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論壇的熱度完全被肝帝團即將畢業的消息統治。
論壇影響力最強的玩家是:黑夜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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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直播版塊人氣最高的便是肝帝團成員的直播間。
此時“肝帝團畢業”的詞條,像燎原之火般竄上論壇熱度榜首。
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最近一批才獲得玩家資格的新玩家,乃至始終在外面通過遊客身份觀看直播的預備役玩家,他們中有很多都見證了肝帝團在訓練營裡的成長。
期間會因爲訓練營的各種趣事而捧腹大笑,也會因爲某個學員在試煉中死去而傷心,還會因爲肝帝團和戰友陷入絕境時攥緊拳頭,在直播間跟著他們一起屏住呼吸……這就像是一部被追了兩年的連續劇。
但現在,肝帝團在訓練營階段的故事,即將畫上句號。
這讓許多追更至今的玩家,感到十分不捨。
論壇的討論區裡,有人翻出了兩年前肝帝團剛入營時的合照。
那時他們的臉上還帶著懶散,笑容青澀,身後的訓練營旗幟在風裡獵獵作響,不遠處是神色鄙夷的鬼瞳和其他四瞳族人,更遠處是雙手環抱,凌空站立的一期訓練營總教官:狂砂。
如今再看最新的合影,多了許多面孔,每個人的眼神裡都多了沉澱後的銳利。
可當他們看向彼此時,那股子熱乎勁兒,和兩年前沒什麼兩樣。
這個故事持續到現在,觀看直播的玩家和遊客都知曉它必然會走向結局。
就像是訓練營的晨霧總會散去,冒險家副本里的BOSS終究會被推倒。
飢餓戰術、熬夜戰術、營期畢業試煉……那些陪著肝帝團一起熬夜的夜晚,終究是會變成回憶裡的星光。
有太多的故事值得追憶。
尤其是一期階段的飢餓戰術,至今還被玩家翻出來當下飯劇反覆觀看。
肝帝團成員的直播間,也是“加油”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
這段旅程,沒有一帆風順的高歌猛進。
觀衆陪著肝帝團一起經歷了訓練營裡的喜怒哀樂,看著他們一點點成長強大。
而“肝帝團”這三個字,也早已成了許多玩家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很多玩家死亡後進入小黑屋,第一時間就是進入肝帝團直播間圍觀吃瓜,瞧瞧這裡又發生了什麼趣事。
哪怕無事發生。
只是看著他們這幫兄弟在一起,聽他們插科打諢拌嘴,都覺得很有意思。
這期間有人在論壇發了條帖子,標題很簡單:有點想哭,訓練營的故事真的要結束了嗎?
下面的回覆刷得飛快。
許多玩家在帖子裡發出感慨。
其中點贊最高的幾個回覆,都充滿了溫度。
“不,是他們要去寫下一章了,訓練營的故事落幕了,但他們的冒險還在繼續啊,我們的陪伴也沒結束,只是換了個場景而已,我覺得他們更像是跳出了新手村,我們應該送上祝福。”
“哪有什麼真正的結束,那些在訓練營裡學會的堅持,在絕境中選擇的信任,在失敗後撿起的勇氣,早已順著直播間裡的歲月,流進了每個見證者的心裡,就像惡魔教官說的‘淬火的鋼會記得熔爐的熱度’,在訓練營的時光,每一場艱難的挑戰,每一次瀕臨絕境的掙扎,都如同爐火對鋼鐵的淬鍊,而這段長達兩年的陪伴,也在我們內心多了一塊帶著溫度的記憶。”
“心中不捨,但我願意祝福,現在的論壇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場盛大的目送,目送那些曾陪著自己笑過、哭過、吐槽過的身影,走向更廣闊的戰場,也目送那個曾在直播間裡陪伴的自己迎來新的故事,肝帝團,加油,故事總會有句號,但故事裡的東西會像種子一樣,在每個聽過故事的人心裡紮根成長,祝你們凱旋歸來。”
“今天打開論壇,突然情緒變得格外洶涌,就像看著自己追了很久的星星即將去往更遠的地方,既爲它們的光芒驕傲,又忍不住懷念那些擡頭就能看見的夜晚,那些因爲他們而笑、因爲他們而哭、因爲他們而相信堅持就能成功的日子,早已成了我的記憶勳章。”
……
此時,正在訓練營裡的肝帝團玩家也未曾想到。
即將畢業的他們會成爲論壇霸榜熱議的話題,熱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回首過往,心中也是不禁感慨。
最初頂著搬磚、吃土之類的土氣遊戲ID的他們,初入遊戲時只有一個想法,通過遊戲賺取高額收益。
平時除了狩獵,就是蹲在新手村外啃糧食罐頭,然後在隊友聊天框裡爲誰最後補刀,吵得不可開交。
那時誰又能想到,他們這幫連星脈槽都只開了一個的愣頭青,後續會成爲直播間常年熱度第一的肝帝團。
而他們對遊戲的定義,也在這個過程中發生改變。
那年夏天,他們接受了財神爺的邀請,踏上前往逆潮訓練營的旅程。
這段旅程的初期並不被外界看好。
畢竟開局太慘了。
每天不是捱揍,就是被各種眼神鄙夷,話裡話外都在欺辱他們的弱小,認爲他們不配進入訓練營。
關係戶就該趕緊淘汰走人,別浪費訓練營裡的資源。
當時直播間的觀衆還不多,大都覺得他們大概率會放棄這次隱藏任務。
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怕是撐不了多久。
堅持下去的原因無非四個字:隱藏任務(豐厚利益)。
身處現代,他們自幼都沒吃過什麼苦,各種體力活都由機器人完成。
他們也是以娛樂心態來玩遊戲的,覺得自己怎麼就在遊戲裡過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
後面連吃飯的權利都被剝奪,還被揍得鼻青臉腫丟出食堂,這一遭讓他們徹底怒了。
雖然是搬磚黨玩家,卻也有自己的堅持。
慄正選擇了正面對抗,與一幫多年跟隨自己的好兄弟向強大的鬼瞳等人揮出了抗爭的拳頭。
既然打,那就先把自己逼入絕境。
就此,他們踏上了一條嶄新的玩家道路,也就是現在玩家口中的:學員流玩家。
而與鬼瞳等人的關係,從仇敵到死黨,這個過程就連肝帝團的玩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初識時,他們和其他學員之間只有拳頭碰撞出的仇恨星火。
訓練營的泥潭裡,彼此眼中映照的都是對方最狼狽的模樣,恨不得把對方按在地上暴打。
那時,他們是自認爲得到玩家系統眷顧的天命之子,也是隻想擺爛混日子,拿獎勵的玩家。
另一邊是鬼瞳爲首的訓練營學員,是帶著榮耀、驕傲、變強……而來的戰士,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存哲學,註定水火不容。
命運卻用最殘酷的方式將他們熔鑄在一起。
當暴風雪吞沒整支小隊時,當毒瘴腐蝕掉最後半壺靈液時,當兇獸的嘶吼近在咫尺而氣血耗盡……曾經涇渭分明的界限,被迫緊貼的背脊傳遞的體溫,以及困境下互相舔舐傷口的畫面……給抹去了。
一期雪山試煉,他們用體溫互相取暖,二期熔巖煉獄讓他們學會了信任彼此刀鋒……他們早已不再是單純的競爭對手,雖然互相嘴上不饒人,但心底都將對方視爲了兄弟。
恍然回首,他們才驚覺,當年打在臉上的拳頭,罵在嘴邊的嘲諷,不知何時已淬鍊成了比契約更牢固的紐帶。
訓練營裡書寫的,不是美好的童話,而是用無數次生死託付鍛打出來的戰友情誼。
他們這羣曾經互相鄙夷的新生代戰士,已經能笑著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對方眼裡,而過往的對抗史也早已成了追憶笑談。
這一段成長旅程,無數玩家親眼目睹,每日陪伴。
一起見證了他們的蛻變。
此時,肝帝團的玩家正在訓練營裡翻看論壇信息,被無數玩家的發言所感動。
但他們也沒忘記接下來的準備。
終極試煉即將開啓,他們需要按照教官的要求清點攜帶物資。
這次試煉沒有任何限制,所有武器、裝備、道具,都可以帶上。
就像是當初財神爺,就曾穿戴父親留下的戰甲參與了終極試煉。
半天后,教官將爲他們舉行送行儀式。
在這之前,他們得爲即將分別的訓練營兄弟,增添一些活下去的保障。
慄正爲鬼瞳等人,每人準備了20瓶特效恢復藥劑。
這是一筆不小的祭力開支,每一瓶特效恢復藥劑的價值都高達1000點祭力。
但在慄正等肝帝團的玩家眼裡,兄弟能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當他們將藥劑送到鬼瞳等人手裡,鬼瞳等人也沒推辭,紛紛接過藥劑,但嘴上卻還在調侃。
尤其是鬼瞳,把藥劑塞進腰間的戰術包後,擡手捶了慄正胸口一下,力道很重:
“等老子活著回來,這些藥劑,加倍還你。”
旁邊的龍根晃了晃手裡的特效藥劑瓶,瓶身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搬磚你可真夠摳的,就20瓶?夠誰吃,再來20瓶,”
嘴上抱怨著,反手把藥劑按進護心甲內側的夾層空間裡。
聽到這幫兄弟的調侃,慄正扯開嘴角笑了笑:
“都給我活著回來,給的藥劑就當是你們欠我的,我等你們回來償債。”
“呸,我的字典裡就沒‘欠’字,進了我的空間都是我的,要藥劑沒有,要命一條……。”黃銅族的學員話未說完,便被背後偷襲的吃土掐住了脖頸:
“那就收你的命,給我死。”
場面陷入日常打鬧,但很快又忽然寂靜。
所有人都明白,這一趟旅程的風險有多大。
或許會有兄弟,再也回不來了。慄正等人心中的悲傷也是來自於此。
他們可以擁有無限的容錯率,最慘不過是一小時復活冷卻。
但這幫朝夕相處的兄弟,生命卻只有一次。
“要不咱們約個地方?要是誰沒回來,活著的就去他戰死的地方,給他擺瓶酒?”鬼風族的一名學員在這時小聲提議道。
“就你烏鴉嘴。”
“掌嘴。”
話剛說出口,這名鬼風族的學員就被一幫剛猛大漢圍在地上毆打。
“對了,兄弟們站一起,來個合照。”家庭共享義父在這時忽然提議道。
“合照是什麼意思?”
“懶得跟你解釋,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就你們玩家族屁事多,趕緊完事,我還得忙著準備道具呢。”
風又起了,捲起訓練場上的沙礫,打在戰甲上噼啪作響。
一幫好兄弟按照家庭共享義父的要求,都默契地往中間靠了靠,肩膀挨著肩膀。
他們都知道,這趟路險得很,可只要想到這幫約定了試煉結束後再見的兄弟,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擡腳邁過去。
在肝帝團玩家的內心深處。
有些牽掛,比純粹的利益更重要,雖是虛擬世界,卻比現實更真切。
家庭共享義父操控下的指引視角拉遠。
直播間畫面裡,訓練營學員的身影擠成一團,肩膀抵著肩膀,戰甲的棱角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每個人微微側頭的弧度裡,都藏著難得的柔軟。
有學員還在扯旁邊人的頭盔帶,有學員一臉疑惑跟著殺心豎起剪刀手,有學員故意把臉往鏡頭外躲,卻被身後的家庭共享拽著衣領拉回來。
慄正站在中間,嘴角咧得老大,鬼瞳別過臉一臉嫌棄,龍根踮著腳往鏡頭裡湊……風掀起他們的衣角,卷著訓練場邊緣的野草掠過鏡頭,像給這張照片鑲了圈毛茸茸的邊。
咔嚓!
沒有真實的快門聲。
可直播間每個看到這張照片的玩家,都像聽見了時光定格的輕響。
照片裡沒有完美的構圖,沒有精緻的背景,只有一羣即將奔赴未知的戰士,在用最笨拙的姿勢,把彼此的模樣,刻進這場漫長冒險的尾聲裡。
……
次日,裂喉谷。
逆潮五期訓練營,畢業送行會。
煞風呼嘯,數十萬學員身穿戰甲,列陣於斷崖之上,黑壓壓如一片肅殺的鋼鐵叢林。
腳下是無盡深淵,霧氣翻涌,隱約傳來未知兇獸的嘶吼,彷彿在等待著墜落者的血肉。
陣列前方,教官“魔盾”負手懸空而立。
他身形魁梧如鐵塔,臉上橫貫三道爪痕,目光掃過在場的學員,聲音低沉如悶雷,卻讓整個裂喉谷爲之一靜。
“今日,你們將踏出訓練營,墜入未知。”
“離別前,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戰士最強的武器不是肉體,不是戰甲,也不是是功法。”他的五指猛然合攏,手心的能量化作漫天黑霧,籠罩整片山谷。
“戰士最強的武器,是一往無前的膽氣。”
黑霧中,魔盾的聲音如幽冥低語,迴盪在每一個學員耳畔:
“你們都很清楚,在這個世界,沒有必然,只有變數。”
“你的敵人也從來不是固定的對手,下一秒就可能迎來更強對手的挑戰……而你們能依賴的,從來不是經驗,也不是情報,而是面對未知時,仍敢於直面的勇氣。”
魔盾的雙眸如炬,直視所有人:
“今日,你們將墜入深淵,無人知曉你們會落在何處,可能是腐毒沼澤,可能是熔巖煉獄,亦或是某個從未被記載的絕地,只有活下來帶回戰利品,你們纔是真正的戰士。”
“若死……”他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那便證明,你們不過如此。”
“或許你們會覺得,陷入絕境的自己是運氣不好,但勇於面對未知,纔是一個戰士最終極的考驗。”
語罷,山谷間的煞風突然劇烈翻涌,化作無數個破碎的畫面在學員眼前閃現。
有人在絕境中面對暴雨中不斷揮動武器,卻恰好劈碎了隱形兇獸的腦袋,逃過一死。
有人失足跌落冰縫,撞見了封存千年的強族遺留戰甲。
更有人在絕境中耗盡能量,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罡風捲到了安全地帶,驚險逃生。
無數畫面轉瞬即逝,最終只留下學員們急促的喘息聲。
“怪物世界的每一寸土壤都在呼吸,每一縷風都藏著變數。”魔盾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崖邊的碎石簌簌滾落:
“你們在訓練營裡學會的格擋、預判、氣血循環,在戰場上不一定適用,敵人也不會按戰術手冊出牌,連腳下的土地都可能在下一秒變成吞噬你的巨口。”
“你們口中的運氣,從來不是公平的東西,當你在腐沼裡嗆著毒水掙扎時,運氣可能是一根助你脫身的朽木,當你在雷暴中被兇獸追獵時,運氣也可能是那道劈向你的閃電……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面對未知,不該祈禱好運的降臨,而是當厄運砸過來時,敢迎著它亮出獠牙。”
魔盾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緊繃的年輕臉龐:
“當你們在完全陌生的地域醒來,當你們手臂骨折,氣血耗盡,耳邊只有強敵發出的嘶吼時,支撐你們活下去的,不是訓練營教的任何招式,而是敢於黑暗裡邁出第一步的勇氣。”
“這個世界的真相,就是沒有永恆的規則,只有永恆的未知。”
魔盾最後的咆哮混著洪荒煞氣沖天而起:
“記住,盲躍試煉是你們真正成爲戰士的開始,當你們能在未知的環境中找到方向,在絕對的絕望裡劈開生路,你們才配被稱爲戰士,而真正的戰士,要有連厄運都能斬得開的戾氣,所謂運氣,也可以是自身勇氣在黑暗裡撞出來的火花。”
語罷,魔盾擡手一指,頓時遠處整齊排列的穿梭艙紛紛打開,它的話風也跟著一轉:
“接下來的盲躍階段,你們的降臨地點主要分爲三種。”
“第一個,黑潮節點,普遍是那些新降臨邪靈戰士佔領的區域,投送到這片區域,你們要做的就是收集足夠多的邪晶,完成試煉挑戰,然後利用你們身上的符文召喚考覈官完成試煉。”
“第二個,兇獸據地,這些區域普遍生存著強大的怪物,你們足夠狩獵足夠多的獵物憑證,完成考覈。”
“第三個,史前遺蹟,這些區域非常複雜,可能存在史前強族留下的寵獸,也存在大量怪物,還有各種機關陷阱,你們同樣要在那裡狩獵足夠多的獵物完成考覈。”
說到這裡,魔盾的語氣緩和:
“最後,我在此預祝,你們能於黑潮節點斬落邪靈頭顱,於莽原深處撕裂巨獸臟腑,讓我親眼見證,你們的骨血比億萬年的頑石更堅硬,你們的鋒芒比裂喉崖的煞風更猛烈。”
它猛地握拳,指節發出噼啪脆響,懸在半空的身形突然爆發出刺眼的能量光紋,與遠處穿梭艙的引擎光芒遙相呼應:
“別想著給自己留退路,你們劈開的血路就是退路,別惦記著援兵,你們的勇氣就是自身力量的援兵。”
狂風捲著他的咆哮掠過每一個學員的耳畔,那些原本緊繃的年輕臉龐上已燃起了灼灼火焰。
“當你們帶著戰利品從迷霧中歸來,我會在裂喉谷的石碑上,親手爲你們刻上榮耀之名。”
魔盾猛地揮手,遠處整齊排列的穿梭艙的艙門發出沉重的金屬轟鳴,艙內透出的幽藍光束如利劍般刺破霧氣。
“滾去廝殺吧,都給我活下來,帶著你們的勇氣,給這片你們待過的土地留下點值得記住的東西,讓族人、後輩以你們爲榮。”
魔盾教官的最後一課結束,所有學員都迎著煞風發出咆哮。
數十萬學員的咆哮聲在煞風中凝成一股,如沖天而起的戰歌,撕裂雲層。
訓練營磨礪出來的數十萬柄戰刃同時出鞘,沖天而起的濃郁氣血照亮裂喉谷。
血光裡,每一張年輕的臉都映著同樣的決絕。
沒有赴死的悲壯,只有向死而生的狂傲。
崖邊這時突然響起蒼涼的骨笛聲,是副教官“蝰傲”從腰間解下的獸骨短笛。
笛身泛著暗黃光澤,刻滿交錯的戰痕,不知曾陪伴多少戰士踏過畢業禮。
它懸在半空的身影微微前傾,笛聲先如裂帛,驟然轉成沉雄的調子。
那是裂喉谷流傳千年的《盲躍謠》,只會在送別時奏響。
笛聲忽高忽低,像無數先輩的聲音在風中激勵。
學員們自發地跟著調子踏響腳步,戰甲撞擊的節奏成了最烈的鼓點。
當最後的笛聲揉碎在煞風裡,蝰傲收起骨笛,指節在笛身上輕輕一叩。
聲音清脆如鍾,穿透所有喧囂,蝰傲的輕哼在所有學員的耳畔響起:
戰甲裂,血未涼。
踏黑潮,斬巨獸。
生當戰神踏陣行,死化風雷逐殘寇。
戰士魂,不囚墳塋。
要麼在衝鋒的路上吼,要麼在後來者的頌聲裡留……。
……
與此同時,數十萬臺穿梭艙引擎同時爆發轟鳴,載著新生代戰士滿腔的熱血,撕裂蒼穹,飛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