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子墨的聲音，楚淺芹先是愣住，隨即，又有一縷恐懼自心底升騰，迅速佈滿了她的心。

方纔她歇斯底里的模樣，全都被皇上瞧見了？！

“皇、皇上…”楚淺芹驚慌轉身，慌忙低首福身，“淺芹參見皇上。”

“淺芹，你怎麼了？”凌子墨將她扶起之後，便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

“聽說你要輕生？”凌子墨淡淡瞥了一眼旁邊泛著粼粼波光的湖面，聲色清冷。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在說任何話，做任何事時，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就好像，這些事，都與他無關一樣。

楚淺芹知曉他的性子，雖然他聲色清冷，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但能得他一句詢問，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回、回皇上…”見眼前的人關心起自己，她立馬撲到他懷裡，聲淚俱下，“妾、妾實在不想活了！”

凌子墨接住她，稍稍把她推開一些，才微蹙眉頭，問道，“爲何？”

“柳選侍...柳選侍她...實在是太過分了...”楚淺芹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哽咽的啜泣聲，連綿不絕。

“汵風，你欺負淺芹了？”凌子墨把目光移向柳汵風，淡淡問道。

“回稟皇上，汵風沒有。”柳汵風中規中矩地向凌子墨行了一禮，低聲回答道，“汵風也不知楚嬪爲何會這般說，大概，是有什麼誤會在裡面吧...”

“誤會？！”楚淺芹聞言，立馬側首怒斥道，“柳汵風，你可別睜著眼睛說瞎話！”

先前那些明明白白的嘲諷，她現在，竟然想僅僅憑一句“誤會”就掩蓋過去了？！

不可能！

“楚嬪，您別激動，箇中緣由，你總得聽我解釋一句吧。”柳汵風仍舊微微低著頭，神色恭敬。

她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纖長的睫配合著她低頭的動作垂下，掩蓋住了她眸子中冷然的神色。

沒有了之前的凌厲的冰寒目光，再配上她平靜的語氣，她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解釋？你說的話清清楚楚，還有什麼可解釋的？！”楚淺芹咬牙。

這女人，方纔嘲諷她時，氣焰囂張。現在在皇上面前，她卻又擺出了這幅安靜柔弱，好說話的樣子？！

真真是可恨！

恨恨地剜了柳汵風一眼，她又轉首，楚楚可憐地扯著凌子墨的衣襟，泫然欲泣道，“皇上，您可要爲淺芹做主啊...”

柳汵風用餘光，冷冷地瞄了她一眼。心中冷笑，呵，和她說話跟和主子說話完完全全兩種語氣...

她真以爲，主子傻，什麼都看不出來嗎？

況且，與她起爭執，順勢向齊淑雅示好，加入齊淑雅的陣營一事，本來就是主子的吩咐。

也就是說，她現在，不過是在執行自家主子的命令。

如此，面對這女人的撒嬌告狀，她何懼之有？

“做什麼主？”凌子墨眸中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他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低頭看著那靠在他身上的女人，“淺芹你先說說，汵風都與你說什麼了？”

“到底是什麼話，竟然讓你有了輕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