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許亦兩個人坐下,而昏迷中的王富貴就被我們放在地上,至於王建立,我們已經讓他回家了。
許亦指了指地上的王富貴,問我:“畢大師,你怎麼看呢?”
我一針見血的說:“現在我們想要查出劉芬的死因的唯一突破口,就在這個人的身上了。”
“哦?”
許亦不明白我的意思,還在問我到底要怎麼做。
我先不回答他,而是讓他先叫手下看管好王富貴,確保王富貴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暫時不要叫醒他。
而趁著王富貴昏迷的這一段時間,我讓許亦幫忙,去鎮上的戲院裡面接一些衣服。
許亦都傻了,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
“嘿,畢大師,你想要唱大戲可也別在這個時候唱啊,我們還在查案子了。”
我保持神秘的說:“別急,大戲要唱,案子也要查,兩者都不可錯過。”
隨後,我將自己的計劃仔仔細細地跟許亦交代了。
首先我們要相信的事情是,在正常情況下,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從王富貴的口中套出什麼東西了。
其次,我們可以知道,王富貴剛剛被鬼纏著脖子,那麼我們可不可借來戲服假扮陰曹地府。讓許亦假扮閻王爺來套王富貴的話?
這個辦法聽上去荒唐,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行性。至少從目前來看,是非常有可能完成的。
許亦簡直快被我的想法給折服了,拍著我的後背笑著說:“畢大師,可真有你的啊,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借戲服。”
時間很緊迫,我們分頭行動。
許亦負責去借戲服,而我則負責從警察局裡面挑選一些會演的來扮演閻王爺身邊的小鬼。同時我也找到了一個身材樣貌跟劉芬有三分相似的女警員,到時候讓她扮演劉芬跟王富貴在“陰間”對峙。
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我們找了一間空曠的屋子,搭上場景,然後關了燈、關了門,把裡面弄得黑漆漆的,跟著點了兩排蠟燭。
最後,我們每個人都換上了戲服,扮演各自的角色。我帶了個牛頭,扮演牛頭馬面中的牛頭,而許亦把臉畫得很黑,沾上大鬍子扮演閻王爺。
一切都佈置妥當之後,兩名扮演小鬼的警員將王富貴給擡到了現場,此時的王富貴還處於昏迷狀態,根本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呵呵,待會兒就有他好瞧的了。
我們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由於現場氣氛過於壓抑跟怪異,大家都很不適應。
我最後跟所有人都強調了一次,我們現在是在查案,是審問。只不過我們所採用的方式極端了一點,奇怪了一點。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我們確實是在查案子,所以希望在場的所有人都配合一下。
待會兒千萬不要出現笑場之類的事情,畢竟可能因爲任何一個小錯誤而導致穿幫。
一切都交代完了之後,大家也都明白了自己的職責所在,於是就不再等了,兩個“小鬼”直接將一大桶涼水澆在了王富貴的身上。
王富貴一個被直接凍醒了,一醒來就破口大罵:“嘿,哪個王八羔子不長眼的,往爺爺身上澆水?”
可是等他看到現場的氣氛的時候,他愣住了。
“這,這是哪兒啊?”王富貴傻傻的問。
沒有人回答。
我輕輕咳嗽一聲,這時候許亦,也就是“閻王爺”才反應過來。
他一把拍響了驚堂木,將下面的王富貴著實嚇了一跳。
“嘿,搞什麼了?嚇我一跳。快告訴我這是哪兒?我還著急趕著回去了。”
許亦冷哼一聲,指著王富貴,問:“大膽狂徒,來到本王面前,居然不跪,還口出狂言,來人啊,杖二十。”
說著,他真的就將桌上的小*給扔了下去。
這一下把王富貴給嚇得,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嘿嘿嘿,老爺,別介,我給您跪下了,您告訴我,這裡是哪兒啊?”
許亦摸了摸假鬍子,不答反問:“我且問你,你可還記得,被女鬼長髮纏喉之事?”
經過這麼一句話的提醒,王富貴突然想了起來,自己確實被劉芬的鬼魂吊著,難道說,他死了,進了地府了嗎?
王富貴臉色鐵青,嚇得連連磕頭,“閻王老爺,小的第一次來,不識擡舉,望開恩。”
許亦擺了擺手,說:“不知者無罪,我也就不治你的不敬之罪了。不過,我且要問你,爲何劉芬的鬼魂要殺害於你?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仇什麼怨?”
“嗯哼。”我又提醒許亦注意措辭,這麼回事兒,連什麼仇什麼怨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萬一穿幫了就玩蛋兒去了。
許亦也意識到問題所在,所以連續拍了兩下驚堂木,把這一小處給糊弄過去。
果然,已經嚇傻的王富貴根本沒有意識到許亦所犯下的小錯誤。
他一臉無辜的說:“閻王大老爺,小的我跟劉芬無仇無怨,我們不但無仇,還是很好的朋友關係。我跟她的男朋友更是死黨,鐵哥們兒,我們能有什麼仇恨了?我聽說啊,這人死了變成鬼之後,就會忘了活著的時候的記憶,看到人就想殺。所以,劉芬一定是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鬼了,閻王爺,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幫我伸冤啊。我死的不明不白,我好痛心啊。”
該死的,這小子沒想到嘴巴這麼硬,他也太能詭辯了吧?
還你死的冤枉,爲你伸冤,要真是這樣,我豈不是成白癡了?
看來光是這個樣子是問不出個名堂的,還得加大砝碼。
於是,我示意讓假扮劉芬的那個女警察上來,跟王富貴當堂對峙,不信王富貴不害怕。
許亦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再次拍響驚堂木,說:“好一個尖嘴滑舌的傢伙,所有事情,本王都已瞭然於胸。我之所以問你,就是希望你能知錯認錯,才能減輕你的罪過,少受得點苦。但是你竟然藐視本王,滿口胡言亂語。本王現在就將那劉芬的魂兒叫上堂來,且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來人啦,將劉芬的魂兒,帶上堂來!”
一聲令下,兩個小鬼就去將扮演劉芳的女警官給帶上來了。
還別說,戴上假髮,染了厚重的粉底,還真有七八分神似。特別是走路的姿勢,就好像是在飄一樣,看不到腿腳擺動的姿勢。
嘿,這個女警官演的還真不錯。
許亦看了看那個女警官,咦了一聲,向我使了個眼色,像是在說:“好像哪裡不對勁啊。”
哪裡不對勁?沒有啊,我示意許亦繼續問下去。
於是許亦也沒有多想,直接問:“堂下站著的可是劉芬?”
那個假扮的女鬼低著頭,許久才用尖銳的聲音說道:“回閻王爺,小女子正是劉芬。”
這裡提一下,有些鬼物是可以說話的,但是他們想要說話非常困難,要將舌頭給扭曲起來,還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著說。再加上那冰冷的語氣,使得鬼物的說完聽起來非常的毛骨悚然。
原本我以爲這個女警官也就按照臺詞隨便說說就好了,沒想到她入戲這麼深,居然連語氣都模仿的這麼像。可是又不對啊,她又沒有聽過女鬼說話,又是從何模仿的了?
我好奇地看著堂中的劉芬,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就好像堂下站著的不是女警官,而就是劉芬的鬼魂本身。像,實在是太像了,怎麼會這麼像了?
這時候堂中的劉芬一擡頭,露出慘白的臉頰跟黑白相間的眼眸,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天啊,這哪裡是什麼女警官,的的確確就是劉芬的鬼魂本身,我們玩唱大戲,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