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麼看西鳳皇這臉色不怎麼的好?”趕到膳宮,他們二人已早早的在那等候,一桌子的菜餚還沒有開盤。一如來時的那兩身裝扮,剛毅的剛毅,冷酷的冷酷,邪魅的邪魅。
鳳傾眼睛紅腫,她從不屑於塗抹那些胭脂水粉,可這次爲(wèi)了消除臃腫,硬是生生塗了兩層粉底那般厚,沒有搭理北冥的蓄意調(diào)侃,由香兒替她擺好椅子落座,才發(fā)現(xiàn)三人中少了一人。她探索的視線一一在他們俊美的臉上掃過,“東陵皇沒有來?”
“啓稟陛下,方纔東陵皇身邊的婢女說東陵皇舟車勞頓半月,身子虛弱無力,此時正在朝東宮休息,怕是不能來這場的晚宴,與三位皇帝談笑風(fēng)生。”
下馬車的時候生龍活虎,說身子虛弱無力,誰信?鳳傾現(xiàn)在心情壓抑,懶得和他們計較過多,她來不來取決於她,少她一個,她少一個應(yīng)對的人,正好!。
後面沒了人,桌子上被蓋著的豐盛美食被相繼掀開,鳳傾沒有胃口,僅看了一眼,飲了口香兒給她遞過來的茶水潤嗓,就這樣品了幾口,在他們一個漠不關(guān)心,一個惡趣味關(guān)注的目光下,緩緩開了口,“這些飯菜,都是皇宮裡最拿的出手的山珍海味,今晚兩國皇帝聚此,嚐嚐可合胃口。”
她話音剛落,他們二人卻沒有一個人想要動筷的打算。
一時間,桌上的交談,陷入尷尬之中,“朕來時,已經(jīng)用過,今晚的,就免了。”南嶽慕語氣冷漠的拒絕她的好意,倒是他身旁坐著的北冥忽地笑出聲,“怎麼不見西鳳皇你身邊的那個大紅人?”
原本已經(jīng)壓下去的痛楚,隨著他的這一聲問,鳳傾紅腫的雙眸,瞬時又凝滿水霧。“吳公公上次惹得陛下不高興,被陛下幽居羅剎宮閉門思過。”皇帝與皇帝的交談,本就沒有她一個小小奴婢插嘴的份,可她看陛下臉色不好。怕陛下陷入難過中再剋制不住落下淚來。
“哦?西鳳皇可真是不徇私偏袒。”北冥這句話說的有褒有貶,邪笑的看著她,優(yōu)雅的挑了些碎碎的食物放在自個跟前的白色小碗裡。
見他動筷,南嶽慕猶豫了一下,伸手拿過面前的象牙筷,挑了個離得他最近的食物,和北冥一樣,放在白色小碗裡,食物在碗,卻是遲遲不曾動口。
不過三日就要迎來小年,這天氣,也是驟然冷的厲害。
南嶽慕寬大的黑袍密不透風(fēng),完美的把他的身體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再加上又是習(xí)武的人,他的體質(zhì),要比尋常的人,還要好上許多。他的舉手投足間,時刻有著一副君臨天下,唯我獨(dú)尊的氣勢,比君臨天展現(xiàn)出來的更勝,這或許就是小國,和大國的區(qū)別。
鳳傾認(rèn)真打量了他一眼,後將視線錯開,繼續(xù)品茶。
北冥的邪魅和易沐風(fēng)的妖豔美截然相反,最起碼她看到的易沐風(fēng)不會讓人在心裡充滿抵制和戒備,不像北冥給人一種神秘莫測感。
不說立馬回他的話,而是話鋒一轉(zhuǎn),反問,“皇帝不都該如此嗎?”
北冥先是一愣,握筷的手一停,嘴邊溢笑,“是如此。”
茶可暖胃,又能靜心,鳳傾就這樣接連喝了幾杯下肚,體內(nèi)從冰涼有了燥熱,她將到了嘴邊的第三杯茶水放下,聲音淡淡的,“看來,朕與兩位皇帝,除了交談些國事外,便再無話可講。”他們彼此三人沉默,沒人說打破這種僵局。
“既然這樣…”她握杯的手一動,“朕就不打擾兩位皇帝休息。”飯菜沒有一個人有食慾,甚至都沒被他們動上一口,鳳傾起身,看向他們無所動彈的身體,“朕先離開,兩位皇帝自便。”只是接風(fēng)洗塵,算得上一個小插曲,一個只有他們?nèi)耍瑳]有外人的小插曲。
北冥二人沒有出聲挽留,只是順著她的告辭,起身,相送。
只是可惜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鳳傾離開的腳步還沒邁動幾下,迎面一抹張慌失措的身影正與她相撞跑來。
她身子靈敏一動,輕巧無比。
秋玉人影撲了空,哎呦一聲,差點沒栽倒冰涼的地上。
她壯著膽子擡起頭顱,去看三位君王的面部表情,心下訝異,這個時候,不都該高高興興的嗎?怎麼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這婢女看著陌生,不過鳳傾隱約記得,這是東陵鑰身邊的人。
北冥一見是她,只當(dāng)有好戲看,東陵鑰身邊的婢女這個時候出現(xiàn),用腦子想,都能想到是什麼事。
南嶽慕不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人,尤其是女人間的麻煩事,儘管知道大西鳳和東陵,都是女尊國,就像是他們這些男尊的皇帝。可在他眼裡,女尊國的女人,和他後宮裡的那些女人都一樣,不僅麻煩,還喜歡爲(wèi)了男人爭相吃醋,使盡手段。
他決然起身,冷漠的眸子掃向因爲(wèi)他起身望過來的二人,“朕身體有些乏累,不能陪兩位皇帝,告辭。”沒有得到迴應(yīng),就轉(zhuǎn)身離開。
二人此時的注意力沒有在他身上,他離開,只象徵性的點點頭,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轉(zhuǎn)移到東陵鑰身邊婢女的身上。
“東陵皇可是覺得哪裡住的不適應(yīng)?”鳳傾試探性的問出聲,收到她強(qiáng)烈的搖頭,眉峰一蹙。
“不不不…是…是皇貴君…是…是…”她緊張到語氣結(jié)巴,是了半天也沒是個所以然來。
“是皇貴君請我家陛下上他朝陽宮一聚,我家陛下只是覺得皇貴君乃是一國之後君,是陛下男宮后妃,不好拒絕,所以就在臨睡前起身,去了朝陽宮,只是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回來…奴婢…奴婢身爲(wèi)陛下跟前的丫鬟,不敢擅闖西鳳皇后宮男妃的寢宮,怕落下口舌…所以,無助之下,才前來找西鳳皇…”表演的不能太假,秋玉結(jié)巴一陣順口一陣,總之是把她家陛下撇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無論後面發(fā)生什麼事,都與她家陛下無關(guān),都是這元灃璟咎由自取。
說元灃璟邀請東陵鑰去他的朝陽宮一聚?鳳傾很快的否認(rèn)了她的信口雌黃,說元灃璟看上東陵鑰的美貌?鳳萱的也不比她的差,反而更勝之,怎麼就沒看到他對鳳萱起過不該有的想法?
同樣不相信的,還有北冥,東陵鑰夜晚閒的無事去勾引元灃璟,他還信的過,畢竟東陵鑰想將元灃璟納入後宮的念頭已不是一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