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言臉色倏然一白,手指掐入掌心的肉裡,她也渾然不知道疼,什麼意思?那天晚上明明——細思極恐,她彷彿又看到昨天晚上手機上血腥的片段,冷汗從額頭冒出來。
“蘇錦言。”張胥的聲音如同寺廟清晨響起的洪鐘,敲破那些詭異的畫面,蘇錦言雙眼漸漸清明。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蘇錦言坐了下去,神情有些疲憊,“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我那天晚上並沒有對趙佳佳說過什麼話,我跟她認識才不過兩天,能有什麼話?同事之間見了面寒暄一下,這些張警官是懂的吧?”
張胥褐眸暗了暗,彷彿在壓抑著山雨欲來的不明情緒,垂在大腿兩側(cè)的手,緊握成拳,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頭兒,專家那邊——”小白臉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裡面的氣氛不對,喉嚨就好像隔了一塊板,不得已把要說的話吞了下去。
張胥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若啐了冰的箭,小白臉抹了把臉,擠出一個比哭還慘的笑,心想,我他/媽/的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啊!
“說。”
小白臉看了眼蘇錦言,猶豫著要不要說話,再怎麼說他接下來的彙報屬於機密,這位小姐雖然跟頭兒的關(guān)係不明,但怎麼也不是他們警局的人。
蘇錦言巴不得現(xiàn)在就離開這裡,現(xiàn)在這個小白臉剛好給了她一個絕世好機會,她站起來,“我該說的已經(jīng)說了,剩下的就是你們的工作,你們繼續(xù),我先出去了。”
從會客廳走出去的時候,剛好碰到剛上班的慕鎧辰,她點了點頭,叫了聲:“慕總。”然後就走回自己的座位。
這語氣沒來由的疏離,慕鎧辰腳步一頓,與此同時會客室的大門被打開,張胥從裡面走了出來,兩個男人視線再次於空中相撞,誰都不相讓。
前臺尷尬地走了過來,“慕總,張警官是過來了解案情的。”
“嗯。”慕鎧辰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臨走前看了蘇錦言一樣,微皺著眉,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張胥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冷冽,周圍的空氣彷彿被凝滯了一般,小白臉心有餘悸,這兩個人見面怎麼跟那啥一樣,分外眼紅啊?
張胥隨後跟小白臉一起回了警局,播放室裡,昏暗的光線打在男人臉上,看起來陰沉了幾分。
影片裡,趙佳佳跌跌撞撞地走上頂樓,看起來就好像被什麼人脅迫了一樣,但問題是頂樓除她之外,沒有其他人。而且她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扔下樓的,過程中不見血腥,那她的心臟是怎麼不見的?
“頭兒,這錄影帶透著一股邪氣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白臉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播放室裡沒有開空調(diào),但他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看來,我得去找那個人了。”張胥沒頭沒腦地丟下一句話,拿走錄影帶,留下一頭霧水的小白臉在播放室裡。
老處女手裡拿著蘇錦言給她的外出審批條,說話陰陽怪氣的,“這位客戶昨天佳佳不是去拜訪過嗎?怎麼?你今天還去?”
“我打過電話給文先生,他說跟趙佳佳約在今天下午,昨天他們根本沒有見面。”
老處女表情一愣,隨後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乾淨利落地在蘇錦言的外出審批條裡簽了個名,“以後這種文書要先給你們部門經(jīng)理簽名再拿到我的手上,不過他現(xiàn)在不在這裡就算了。”
老處女適才的表情讓蘇錦言起了疑心,就好像她知道了什麼事情,但是很無奈一樣。
“葉經(jīng)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知道趙佳佳昨天拿著外出審批條去哪裡的對嗎?”
“蘇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公司不是給你八卦的地方,現(xiàn)在出去工作,否則在你工作評估的那一欄,我會照實寫的。”
蘇錦言揣著劫後餘生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手中的紙條,葉烯,原來老處女也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
“滴滴——”蘇錦言震了一下,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
我下午有點事,見面時間和地點改在下午一點鐘,新東風酒店。
短信是那位姓文的客戶發(fā)來的,一點鐘?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十二點了,現(xiàn)在坐地鐵過去都要五十分鐘了,靠,還給不給人喘氣的機會了。
收拾好東西,蘇錦言抓起包包就打卡出門,此時正逢慕鎧辰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他只見到蘇錦言像一陣風溜出門外了。
眸光微沉,他敲響了人事部經(jīng)理的門,“葉經(jīng)理,昨天趙佳佳去了哪裡。”
葉烯眼神微微一頓,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她瞥了眼桌上的外出審批條,說“出去見客戶了。”
“據(jù)我所知,她並沒有去見那個客戶。”
葉烯飛快地看了眼蘇錦言的座位,眼裡透出厭惡的光芒,這麼快就打小報告了?她收回視線,淡淡回答:“這我就不知道了,據(jù)我所知,她丈夫進了醫(yī)院,如果她沒有去見那個客戶,也沒有回來公司的話,很有可能是醫(yī)院照看他丈夫了。”
“恩。”
慕鎧辰?jīng)]有對她失職的工作說一些難聽的話,這是葉烯意料之外的事。“慕總……我……”
慕鎧辰?jīng)]有等她繼續(xù)說下去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個男人......葉烯悽然一笑,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生生破開,鮮血淋漓,還有人往裡面加了鹽。他的疏離,令她痛不欲生,她頹然地靠在椅背上,雙手垂落。
慕鎧辰給蘇錦言打了通電話,幾乎在對方接起來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出聲,“去哪裡?”
“見……見客戶啊。”蘇錦言看到慕鎧辰的電話,還以爲他第一句會質(zhì)問自己早上爲什麼不等他呢,沒想到居然是問自己去哪裡?她捂住了耳朵,地鐵裡的雜音太大。
“什麼地方。”
“新東風酒店的西餐廳。”
“嗯。”
蘇錦言呆呆地看著已經(jīng)忙音的電話,敢情這位爺只是打電話過來查行蹤的?
到了新東風酒店門口,蘇錦言剛拿起手機準備撥打電話,猛然間瞅到兩條身影,腳步突然頓住了,兩條腿像是被灌了鉛,邁不開半步,胸前翻起了滾滾的酸澀,大腦飛快地蹦出了四個字——奸/夫/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