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嚇了一跳,立刻把碗放下,“發(fā)生什麼事了?”
當初整個人是個驚魂未定的樣子,小身體顫抖個不停,結結巴巴的說,“那個,連理,她,她,詐屍了!”
“詐屍?”白輕嘴角一抽,甚是無語,“那個連理又沒死,”想想這句話不太對,又補充了一句,“她又不是屍體!”
“她是不是屍體,但確實是詐屍了!”
白輕打掉當初攀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別瞎胡扯,你給我好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傢伙平素的那些個賣萌的舉動純屬裝嫩,他好歹也是個千年老鬼,特別還曾經(jīng)跟著一個女厲鬼混,什麼驚悚的事情沒遇上過,犯得著這麼驚慌失措麼?
這傢伙真是將她當成傻子了。
“夫人,是這樣的!”
當初過去監(jiān)視姬凌雲(yún)與連理,那個連理之前睡的好好的。姬凌雲(yún)一進來,她就開始說起了夢話,“夕霧小姐,求您,不要這樣!求您了!”
姬凌雲(yún)眸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威嚴的目光瞥了眼立在牀邊的古音,古音什麼話都沒有說,蒼白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姬凌雲(yún)坐下來,爲連理掖了掖被角,伸手按上她的額頭。連理這個時候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貼,聲音裡帶著哭腔,“夕霧小姐,大人,他是最最喜歡您的,他把您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您不要走,千萬不要……”
她的淚水流了出來,拿起姬凌雲(yún)的手爲自己擦著淚,“比翼,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你勸勸夕霧小姐,求你勸勸她,讓她不要走。只要你同意,不管怎樣都好,即使要了我的命都可以……”下面是一連竄嘰裡咕嚕誰也聽不懂的話。
接觸到掌心下細膩嫩滑的肌膚,姬凌雲(yún)的手僵了一下,用力抽出手來,用自己的衣袖爲連理擦著淚。假如,鬼也有眼淚的話。
他眸子裡晦暗幽沉,表情裡流露出幾分疼惜來,眼睛凝視著連理額頭上的那一塊青紫色的,比銅錢要小一圈的印痕,最終嘆了口氣。
他站起身,白色的衣角擦過連理伸到牀邊的手,被她一把抓住。但很快,卻又放開。在她牀邊站了那麼一會兒,他就離開了。
當初在外頭看的非常著急,剛纔見姬凌雲(yún)伸手去探連理的額頭,他哈在狂熱的期待著有什麼看點。沒想到,自家大人就被連理一兩句夢話就打發(fā)了。他那一顆獵奇的心沒有得到滿足,覺得非常無聊。正要離開的時候,卻見到古音走了進去。
古音那個傢伙做鬼的時間比他長,修行也不比他差,而且他那性子,表面上看著是和藹可親,但實際上卻是笑裡藏刀,綿裡藏針,是個極爲難纏的主。他雖然很好奇這人進去做什麼的,但也不敢靠的太近,怕被發(fā)現(xiàn)了。
他屏住心神視線透了進去,與他猜的沒錯,這傢伙是來補刀的。
古音跟個鬼影子一樣,瞬間就到了連理額牀頭,伸出兩根手指就戳向她額頭處的印痕。那動作快的,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連理連掙扎喊叫的機會都沒有,當場就暈了,是真暈。古音的手指死死抵住連理的額頭
,將自己的靈力跟個自來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注射進去。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那塊印痕的顏色逐漸變淺變透明。滾的手指下方慢慢的現(xiàn)出一張極度虛弱的蒼白的面孔。那是一個女人,容貌與連理幾乎一模一樣。
古音看見那個女人,面上緊繃的神情稍稍鬆緩了一下,加緊了輸送靈力。可是那個女人卻太過虛弱了,靈力即使再多,臉色還是一點一點的灰敗下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就像是一朵花兒一樣,枯萎凋零。
“不,比翼!求你不要離開!”古音的表情是說不出來的驚恐,說出口的話與連理是驚人的相似,“我說過會等著你,你也給了我希望!爲什麼現(xiàn)在要放棄了?比翼,你快點回來!你看一看我!”
然而不管古音多麼傷心欲絕,多麼的哀求都不管用。那張與連理相似的女人臉,逐漸逐漸的在他的手指下又變爲那塊青紫色的印痕。古音再想輸送靈力進去,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進不去了。
這個時候,連理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眼睛冒著讓人發(fā)寒的綠油油的光芒,纖細白嫩的手從手腕開始,一下子鋪滿了鋼刺,指甲變的像是老鷹的爪子一樣鋒利尖銳。
她就用那個鷹爪子握住了古音的手腕,“咔擦”一聲,就將那個細弱的手腕給掰斷了。那個斷腕裡噴射出黑色的血液,給連理來了個狗血淋頭,她頓時發(fā)出一陣又一陣慘絕人寰的喊叫聲。
只見她被黑血噴到的皮膚,就像是碰到了硫酸一樣,迅速的開始融化,還發(fā)出“呲呲”的聲音,空氣裡到處都瀰漫著腐肉的臭味與血腥氣。而古音也因爲斷了手腕疼痛的身體扭曲,那些黑血控制不住的甩過來甩過去。
當初害怕被黑血甩到,不敢再看下去,風馳電掣一樣的跑回到白輕身邊。
白輕滿臉都是不相信的神色,“按照你的意思,古音想要對連理不利。可是,他與連理不都是阿雲(yún)的手下麼?他們兩個這是在窩裡鬥?”
“夫人您有所不知啊!古音一直都很喜歡比翼,可是連理卻是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比翼。這一回正好藉著陰陽橋的機會,將比翼給封印住了……”
“等一下!”白輕打斷他的話,“什麼連理,什麼比翼,還有封印,你說的我很不懂,請你再說具體點。”
當初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可是想要彌補已經(jīng)完了,索性就實話實說了。
“連理與比翼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兩人的相貌一模一樣,但性格卻很不相同。兩姐妹本來都是跟著夕霧的,後來比翼爲救夕霧而死,雖然人也沒救回來。之後連理就被大人給收留了。古音喜歡性格溫順善良的比翼,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比翼死去,就把比翼的魂魄放入連理的體內,與她的靈魂糾結纏繞在一起。”
“連理一開始是不知道的,後來發(fā)現(xiàn)了,就一心想要除掉比翼。她們兩姐妹的感情並不像外人看起來的那麼好。夫人,那個連理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天陰陽橋逆轉,她藉著那個機會,將連理的魂魄給壓制了。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而且還擔了一個忠心護主的美名。以前的那些事情,不管連理做錯了多少,
大人暫時都不會追究了。”
這個白輕也看出來了。姬凌雲(yún)雖然關心她,護著她,但最終卻沒有問一句,她是怎麼到了陰陽橋上頭。他到底是沒想起來問,還是早就知道?
“小初子,這些事情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當初的眼神閃爍,避開白輕的視線,“不是說了麼,是經(jīng)過了調查。”
“就這幾天,能調查的這麼清楚?”
“那當然是需要一定技術的。”當初的臉色不自然的泛紅,“以前有一段時間,我特迷007,曾經(jīng)做過一段時間的間諜。”他的臉上又流露出一股子傲氣,“當然,那個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
白輕覺得當初真是太能扯了,還間諜!不過,她卻因爲這兩個字突然想起了什麼來。
“小初子,既然你這麼厲害,那肯定知道大人的書房在什麼地方。你帶我過去!”
當初的腦袋瓜子轉了轉,幾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白輕要去書房的原因。這個必須要阻止,他攔住白輕,“夫人,這谷裡的規(guī)定是,不得到大人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去他的書房。”
“那隻要得到他的允許不就行了嗎?我現(xiàn)在就過去,當著他的面打申請。”白輕推開當初,“你讓讓!”
當初愁容滿面,跟在白輕屁股後頭就追,“可是夫人,您老人家有沒有想過,假如大人不在書房裡該咋辦呢?”
“不在書房那就只好擅闖!我們悄悄的溜進去,你不說,我不說,那個連理現(xiàn)在病著,古音跟她耗著,沒有人會知道。對了!”白輕忽然想起來了還有一個礙事的,“終於那個藍雨,小初子,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將她給收拾了!”
當初幾乎就要哭了,“夫人,是什麼讓您這麼自信呢?那個女人,我可對付不了!”
“你不是做過間諜麼?”
姬凌雲(yún)伸出手來,細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撫摸著畫中的人,描摹著她細長的眉,靈動的眼,挺翹的鼻樑,紅潤的櫻脣。
這張絕世傾城的臉,在他的手下,一點一點的,逐漸的被另外一張青春靚麗的面孔替代。他站起了身,手微微拂過畫布,攤開的畫迅速的合了起來,捲成了一個長軸。
窗戶大開著,有微風吹進來。夕霧谷裡什麼都是靜止的,更不可能有風,除非是……
深邃的視線穿透了厚重的青條石做成的牆壁,他看見走廊下方的草叢裡,走來兩個人。眼神凝定在那個走在左側的那個青春靚麗的少女身上,他的脣角微微彎起。
“夫人吶,小的勸您還是不要進去了!您別看這裡花好月圓的,實際上是危機四伏呀!”當初苦口婆心的勸阻著白輕,“你連一節(jié)臺階都上不去。”
“我上不去,不是還有你麼,你上去啊!拿出你當間諜時候的看家本領,把那什麼紅外線報警器之類的障礙全都給我解除了。”
“可是,大人會生氣的,就算其他人我不怕,但我畏懼大人啊!”
“有我在,你不必畏懼大人!”
姬凌雲(yún)緊皺的眉頭此刻全都舒展了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