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容若一時間也不知道顧錦良話中的意思,將這句話在心裡反覆地斟酌,良久才恍然。他是不想她招惹太多男人,看來她以後要注意些。
樑容若伸手拽住顧錦良白色襯衫一角,轉頭想解釋。
“我……”
“顧少?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你來一局?”段皓東挑釁地站在不遠處,直視顧錦良。
顧錦良正和妻子溫存呢,對懷裡女人此刻的柔順正感到心滿意足就被人打斷了興致,臉上表情雖然沒有怎麼變,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現在有些生氣。顧錦良轉身,將樑容若攬在懷裡,挑眉看向段皓東。
“我好久沒有上場了。”
怕輸?段皓東心下冷笑,不著痕跡地掃過被顧錦良抱在懷裡的樑容若,道。
“我也剛回國,對賽道並不熟悉,和顧少屬半斤八兩。”
半斤八兩?顧錦良似笑非笑,“好!既然這樣我就奉陪到底!”
趁在離京之前好好玩玩也未嘗不可,而且眼前這個男人真是越看越讓人討厭啊。
樑容若微微皺眉,她現在站的位置其實並不能將整個賽道看得完全,但是那些明明暗暗的燈光下有些發白的賽道彎曲度著實非常驚人。賽道的外圍沒有任何欄桿,一個不小心衝出賽道的話就會墜落,公路兩旁一向是一邊高崖,一邊低谷,即使高度不算恐怖,車墜落下去也非常容易出事。
這麼想著,她拽著顧錦良襯衣衣角的手就忍不住緊了緊。
顧錦良感覺到身旁人的情緒,心裡有些高興。這種高興是容不得人控制的,他的嘴角漸漸上揚。在離去的時候突然低頭在樑容若脣角吻了一下,在她驚訝地看過來時安撫一笑,輕聲細語。
“放心,這個賽道我閉著眼睛都能贏。”
說完朝著停車區走去,那裡有專門爲臨時參加的人員準備的專業賽車。
樑容若的手指一空,空氣劃過,總有種空空落落的感覺。眼睛一直追隨著前面的男子高大的身影,看著他選了輛火紅色的賽車。這個顏色和他的性格真是不像。顧錦良這個人她到目前爲止都沒有看清楚過,對外人時他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嘴角的笑似乎都帶了三分溫度。只是樑容若知道顧錦良的笑意從來沒有到達過眼底,他的心思太深。作爲政客資質是絕佳的。
火紅的車影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樑容若情不自禁地往前走著,直到前方空空蕩蕩,她能夠清楚地看見紅色的影子在彎彎曲曲的賽道上若隱若現。
王銘昇在看到樑容若用力到發白的手指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嫂子,不用擔心,哥的技術很好的。這個賽道上還從來沒有人能贏過他呢。段家小子說什麼半斤八兩?純粹是找虐!”
樑容若根本沒有在意王銘昇說了什麼,她只是緊張地看著賽道,深怕那輛紅色的賽車會一個不小心衝出賽道,車毀人亡。
那輛紅色的車漸漸地在她眼中變成了一股大火,火那麼大好似永遠不會被撲滅一般。她被一股大力推出窗口,回頭時,媽媽漂亮的臉龐就消失在了大火中,皮膚在瞬間扭曲,媽媽的臉上還帶著淡靜的微笑,嘴巴張張合合在說些什麼……
“容若?容若!”顧錦良一下車就看見臉色蒼白的樑容若,心下一跳,連身上的賽手服都來不及脫下,幾大步衝回樑容若身邊,接住她軟倒的身體。
“你回來了。”樑容若嘴脣發白,手指緊緊揪著男人胸前的襯衫,“別死……”
“容若!”顧錦良整個就慌了,懷裡的人衝他笑著,繼而暈了過去!“王銘昇!把你們這的醫生叫來!”
——官家太太——
樑容若醒過來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右手手心有些溼滑,應該是出汗了,手指難受地動了動,瞬間就被抓住了。
“醒了?”顧錦良有些著急地湊了過來,這種情緒表達的不算濃厚,卻讓樑容若嘴角微揚。伸手探向樑容若的額頭,熱度已經退下去不少。“醫生說你著涼了,穿那麼薄的晚禮服還敢跑到郊外去吹風。”
責備的話裡帶著淡淡的關心,樑容若聽得出來,她臉上微紅,不知道是因爲顧錦良的碰觸,還是因爲熱度剛退。
“現在幾點了?”半坐起身,樑容若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紗窗照進臥室。
將牀頭櫃上的水杯端到樑容若脣邊,顧錦良不在意地看了眼窗戶。
“11點,起牀正好可以吃午飯。”
樑容若默然,這可是顧家本家啊,她一個新媳兒竟然躲在臥室裡不出現。纖長的手指扣在水杯邊緣,斂眉啜飲著溫開水。
顧錦良嘴巴張了張,看著大牀上身單影只的女孩。樑容若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淡漠的,淡漠的不像二十歲的女孩子,倒像是度紅塵後的脫俗。昨天晚上她倒在他懷裡,那麼輕,那麼柔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兩的婚姻到底是禁錮了她。
已經中午自然是應該早些下去的,不然錯過了早飯,還錯過午飯那她真的不用在顧家混了。樑容若看一眼牀邊坐著的顧錦良,他貌似沒什麼反應。眨眨眼,繞過他,把水杯放回牀頭,下牀洗漱。
腳剛捱到地板就被人一把抱了起來!
“你病還沒好,我抱你去。”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面,樑容若有些恍惚地接過顧錦良遞過來的牙刷,上面已經擠好了牙膏。邊刷牙,邊小心翼翼地瞥著鏡子一角的顧錦良。他今天是吃錯藥了?
呵呵。顧錦良靠在浴室的門框上,雙手環胸看著樑容若,也沒有錯過她剛纔那小小的動作,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想到他家小妻還有這麼可愛的表情,以後他可要多逗逗。想到這裡,顧錦良皺起眉頭,他之前的考慮是否有些不全面了。既然是夫妻,他還是應該給她多些選擇的權利的。
顧錦良手臂一伸,搭上樑容若纖細的腰背,輕托住她的腰身,漫不經心地說道。
“容若,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去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