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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3 府佐諸衆(zhòng)

李潼淺知後事,自然明白他們王府這一份官佐名單有多豪華,單單未來的宰相就有三人,還包括一個很有可能當不上國丈的王仁皎。

當然嚴格來說,這所謂的豪華,水分也是很大的。

像桓彥範、劉幽求,他們最大的政治資歷還是來自於宮廷政變的政治投機,真正遵循相對正常晉升途徑而拜相的只有一個張嘉貞。現(xiàn)在把他們抽離原本的人生際遇,未來會如何就很不好說了。

但也不得不說,最起碼這幾人是經(jīng)過檢驗他們各有作死潛力,很對李潼的胃口。反正他們兄弟出閣就是要被弄的,那也不妨選一個讓自己比較舒服的開局。

王府中堂,各府官佐也不細分,依次上前拜見府主,並由府主向他們發(fā)放符令,如此便算是正式確定上下統(tǒng)屬的關(guān)係。

在場衆(zhòng)人當中,王賀旺既是老熟人,身份也最高,他所擔任的雍王府長史也比其他人淺勝一級,第一個上前見禮。

他先拜過端坐當中的府主李守禮,從李守禮手中接過銅符後又轉(zhuǎn)拜二王,尤其視線落在河東王腰際垂懸的那一枚潤白如脂的永昌玉幣,眸底更是閃過一絲驚喜。

“舊於內(nèi)文學館供奉,便知大王等才趣通達,必將騁於世道。果然事在意中,卑職能從事府下,榮幸至極!”

聽到王賀旺這麼說,李潼便難免腹誹,現(xiàn)在知道說好話了,過年那會兒連獎狀都不給我。不過面子上還是和氣有加,小避半席笑語道:“小王等乍出禁中,惶惶孤立世道之內(nèi),長史人事熟稔,還請不吝指教,使行止無缺。”

說話間,又請王賀旺歸席入座。雖然在場還有好幾個未來的宰相,但也不得不說,王賀旺肯兼任長史,直接將他們王府規(guī)格提高了許多,對士人的吸引力也更大。

李潼當時提議要人,真的只是試一試,畢竟外界都知鳳閣侍郎格輔元是他們兄弟身後大佬,結(jié)果出閣後與鳳閣全無牽扯,這虎皮就扯的有點虛。

鳳閣中除了王賀旺,他也不認識其他人,沒想到這一提,王賀旺便同意,鳳閣也未加留難,的確是一樁驚喜。

他也察覺到王賀旺視線多在他腰際永昌玉幣流連,索性擺在更顯眼處,滿足你的好奇心,你老大聖眷濃得很。

接下來便是劉幽求,三十多歲的年紀,頜下已經(jīng)蓄起了短鬚,中等身材,相貌上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眸光內(nèi)斂顯得頗有心機。

他從李光順手中接過長史銅符,但看得出對李守禮的態(tài)度要更加恭敬,對其他二王的恭敬便有些流於表面。對此李潼也不甚在意,成年人各有秉性心機,凡事務(wù)求微細,那基本沒人可以共事了。

張嘉貞行上前來的時候,李潼親自離席將符令交在他手中,並笑語道:“李學士屢屢向我誇讚張君學養(yǎng)、氣度,我也猶恐不能策御賢流,賓友相待,張君安在府內(nèi)養(yǎng)志待時,徐圖爲國效力。”

“多謝大王賞納,卑職必不負深情,虔誠供事。”

張嘉貞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較之眼下的李潼還要更高一些,相貌則是典型官樣的國字臉,或因勢位不達而欠於威儀,但兩眼炯炯有神,更富年輕人的朝氣。

對於少王禮待,張嘉貞也深感受用,他淺退一步再對李潼施禮:“卑職學淺名微,乏於可表,所見大王闊制《萬象》典式,名王雋才,賢流誇異,能入府浸染,得益於學,不勝感激。”

聽到張嘉貞這麼說,原本已經(jīng)歸席的劉幽求又忍不住認真打量了河東王幾眼。

他本身進士出身而有些瞧不起那些雜流求進者,身在洛邑數(shù)年始終沒有解褐注官,以至於性格頗有幾分憤世嫉俗。即便如此,此前府佐聚集,各人論起履歷,對於比他小了十多歲、弱冠之齡便明經(jīng)及第的張嘉貞也要高看一眼。

此時眼見張嘉貞對河東王如此恭敬,已經(jīng)超出了屬下對府主權(quán)貴的恭順態(tài)度,甚至言及才學,劉幽求一時間心中也滿是好奇。

長史是府佐之首,接下來又諸官進見。像李潼重點關(guān)注的王仁皎,身材橫壯,頗有軍伍之風,少於士人雍容之氣。

李潼見到王仁皎這個樣子,不免微感詫異。他本來還以爲這個王仁皎出身太原王氏,應(yīng)該頗有些世家子弟的傲氣,卻沒想到行爲舉止都頗有粗豪謙卑。

他之所以能將王仁皎收入府內(nèi),也是頗有幾分意外。

考慮到丘神勣這個城管大隊長肯定對他家心存不善,李潼對護衛(wèi)力量也很重視,託薛懷義在他所統(tǒng)率的左威衛(wèi)挑選幾個悍力將校給他家看家護院。

又考慮到南衙軍事也是盤根錯節(jié),擔心引賊入戶,特意請薛懷義從新進番上府戶挑選,最好是來自關(guān)隴軍府的人選。薛懷義隨手提供一份新進番上名單,李潼便在裡面發(fā)現(xiàn)了王仁皎。

換言之,這個王仁皎是關(guān)中的府兵軍戶。老實說李潼看到的時候也有幾分意外,因爲世族子弟自有家門餘蔭可恃,哪怕再沒落,居然流爲軍戶子弟,也實在是異數(shù)。他又託薛懷義詳查王仁皎履歷,才確定不是同名的誤會。

王仁皎這一家人祖孫都是陝西同州折衝府軍戶,看起來似乎有些不符合太原王氏的出身。

但這也並不是沒有可能,其家一支本就是南渡之後又北歸,朝代都換了好幾次,家學蕩失,流爲軍戶子弟也很正常。

原本歷史上,王仁皎混到五十多歲纔在中宗朝擔任折衝府果毅都尉,而那時候府兵制已經(jīng)完全崩潰,折衝府將完全淪爲虛職。由此可見,王仁皎這個太原王氏的身份,怕是比自己這個大唐郡王還要虛和水。

接下來便是那個胡人府佐史思貞,也是這一批府佐中唯一的一個高幹子弟,與張嘉貞年齡彷彿,都是二十出頭,五官立體,眼珠泛黃,已經(jīng)生了滿臉的絡(luò)腮鬍子,胡態(tài)很濃厚。

但比較讓李潼意外的是,這個史思貞舉止應(yīng)答得體,禮數(shù)上較之科班出身的劉幽求和張嘉貞還要周全,更非王仁皎這個水貨太原王氏子弟能比,完全就是一副漢人士流的做派。

“卑職舊學弘文館,元月酺日有幸覽勝大王新曲《萬象》,天人妙景,遠非俗流能夠佔得。知能恭事府下,欣喜異常,願能長隨大王,逐雅盡興!”

從這幾人說話,便能看出高幹子弟優(yōu)勢所在了,見識欠缺,夸人都誇不到點子上來。像劉幽求雖然出身最正,但卻多年守選不得解褐,根本就不知道《萬象》大麴。張嘉貞交遊廣闊,跟李嶠是朋友,倒是見過《萬象》曲辭。

可是這個史思貞,其父乃九卿高官的司僕卿,本身也在學弘文館,就親身欣賞過這一部大麴,說起話來也最動聽。

李潼聽到這話,心中也是大感喜樂。本來想著出閣之後少不得要與司僕寺打交道,才從衆(zhòng)多蔭選官員中選了這個史思貞,沒想到意外收穫一個小迷弟。

這史思貞言語中已經(jīng)忍不住要手舞足蹈,可見對於《萬象》大麴是由衷喜愛,李潼便也拍席大笑道:“歲月荒長,唯此一趣可誇。出閣之際,多選內(nèi)教坊音聲之衆(zhòng),來日府內(nèi)餘者不論,唯聲色可賞,耳目不閒!”

之後上前的桓彥範,也是一個威猛武人模樣,較之站在李潼身後的壯宦楊思勖甚至都不遑多讓。

其人上前見禮,較之此前幾人都不同,直接俯身行以再拜大禮,口稱僕下而非府佐自稱的卑職。這是因爲桓彥範這個人跟李潼一家早有舊誼,而且還不淺。

老實說,李潼接到司衛(wèi)寺提供的選官名單,看到桓彥範的履歷後,一時間也有些詫異。

最開始自然是驚喜於居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後世的神龍五王,接下來再看桓彥範家世背景,居然與自己家還有著不淺的關(guān)係。桓彥範祖父曾任李潼他老子李賢雍王府諮議參軍,其父居然也曾擔任過太子左衛(wèi)率府胄曹參軍。

如今桓彥範再入王府任職,那就是祖孫三代的供事情誼了,自稱一聲門僕並不過分。

看到桓彥範那膀大腰圓的體格,李潼欣喜之餘,也忍不住不滿的瞪了李守禮一眼,就問你那輩子光忙著韜光養(yǎng)晦、精蟲上腦了?咱老爹好歹也留下一點香火餘情,結(jié)果全被別人瓜分利用了。

當然他也明白這件事怪不得李守禮,就桓彥範年近四十纔在翊衛(wèi)府混到校尉級別,如果沒有日後的際遇,基本上也就是個廢。

除了李潼所關(guān)注的這幾人之外,其餘府佐諸衆(zhòng)也都紛紛上前見禮。李潼也清楚,裡面肯定會有別人安插的耳目,這種情況是無可避免的。

不要說本就對他家心存惡意的人,只怕他奶奶偶爾也會好奇這被攆出去的仨孫子到底平日都在忙活啥。

但總體上來說,李潼對於這個班底基本還是滿意的。這已經(jīng)是他能力之內(nèi),現(xiàn)階段可以做到最好的了,要概括這個班底的特色,基本上就是“不得志”這一個特點。

0118 從子昌嗣0499 成器忤我,不堪爲儲0624 駐兵莫離,窺望臨洮0132 老馬不行,非是良驥0531 城禁不解,大索客民0415 慎之慎之,勿負乃祖0872 且等來日,禮成侍君0958 寡人有疾,大幄能容0895 恪守門儀,宜家宜室0954 不負祖宗,不負蒼生0178 鳳聲初啼誰不知0205 不爲我用,則必殺之0021 少王不壽詩家悲0033 雕蟲與公賞0977 三省六部,國朝豐碑0848 大將薨逝,北疆不安0614 婁公治庖,人事盡歡0202 大唐帶貨王0304 待罪慈烏臺0735 千般柔媚,俱獻夫郎0929 忠勤王命,嫉惡如仇0540 關(guān)中雖險,不復(fù)天府0281 牡丹花下死0490 筋骨不展,言輕於風0935 蕃主東來,天威制裁0246 細憐閒庭0444 聖皇洪福,神佛入苑0284 禍水東引0499 成器忤我,不堪爲儲0057 命途何艱難0524 關(guān)隴豐儲,取貨助軍0490 筋骨不展,言輕於風0021 少王不壽詩家悲0975 寶劍鋒芒,以血爲祭0982 才流入京,羣士待選0065 人情難測0706 家賊國賊,插標之徒0750 廬陵奇貨,羣衆(zhòng)相謀1019 相濡淺灘,不如相忘0702 羣臣外授,相公珍重0451 兒女長年,爲母赴死0621 軍頓雄堡,青海可望0661 吐蕃羣貴,不容一女1002 諸酋自肥,歸化不易1006 南士北行,道途寂寞0914 奴種辱我,唯以血償0979 新朝修律,當世準則0617 龍鳳之種,貴不可言0498 以支凌幹,銘記此辱0567 河谷血戰(zhàn),兒郎英武0476 十道使者,保三爭四0576 天厭突厥,苦鹵灌口0680 食祿半生,所待捐身0004 醫(yī)博士沈南璆0356 城南話別,著新寄意0778 爵人於朝,刑人於市0102 少王神都行0362 代王舊罪,依稀可引0265 順水推舟0393 勢在於朕,何問旁人0890 人情長久,取捨恰當0855 天不棄我,君不棄我0927 朕既爲君,愛民如子0572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0467 攸寧命絕玄武門0173 算你跑得快0843 春風得意,探花遊園0024 神皇鑑詩0750 廬陵奇貨,羣衆(zhòng)相謀0399 行驛命案0619 跳蕩之才,不堪任大0933 半生功業(yè),壯極青海0170 神都世情(鼠年吉祥!)0023 情新因意勝0866 諸子不才,不可付事0878 人間驚豔,實難爭美0991 一牛蹣跚,羣兇爭啖0563 天家德種,合御蒼生1046 社稷功士,禍國賊員0613 穀米入倉,軍食不匱0935 蕃主東來,天威制裁0767 龍麟潛邸,入此能活0856兵強馬壯,殺氣外露0700 雍王獻貨,且入宮庫0204 誰都別惹我0655 倫情妖異,母女爲仇1018 母子異見,相爭失和0319 巽郎才壯0376 紈絝衛(wèi)府0653 蕃國王母,深宮問事0763 國之武庫,藏惡納奸0669 長安羣義,當街察奸0884 才士充盈,方可維新0555 一步登天,江山爲靠1039 浴血殺敵,英姿壯否0173 算你跑得快0266 生人易惑,鬼神難欺0206 一支穿雲(yún)箭0145 唐家分流,一一剪除0612 名王入隴,天佑唐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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