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嬴政突然轉過頭看他。
李由的心頓時被揪起，回覆說：“臣在。”
“寡人昨天是怎麼和你說的？”
嬴政大手一揮，雲袖飄飄。
“陛下是讓我和公主玩。”
“是。”嬴政突然怒斥出聲，“可並不是叫你陪她蹴鞠！”
看樣子，嬴政應當很是不想讓月曼沉迷其中。
“是，陛下。”李由連忙認錯，“臣有罪。”
身旁，月曼聽到嬴政這話，更是連連低頭。
但此事真的怪不得李由。
“父皇，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月曼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你？”嬴政側頭，“寡人問你話了嗎？”
仔細聽著，他似是並不想要月曼多說什麼。
月曼只得再度閉嘴。
李由捏了把汗。
“陛下，臣知罪。”
這皇帝的心思可真是難捉摸。
“既然知罪，還不快領罰？”
李由大驚，這真是吃力不討好。
“父皇。”月曼更是萬萬沒想到，嬴政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這真怪不得他。”
聽著月曼連連爲自己說話，李由不由得動容。
“寡人知道。”嬴政本不想再追究此事，可沒想到月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幫著他說話。
那他就偏偏不想讓事情變得那麼簡單了。
“臣心甘情願。”李由跪倒在地，“請陛下責罰。”
“罰你再陪月曼公主玩三天。”
這算是哪門子的責罰？
李由不由得在心中默唸，真是不知他怎麼想出的。
“啊？”就連月曼也頗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父皇不是不喜歡這樣嗎？”
嬴政撇了撇嘴。
李由心想，這君王可真是不好對付。
“是，臣遵命。”但無論如何，他都得應下。
“月曼，隨寡人回宮。”嬴政提出要求。
月曼連忙跟上，只留下李由一人還在原地。
李由見他們離開以後，纔敢從地上起來。
嬴政隨行的人員不少，這架勢頗爲浩蕩。
皇宮內。
月曼坐在嬴政旁側的位置。
前方擺著許多精緻的菜餚。
嬴政舉起酒杯：“敬我的好女兒。”
月曼受寵若驚，但只得迴應。
“父皇，請恕月曼酒力不勝。”她莞爾笑著。
嬴政跟著一起笑：“月曼，你看這李由，可還合你心意？”
“合心意？”月曼不禁蹙眉，這是在試探什麼嗎？
“是。”嬴政點頭應下，“寡人本想將你許給他。”
月曼大吃一驚，這婚姻大事她雖做不了主，但也不見得能夠這麼隨便。
“父皇，月曼還小。”她著急解釋。
“還小嘛？”嬴政即刻反駁，“在寡人看來，你已經到了應該出嫁的年紀。”
“哪有女孩子每天玩蹴鞠的？”
此話頗爲嘲諷，聽得月曼很是不適。
這明顯是在教育她。
月曼並沒有就此作罷：“可是父皇，這女子蹴鞠，不正常嗎？”
“當然。”嬴政十分自信道。
“女子本就應該退居幕後，做好分內之事。”
他還拿著自己的見聞說事。
“我所見到的女子。”他又一次端起酒杯，“都是爲夫君著想的。”
“那父皇這意思？”月曼大膽開口，“是想讓我現在就替李由著想嗎？”
嬴政不悅地皺起眉頭，隨即將手邊所有的飯菜全都推到地上。
身旁的太監著急地走上前，跪倒在地。
一衆人連忙跪在前方。
“父皇息怒。”月曼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道歉。
“請父皇懲罰月曼。”
“月曼，寡人是管不住你了！”嬴政好大脾氣，隨即伸手直接將身旁侍衛的刀劍拔出，直直朝著月曼扔去。
月曼竟沒有片刻的恐懼，而是看著這把劍落在前方。
“月曼若是有本事！”嬴政舉著手，“倒是去舞刀弄劍啊！”
說實在的，這於她而言，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父皇。”月曼撿起地上的劍，“若是父皇想，月曼定當那麼做。”
“你！”嬴政想聽的可不是這樣的回答。
“寡人可得找人好好治治你！”
他伸手直指著月曼。
場上衆人紛紛陷入沉寂，絲毫不敢招惹嬴政。
很快，在這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傳到了李由的耳朵裡。
“當真？”李由知道月曼脾氣隨了嬴政，但不知道她竟然敢當衆怒懟嬴政。
“是。”李斯雙手放在身後，“這月曼，可真是生得有脾氣。”
“你今天去她府裡，可有察覺什麼。”
察覺？察覺她蹴鞠玩得比他好嗎？
“公主不同常人。”思來想去，李由只得給出這麼一句回答。
李斯無奈地嘆口氣。
“這陛下的腦海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我可不敢琢磨。”
李由連忙應道：“是。”
“我也只敢走一步算一步。”
既然月曼再次與嬴政起了爭執，想必多半是因爲蹴鞠的事。
“父親。”李由只得向李斯求助。
“這陛下竟然不希望月曼公主玩蹴鞠，可爲什麼要我去呢？”
“婚事。”李斯倒是看得明白。
“陛下想要將月曼許給你。”
“只是吶。”他擡頭看著天空上掛著的那彎月亮，“這月曼似是不依。”
更何況，讓李由娶公主，那可是莫大的榮幸。
只怕以後李家在朝中還得繼續注意點。
“可是父親。”李由當然懂得李斯的顧慮。
嬴政若是執意要將月曼許配給他，他也只得接受。
“你啊。”李斯拍拍李由的肩膀，“只顧聽陛下怎麼說就行。”
“知道。”李由點點頭。
翌日，李由又進了宮。
這回他直接來到了月曼公主的宮院。
還沒進走進後院，李由便聽到從後方傳來的刀劍舞弄的聲音。
他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正在後院舉著劍的月曼。
“參見公主。”李由跪拜在地。
在刀槍劍影之中，月曼聽到了李由那邊傳來的聲音。
她立即放下手裡的武器，對著李由說：“來的正好。”
“陪我練劍。”練劍？
李由只得起身，從丫鬟手裡接過鐵劍。
看月曼這副樣子，還真是認真的。
“昨日父皇讓我練劍。”月曼言辭頗豐，“我怎敢違抗。”
還沒等李由反應過來，月曼伸手就是一劍來到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