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正要繼續(xù)說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趙啓王心裡一驚,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唐傲沒有睡著跟著過來了,趕緊擡頭一看,發(fā)現(xiàn)走進來的是出門回來的丁暮雨,這才鬆了一口氣。
丁暮雨看到趙啓王在房間裡也愣了一下,隨即看了看唐淺,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沒有開口,對著趙啓王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唐淺身邊,“東西弄好了,明天我跟趙明去見一趟周臣,直接把東西拿回來還是等出發(fā)前再拿?”
“直接拿回來吧,周臣也只能信一半。”唐淺開口回答道。
趙啓王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人,但也沒有問,腦子裡現(xiàn)在全是唐淺剛纔說的事情,其實說起來唐淺今天對他說的東西,本來都不是他該聽該知道的,唯一有權(quán)利知道的人此時正在隔壁睡的正香。趙啓王冷靜下來後開始覺得有些愧疚,就像唐淺剛纔說他自己一樣,趙啓王覺得自己也有些太託大,太自以爲是了,以爲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就這麼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跑來找唐淺。唐淺願意跟他講那是因爲唐淺他願意說,不是他趙啓王分量重,不然以唐淺來說,他要是不願意說,能有一百種方法讓自己問不出口,自己到底憑什麼這麼不自量力的跑來挖別人家傷口?趙啓王越想臉色就越是不好看,他本意其實是想幫唐傲,但現(xiàn)在就事實來看,唐傲不知道絕對是件好事。
趙啓王雖然比唐傲要好點,心理在想什麼不會百分百的擺在臉上,但是他碰上的唐淺,加上這會心正煩著,所以根本就沒有想著掩藏自己心理的想法,唐淺光是看著他臉上變來變?nèi)サ谋砬榫痛蟾挪碌搅怂难e在想什麼,不禁有些想笑,隨即又想到這麼笑出來實在是有些不給年輕人面子,於是他還是忍住了,乾咳了兩聲。
“我知道你跟小傲的關(guān)係好,也是真心在爲他著想才把這些告訴你的,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敢告訴小傲這些事情,現(xiàn)在你知道了,要不要告訴他就看你自己怎麼覺得了。”唐淺對著趙啓王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不會害他。”
趙啓王卡了一下,沉默了下來,丁暮雨也在旁邊沒有說話,他猜的到趙啓王來找唐淺是爲了什麼,他剛纔不在,不知道唐淺都跟他說了什麼,不過單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估計是都說了,丁暮雨看了眼現(xiàn)在愁雲(yún)滿面的趙啓王在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現(xiàn)在所有人裡面,哪怕包括唐傲跟趙明,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比趙啓王更無辜,他纔是那個百分百受牽連倒黴的人,唐傲跟趙明再次也是考古隊的人,跟這些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搭噶,唐傲本身還跟百越族有著扯不開的關(guān)係,可趙啓王呢?本來這些事跟他是完全沒有關(guān)係的,如果沒有遇到這些事,他趙啓王現(xiàn)在絕對還是那個在學(xué)校裡好好學(xué)習(xí)的高材生,至於一直奔來跑去的受這些苦嗎?還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就再也無法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了。所有事追根究底還是唐家先惹起的,無論是之前那個想要給唐傲玉石害唐傲,卻連累到趙啓王一起倒黴的人,還是二十年前從武夷山下帶上玉石的唐夢怡,這些都是唐家招惹來的,趙啓王只是一個不小心路過,結(jié)果就走不出去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趙啓王想了好久纔開口,“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送走唐傲,對百越族的人來說唐傲是塊他們巴不得湊上來的寶貝,唐傲待在唐家不是更安全嗎?你把他送出來,不是等於讓他暴露在衆(zhòng)人面前,不是更容易出事嗎?”
“恰恰相反。”唐淺搖了搖頭,“不光那個時候,哪怕是現(xiàn)在,所有百越族的人都還在盯著唐家,雖然你覺得唐家家大業(yè)大的不怕那些個人,但要知道那些都是不怕死的人,而且他們的勢力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唐傲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房間不出門,但是隻要唐傲出了門,就要時刻提防著那些人,因此相較於生活在唐家,跟唐家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的唐傲纔是最安全的。”
趙啓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終於明白當初唐越跟他說唐老爺子的房間裡有很多唐傲的照片還有錄像是怎麼回事了,估計是唐老爺子私下找人偷拍的唐傲,畢竟唐夢怡可是唐家那一代唯一的一個女孩,而且還是幺女,唐傲是她唯一的兒子,也是家裡最小的孫子,老爺子雖然是雷厲風(fēng)行的大人物,但對待自家的孫子到底也還是跟普通人家的爺爺一樣…趙啓王忽然想到自家的爺爺,然後默默地抽了抽嘴角…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了……”趙啓王趕緊站起來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
“沒什麼應(yīng)不應(yīng)該,我會告訴你就說明我覺得是該告訴你。”唐淺打斷了趙啓王的話,“你不用想太多,如果你是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的人,今天你不會從我這裡聽到一個字,所以腦袋裡不用走那條死衚衕,你應(yīng)不應(yīng)該知道由我判斷。”
趙啓王愣了愣,最後還是沒說什麼,而是跟唐淺還有丁暮雨道了聲晚安打擾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丁暮雨等趙啓王已經(jīng)離開了以後纔開口詢問唐淺,“你都告訴他了?”
“沒什麼不能告訴的,他們心裡都有疑惑了,疑惑只會越來越大,小傲那樣性子的人可能過了就過了,但趙啓王是個死腦筋,什麼事都要刨個知根知底,瞞他們這些沒有意義。”唐淺把玩著手裡的茶杯繼續(xù)道,“何況這些事由他來決定告不告訴小傲也好,我們這羣人沒有人有膽子敢告訴小傲這些事,但是瞞著他一輩子是對他的不公平,雖然這麼說很不甘心,可所有人裡面估計趙啓王是最瞭解小傲的人,該怎麼說,該不該說,他也許比我們更有把握,雖然這樣有點不負責(zé)任,對趙啓王也不公平…”唐淺苦笑了一下,“我們這一個個大人,裝的比誰都好誰都像,外人看來多厲害,但其實就是羣膽小鬼,連面對一個孩子說出真相的勇氣都沒有…我們欠這兩個孩子的真的不是一點半點…”
丁暮雨看著唐淺苦笑的樣子,眉頭微皺了一下,想開口安慰他幾句,卻找不到合適的話,最終所有的話也都轉(zhuǎn)爲一聲輕輕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