季先生瞇著眼睛看著,而後悠悠說道,
“的確,這些地方是絕好的藏身與潛伏之處,但是我們要討論的不是說是朝內(nèi)該如何應(yīng)付嗎?這和這次運送的路線點有什麼關(guān)係?!?
趙箬對著季先生說道,“季先生莫急,趙箬這就將您的疑惑解釋清楚?!闭f罷,她拿起桌上的墨寶,沾了些硃砂,往那地圖上的幾條小路圈著,“這些小徑,都是極爲(wèi)隱蔽的,而且一直往前走的話,很快就能到達官道,趙箬的計劃便是,讓太子解決了暗殺問題後,直接回京?!?
季先生一聽立刻說道,“不妥不妥,這樣就讓太子回來,若是驚動了楚括,定是會再派人前去追殺。”楚恪聽了季先生的話,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的確,若是他直接擒拿了犯人回去,定是會把這消息傳到楚括的耳朵裡,到時候定會派人過來進行第二次暗殺。
趙箬那雙滿是清明的眸子閃了閃,有一絲的狡黠從眼中閃過,“的確,若是大張旗鼓地走,定是會讓楚括那方知道,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貍貓換太子?!?
“貍貓換太子?”所有的人都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趙箬看著他們?nèi)粲兴嫉哪?,立刻說道,“對!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殿下偷偷地走。在將楚括的計劃打亂之後,便要將罪犯帶回去審問,這個時候,便讓人假扮成太子躲在隨行的轎子裡,而太子則裝扮成護送犯人的士兵,從小道偷偷回汴京。”
楚恪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主意好,只是,孤的手下,已經(jīng)沒有可以易容的人了,所以裝扮成我的這個環(huán)節(jié)……”
趙箬輕輕地笑了笑,而後指著在那三個危險節(jié)點附近的三條小道說道,“太子這點請放心,這三條小徑的長度再加上官道上的長度,用不了兩天的時間就能回到汴京,太子所要做的,就是假裝在伏擊中受了上,從而待在自己的轎子裡休息,而那位負責(zé)裝扮成太子模樣的人,只要是聲音與太子殿下相似,就沒有問題了。”
楚恪的眼睛突然一亮,說道,“聲音?”而後便對著一旁的季先生說道,“去把百鳥給我叫來。”那季先生也立刻會了意,出去找百鳥去了,桌上其它的人都露出了歡喜的神色,彷彿就像是得到了終極的解決方法一般。
趙箬心中不免對這位叫做“百鳥”的人感到了好奇,在場的這麼多人,似乎對這位“百鳥”十分尊重的模樣,連一向狂妄自大的楚恪也滿是期待的模樣。
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趙箬連忙朝著門口看去,只見季先生站在前面,現(xiàn)先進了門,遮擋住了後面的身影,在座的人除了楚恪之外,全都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地朝著季先生身後的那個人行了個禮,口中齊齊說道,“見過白鳥先生?!?
趙箬不由得一驚,這位“百鳥”先生,好大的來頭,桌上的人大多都是楚恪手低下絕頂?shù)母呤峙c謀士,爲(wèi)何對這位並不出名的“百鳥”先生如此的尊敬?難道說這位“百鳥”先生,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趙箬伸長著脖子張望著,想看看“百鳥”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季先生立刻走到座位旁,從袖中拿出一塊雪白色的綢布,鋪在其上,而後再用袖子仔細地抖了抖上面根本看不見的灰塵,纔對著身後的那人道,“百鳥先生,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