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好消息？”汐瀾疑惑道。

“皇上立三皇子爲太子了！”看著仍未明白過來這件事意義何在的汐瀾，阿夾不由氣道，“三皇子立了太子，以後就是皇上，就不會和其他皇子公主一樣，成年之後要搬出去住了。你以後還是可以偷偷去看他。”

這麼說來，確實是個好消息。

“只可惜，這浣衣局的管事換了人，新來的王嬤嬤又兇又惡，以後怕是不能隨意出去了。”

李嬤嬤在前些日子的大赦中出宮了，對於過累了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的她來說，這是一件好事。恐怕唯一的遺憾就是，她的表侄女小玉，不願意跟她走。

建寧三十一年春。

三月初春，乍暖還寒。片片晶瑩的雪花夾雜在瀝瀝小雨中飄落人間。雪花落在地上，漸漸化開，融成一灘水漬。

這樣一個寒冷的日子，璇霄宮中，卻跪滿了一地宮嬪和皇子公主。

因爲，臥牀一月有餘的皇上，病危了。

寢宮內，凌子墨跪在牀前，靜靜聆聽父皇最後的囑託。

凌嘯延靠坐在牀邊，氣若游絲，“子墨啊，這三年，朝政上的事你處理得很不錯，父皇已經沒有多餘的東西可以教你了。你只要記住一點，無論他們如何相鬥、角逐，你一定要把最後的決斷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

“子墨明白。”

喘息片刻，凌嘯延才又緩緩出聲，“我曾經，有過一個深愛的女子，她叫葉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的目光悠長，彷彿看到了昔年幸福快樂的時光。

“可是我太自負了，我以爲我能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她。但確實因爲我，讓她鋒芒太過，死於非命。”凌嘯延叱吒風雲一生，第一次，露出傷心欲絕的神情。

“子墨啊，如果你以後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切記不要像父皇這樣。你一定要在自己實力足夠強大的前提下，再展現對她的好。希望你的皇后，能與你白頭偕老。”

話盡於此，他的人生，還是要靠自己發掘。

擺了擺手，凌嘯延示意兒子出去，順勢又道，“把你母親叫進來吧。”

“喏。”

齊淑妃進去，看見牀邊枯槁消瘦的身影，還未乾涸的眼角，再次溼潤，哽咽道，“皇上...”

而凌嘯延此時，面上卻沒有即將生死別離的痛苦，“淑妃，都這個時候了，你我之間，就不必做這些虛的了吧。”

齊淑妃一愣，“皇上？”她不明白，凌嘯延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十餘年，我們雖相敬如賓，但你我都明白，我們之間，只有利益。”凌嘯延冷冷道，“朕要死了，你很開心吧。”

初入宮時，或許她對凌嘯延是有情的，可在利益的驅使下，這份感情早已被消磨殆盡。但兩人對此，從來都心照不宣，凌嘯延這樣毫無保留的說出來，著實把齊淑妃嚇了一跳。

在沒有摸清他的意思之前，齊淑妃選擇閉口不言，以不變應萬變。

“你不用擔心，既然我決定了讓子墨繼位，便不會反悔。”還不等齊淑妃放下心來，凌嘯延又道，“可是，齊家的勢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