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審惡奴

面對公孫羽的呵斥，王管事早已嚇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

他雖然才三十多歲，還有些功夫，但是常年好吃懶做，一身的細皮嫩肉哪裡經得起那二十大板啊，所以不等那板子捱上身，他就哭喊著饒命了。

“老爺饒命啊，奴才什麼都招！”

公孫羽神情肅穆拍案而起。“還不從實招來，是誰指使你做事的？你又出去幹了什麼？”

王管事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二夫人，嚥了口口水。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希望二夫人可以救他的。當初說好了的，只要事成之後，就會把惜若許配給他，他娶了嫡女做妻，到時候就是府裡的半個主子了！可惜事與願違，他不但沒有成功，還連累自己被抓，幾十個板子下去，他的命也會沒有了。他還沒活夠呢，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二夫人心裡也很矛盾。如果幫他說話吧，會惹來猜忌，如果不幫吧，萬一他將事情抖出來，自己還是會吃虧。這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實在是爲難。

公孫羽看到二人之間的互動，很是氣憤。他曾經也是戰場上的猛將，這些細微的動作，豈能逃過他的眼去？氣憤之下，他更是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緒。

“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一聲令下，府裡的護院就將哇哇亂叫的王管事給拖了出去。

外面響起男子慘烈的叫聲和板子打在肉體上沉悶的聲音，屋子裡除了二夫人，其他人都很淡定地坐著。

那一聲聲慘叫，彷彿貓爪一樣，撓著臻氏的心口。

司無痕見事情已經有了眉目，他也就不便久留了。好歹是別人的家事，而且他相信小東西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對付這些人，於是起身告辭。

公孫羽正愁他不肯離去呢，見他要走，立刻堆滿了笑容。“今日真是謝謝國舅爺了，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府裡出了這樣一名刁奴。”

“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告辭！”司無痕瀟灑的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送走了司無痕，公孫羽就再也沒有顧忌了。打發了兩個女兒先行離開，接著他就開始逼問事情的真相了。

一個巴掌揮到臻氏的臉上，將她打翻在地，公孫羽眼裡滿是怒火。“你就是這麼管家的？別以爲你推脫責任，我就會輕易饒了你。說，那王管事是不是你派去的？！”

臻氏捂著臉，不相信自己的相公會如此對她。好歹她也是尚書府的千金，是大戶人家的嫡女。成親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相敬如賓，連爭吵都沒有過。今天爲了這麼一件小事，他就出手打了她，叫她心裡如何能不痛苦。

“相公，你打我？”說著說著，臻氏就淚流滿面。

公孫羽看到她紅腫的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剛纔一衝動，就動手打了臻氏。那巴掌可不輕，他的手也還隱隱作痛。可是打都打了，已經來不及反悔了。要不是她讓他這個一家之主，在外人的面前失了顏面，他怎麼會動手？說到底，是她太不知分寸，竟然做出那樣出格的事情來。

擅闖將軍府已經是大罪，竟然還想毀了惜若的閨譽，這實在是太下作了。

他的四個女兒，他個個都很心疼。更何況惜若是長女，是嫡妻留下來的唯一的孩子。正妻餘氏是他明媒正娶，太后親自指的婚。那時候，他們夫妻琴瑟和鳴，好不恩愛。只可惜餘氏生下女兒後，身子一直不大好，他才被迫納妾，好傳宗接代的。

惜若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打心眼兒疼愛的孩子。可能是她從小沒有孃親的關係，所以性格有些內向，也不與他親近，慢慢的父女倆的感情就生疏了。現在好不容易長大了一些，她對自己的態度也大大的改觀了，他怎麼能不多疼愛一些。

可是臻氏她做了什麼？她想要毀了這個女兒。所以他不可以心軟，不可以坐視不理了。

“佳寧，我自認爲沒有虧待過你，甚至對幽若也溺愛的很，可你爲何還要處處針對惜若？她到底哪裡做錯了，你非要…”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可是在座的都明白。

老夫人是第一個發難的人，她將柺杖狠狠地一跺，痛心疾首地說道：“臻氏啊臻氏，平日裡你也是個知書達理之人，更是出自書香門第，怎麼會如此糊塗！你這樣做，不僅會玷污了惜若的名聲，更會爲魯國公府帶來災難，你知道嗎？將軍府雖然也是親家，但是多年不曾來往，早已生疏。惜若此次前去，也是爲了與他們重修舊好。如果因爲你的一時不快，而影響到整個府上，你可知這後果會如何？”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勸導，讓臻氏愈發的擡不起頭來。“老夫人，妾婢知道錯了！我不該太小心眼兒，容不下餘姐姐的孩子。我發誓，今後一定不會再犯，求老夫人饒恕！求相公饒恕！嗚嗚嗚…”

老夫人覺得頭疼，嘆了口氣就先離開了。

畢竟兒子纔是一家之主，這件事就交給他處理好了。

外面二十大板過後，王管事已經是進氣兒少，出氣多，暈死了過去。行刑的人進來稟報，公孫羽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讓他們將此人拖了下去。

臻氏見到他這個舉動，就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於是她又可憐巴巴地倚到他的懷裡，說了幾句討饒的話，就想把這件事給蓋過去。

但是公孫羽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假裝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下達了處罰。“臻姨娘教女無方，去祠堂反省一個月，罰俸祿三個月，以儆效尤。幽若目無尊長，惹是生非，罰禁足一個月！”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後院不可一日無主，臻姨娘就先把主母的位置讓出來，交予唐姨娘暫代吧！”

臻氏聽了這話，整個人都垮了。她掌家這麼多年，將家裡打理的有條不紊，大權在握的日子何等的風光。就算不是正室，她在人前也是以主人的身份出現，如今大權讓那個她最忌憚的女人奪了去，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臻氏一個氣不順，轟然一聲倒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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