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他挑眉,眸中有淡淡的驚喜詫異,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不過這個辦法有點鋌而走險就是了。
“我吃豬的醋都不會吃你的醋。”沈瑯歌氣急,又胡言亂語道,“不知道是誰愛我愛得發瘋,一看見我就會心動,一看見我就會心痛,嘖嘖。”
原意是諷刺,但說到最後沈瑯歌有些底氣不足,聲音也變小了,她低下了頭自己圓話道:“別靠近我,我去找草藥了。”說完她跑到了靈兒身邊,再不顧身後的秦燁笑得如何大聲。
靈兒一邊找草藥一邊低聲問沈瑯歌:“瑯歌姐姐,你和秦哥哥還沒有和好啊?”
“完全沒和好的可能。”沈瑯歌翻了個白眼,將袋子撐開,看著塊狀草藥一點點被倒入袋內,“我們不像你和柳白夜,你們兩個什麼多沒經歷過,單純得很,我和秦燁經歷了太多,太累,做朋友很好,但是做戀人……沒可能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沒可能?”靈兒頭也不太,拿過衣服上的鏈子刷著地上的花花草草,“我雖然不知道你和秦哥哥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見你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是戀人,你們比誰都像戀人,而且你們都有孩子了,你怎麼能讓念秦沒有爹爹呢?”
靈兒的話有些刺到沈瑯歌,她沉默了一會兒,勉強地笑了笑:“念秦不會沒有爹爹的,就算他沒有爹爹也能快樂地成長。”
靈兒搖搖頭,嘆了口氣:“靈兒有時候覺得瑯歌姐姐很聰明,有時候卻又覺得瑯歌姐姐的腦袋是榆木腦袋,怎麼說都說不動。”
沈瑯歌苦笑,不是說不動,而是她懂得嘗試之後的痛楚,一次兩次不足以記住,但當越來越多的痛楚累計在一起,這種痛楚就變成了刻骨銘心的,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因此再想嘗試的時候,便會畏懼,最後只能悻悻地放棄。
靈兒不懂,沈瑯歌除了苦笑別無他法。
收集完了乳香和末藥,他們迅速地將這兩樣磨成粉,裝入袋中,柳白夜又從身上掏出了兩顆彩色的珠子分別裝進了袋子中:“這是保鮮丸,有了這個東西可以撐上半個月,不用擔心磨粉之後要立即去煉丹的問題。”
“哇塞,白夜你好厲害,這個東西都有!”靈兒又是一陣無腦的驚呼和鼓掌,柳白夜將東西裝進自己的包裹內,卻發現林芷香不在了,他皺眉,厲聲說,“林芷香呢?”
秦燁也從樹林中站了起來,看向林芷香剛剛還在的地方,那地方居然已經沒人了。
“過去看看。”沈瑯歌抓過匕首和炸彈緩緩朝林芷香消失的樹林中走了過去,沒走多遠就聽見有蛇的嘶嘶聲,靈兒嚇得一頭鑽進了柳白夜的懷裡,柳白夜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滿臉的尷尬。
“是蛇。”沈瑯歌謹慎地看了秦燁一眼,難不成林芷香被蛇困住了?的確,這樣潤澤的森林中是最容易出現蛇的了,可是出現了危險林芷香怎麼叫也不叫一聲?
他們繼續往前走去,這
時靈兒一陣驚呼,就看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坑中,林芷香正嘗試著爬上來,而在她的身下有無數條、大約幾百條青色的小蛇相互纏繞在一起,吐著紅色的信子,靈兒立即低下頭作嘔。
秦燁反應極快,連忙拿了一根繩子試了試結實度,然後就將那繩子扔了下去,低聲道:“抓住繩子!”
沈瑯歌看見林芷香的脖頸有兩個小小的牙洞,看來是被蛇咬傷了,也不知道這蛇有沒有毒,她蹲下去拆開行李,從裡面拿出藥丸與火摺子。
林芷香被救了上來,柳白夜發現有一條蛇咬著繩子被拋了上來,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將那小蛇一下掐死,蛇被掐死之後渾身變得血紅起來,沈瑯歌正在調配藥粉,突然看見那變得血紅的蛇,嚇得啊了一聲,這蛇……怎麼和黃盈袖的那條寵物這麼像。
她看向秦燁,秦燁的臉色也變得極不好,應該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些蛇我認識,他們是喝人血長大的,這些蛇都是小蛇,毒性不大。”林芷香喘著氣坐在地上,看著沈瑯歌的小刀目光一緊,“瑯歌姑娘,幫我放血吧。”
“放血?”單單是聽見這兩個字,靈兒就覺得很恐怖,“那放血會不會死?”
沈瑯歌搖了搖頭,她開始燒匕首,秦燁在一旁磨藥粉,匕首被燒得通紅,林芷香拿過手帕揉成一團塞進自己口中:“瑯歌姑娘,我準備好了。”
這種蛇毒性雖然不大,但是卻滲透得很快,輕則全身過敏,重則中毒而死,因此沈瑯歌纔要趕緊解決,否則後患無窮。林芷香平躺在草地上,柳白夜在一旁壓住她的身體,沈瑯歌便用火紅的刀子割開她的傷口,暗紅色的鮮血就緩緩流了下來,沈瑯歌用雙手擠住她的傷口處,把血擠出來,放了一會兒血之後沈瑯歌看差不多了,林芷香的臉也變得蒼白起來,她連忙拿過準備好的布條止血,然後拿過藥粉塗抹包紮。
一切完成之後,林芷香嘆了一口氣,捂住自己的脖子,從布袋中拿過一根藥草放進嘴裡咀嚼,靈兒睜大眼睛剛想問,她淡淡一笑說:“這藥草是止痛的,我找到了一些丹蔘,應該夠用了。”
秦燁突然說:“你跟著我們太危險了,從這裡回京城不遠,你回去吧。”
林芷香身體僵了僵,不敢相信地看著他:“秦公子,我做錯了什麼嗎?”
沈瑯歌知道秦燁這麼說的用意,自分開,他的性子改變了許多,不能容忍與他毫不相干的人爲他付出這麼多,有兩次都險些失去了性命,下一次可能就沒那麼好運了,因此,他覺得到此爲止纔是最好的。
“你沒做錯什麼,你現在一身是傷。”他冷冷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還是回宮安心養傷吧。”
“我能自己照顧自己。”林芷香不服輸地站了起來,因爲害怕被拋棄,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水靈靈的都是眼淚,“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既然什麼都沒有做錯,現在事情又都解決了,爲什麼不允
許我留在這裡?”
沈瑯歌嘆了口氣,低聲說:“芷香姑娘,你這麼做真的不值得,你爲秦燁受了很多傷,他的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我沒事的,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秦公子救了我的命,就算賠上我這一條賤命我也心甘情願,瑯歌姑娘,請你讓我跟著你們吧!”
看著林芷香信誓旦旦堅定不移的目光,沈瑯歌無奈地坐下來將東西收好:“乳香、末藥和丹蔘已經收集到了,我們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林芷香見她已經允許自己繼續呆在這裡,連忙點頭去幫她的忙。
靈兒見秦燁一個人站在蛇洞上面,心情不是很好,便走過去安慰他:“秦哥哥,你在生氣麼?”
“沒有。”
“你也不要生氣了,既然大家已經出來了,就把所有的藥材收集到了之後再離開吧,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心甘情願的,芷香姐姐受了傷身體一定不舒服,你就不要說重話了。”
“我剛纔的話說得很重嗎?”秦燁轉過頭來看她,靈兒用力地點點頭。
秦燁沉默不語,也許他的話是說得重了一些,不過也是爲了林芷香好,他也實在是受不了每一次她都因爲他而受傷,這樣他心裡怎麼會沒有內疚?而這種內疚要用什麼來償還?
收拾好東西之後,沈瑯歌來到秦燁身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走吧。”
“瑯歌,我變了。”秦燁的聲音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我知道。”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他突然沒頭沒尾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然後轉過身盯著她的眼睛,“但是……”
但是卻不能沒有你。
最終秦燁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沈瑯歌從他的眼睛中讀到了深情,顯然他也能從她的眼裡讀到害怕。
他們離開了薔薇森林,這時再去外省已是不切實際,他們便在京城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待天微微亮時再離開。
他們先是去了炎金省,因爲有了林芷香的幫助,他們很輕易地就拿到了自己所需的藥材,不過途中靈兒被猴子抓傷過一次,所以身體變得較爲羸弱。
冷越省的氣候不盡人意,冰冷刺骨的風吹在臉上就像刀割一樣,沈瑯歌的手指已經被凍腫了,靈兒的耳墜也變得通紅起來,而林芷香的體質使得她並沒有凍傷,秦燁和柳白夜儘量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照顧三位姑娘。
他們來到雪山,白雪皚皚,睜開眼就是一片銀白。林芷香擡起頭說:“我們要爬到最上面去,頂端有懸崖,在懸崖口應該就有雪蓮。”
靈兒擡起頭,那雪山幾乎像一個巨人一樣:“我們怎麼上得去?”
“能上去的。”柳白夜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低聲說,“我們先分配一下食物,這樣一旦分散,還能夠活下去。”
靈兒聽了他的話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一雙手緊緊地勾住了他的衣袖:“我們會分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