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還沒碰上美人兒的衣角,就只聽見“嘎噠”一聲。一股劇烈的疼痛自手臂襲遍了全身。
他的手以一種奇異的方式扭曲著,手肘以下,沒了知覺。
昂然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也沒有人看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麼。轉(zhuǎn)瞬之際,抓著趙清顏的兩個人,一個捂著肚子,一個抱著頭,狠狠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十七將趙清顏攬至身後,臉色陰鷙,掃向李耀名的眼神裡更是像是淬了冰。
他冷睨著李耀名,一字一句,不帶一絲溫度。
“你竟敢動她!”
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被人折斷了胳膊,李耀名是怎麼樣也咽不下這口氣,他強忍著疼痛,咬牙切齒道:“動她又怎麼樣,本公子能看上她這樣的臭婊子,是她的榮——??!”
話未說完,只見剛剛還離了幾尺遠的男人,一把鎖住他的脖頸,動作快如鬼魅。
強健的手腕,力道猶如鐵鉗,李耀名的臉瞬間憋得沒了血色,腳尖幾乎要被迫離地。
“你敢出口辱罵於她。”他剛毅的面容覆上一層寒霜,手指因憤怒漸漸收緊……
見李耀名青筋暴起,馬上就要咽過氣去。趙清顏慢步走來,淡淡地開口:“十七,放開他?!?
眼底的怒氣因女人的嗓音消去一半,但他並未將手鬆開,只是轉(zhuǎn)過頭來,擰眉看著她。“他傷了主子?!?
就憑這一點,足以讓這個人提頭謝罪。
“我沒有受傷。”
“他想要輕薄主子?!?
“放手,這是命令?!彼Z氣平淡,眼神卻堅定地盯著他。
十七神色複雜,但主子的命令,他不能違抗。
手垂了下來,李耀名一下子癱倒在地,大口地開始呼吸,咳嗽。
知道實力懸殊,即使再不服氣,李耀名也不敢拿命去賭,他惡狠狠地瞪了十七一眼,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人羣中。
惡霸李耀名走了,小商小販們又重新擺起了地攤,吆喝聲此起彼伏,大街上恢復了剛剛熙熙攘攘的樣子。
“本宮的煎餅呢?!币娝哪槺入x開時還要冷上三分,趙清顏先開了口。
十七盯著她的臉,半晌兒,才吐出幾個字。“沒買到?!?
事實上,他還在排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眼尖的他見有人抓住了趙清顏,胸口的怒火讓他無法思考,立刻施展輕功飛奔而來。
若不是主子制止,心頭的暴怒讓他想立刻砍下他們的手,挖出他們的眼,將他們?nèi)尤ヒ巴馕估恰?
趙清顏望著十七眼中再次竄起的戾氣,以及身上的殺意,知道他是不可能再放她一個人單獨留在這裡了。
她輕聲一嘆?!拔覀?nèi)ツ沁吅赛c紅豆湯吧。”
紅豆湯那沒什麼人排隊,還空出了些桌椅板凳,他們可以順便歇息片刻。
十七沒有回答她,只是又伸出手將她護著,帶她往紅豆湯鋪子的方向走。這一次她幾乎被他緊緊攬在懷裡,近得可以聽見他的心跳,急促、慌亂,像是經(jīng)歷了夢魘一般。
“你在氣什麼。”
點好了紅豆湯,坐在木椅上,趙清顏開口問起站在一旁,全身緊繃的男人。
“十七不敢?!?
嘴還挺硬。
趙清顏挑眉。
這時候紅豆湯端上來了,剛出鍋的赤豆軟軟糯糯與正冒著煙的湯汁混在一起,不會太稀,也不會太過粘稠,看上去極爲誘人。
她挖了一勺放在嘴裡,慢慢品嚐。白糖已經(jīng)融化了,口感細細密密的。
一口接著一口地吃著,氣氛過於安靜,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趙清顏像是忘了身邊之人的存在一般,慢條斯理地喝著湯。十七緊攥著拳,卻是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主子剛剛應該開口喚十七的,若是十七沒有發(fā)現(xiàn)主子……”那後果他只是想想就覺得背脊發(fā)涼。
主子無論遇見什麼事,哪怕被人挾持都能保持一派從容,這股子冷靜自若的氣魄讓她不像膽小怕事的平凡女子。但也正是她這種過於冷靜的態(tài)度才讓她遭遇危險。
他寧願她和尋常女子一樣,遇見這樣的情況,大聲喊他過來保護她,而不是安靜地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趙清顏放下手中的碗,擡頭,望向他?!澳鞘且驙懕緦m知道你會來?!?
“可若是十七沒來……”
“你會嗎?”她反問。
十七啞然,忽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的一顆心全部都懸在她身上,又怎會讓她暴露在危險之中。就算是讓她一個人等在原地,但他的目光也一直緊緊地鎖住她。
“十七,本宮信你,信你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想盡辦法保本宮安全?!?
趙清顏朝他抿脣一笑,那笑,如清風拂過湖面,惹得十七眼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