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懷疑，那日夜襲齊府的人，是皇帝自己安排的！

她有預感，兩方，離正式翻臉的日子，不遠了。

表兄和齊家鬧僵，那她想要得到他的愛，便愈發地難了。

若是齊家在與皇上的爭鬥中贏了，她還可以藉著齊家的權勢，坐上皇后的位子。

那樣，即使得不到他的愛也沒關係，至少，她可以得到他的人。

可若是輸了，那後果，她不敢想…

也正因爲如此，她纔對馮媛的話格外敏感。

夜闌宮的晦氣？不！冷宮的晦氣，她怎麼可以沾染？！她還沒有得到那個人！那個她一見鍾情，心心念唸了好些年的人！

見自家小主的面色猛然變得難看，素荷不由憂心地在其身旁輕輕提醒了一聲，“小主…”

聽到素荷的聲音，齊淑雅猛然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原本幾位難看的面色，也隨著她理智的回來，而迅速被掩飾下來。

雖然事情的發生，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但就是這樣，便已經足夠馮媛汲取不少有用的信息了。

馮媛心中略一思索，便隱約猜到了個大概——這位齊家的驕傲的嫡女，似乎不怎麼得新皇的喜歡。

而且，她還對夜闌宮有所忌憚，便說明，齊家，現在並不是在朝中說一不二的勢力。

他們，應該是不能完全壓制住新皇的。

如此看來，齊家現在，似乎也沒從這個有自己家血脈的皇帝身上討到什麼好處。

甚至，兩方的關係，可能還不怎麼融洽。

心中有了定論，馮媛瞬間便覺得，壓抑在心頭鬱結之氣消散了不少。

齊淑妃與她鬥了那麼多年，舉全族之力，費盡心思地把自己兒子推上皇位，企圖給齊家鋪路。

結果呢？

雙方現在不僅不是她想象中互惠互利的關係，相反，還爭鬥了起來。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齊家與皇帝的關係尚可，只是齊淑雅這個人不討皇帝的歡心。

但就她對齊淑雅的瞭解來看，她並不像是個會因爲個人原因，把自己與皇上關係鬧僵的人。

此女城府極深，八面玲瓏，出事圓滑。如果皇帝和齊家的關係還不錯，那便不太可能會討厭她。

頂多，只是沒有感情。

關於皇帝是否與齊家不和，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古以來，帝王就忌諱外戚干政。

且每個年輕的帝王，都有自己的理想，他們都想成就一番宏圖霸業。

齊家權傾朝野，與新皇之間有些矛盾，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馮姨不必跟淑雅客氣，打聽一點消息，於淑雅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打聽點兒消息，叫人來夜闌宮傳幾句話的本事，淑雅還是有的。”

齊淑雅撫了撫鬢角，優雅笑道，“夜深了，淑雅就不打擾馮姨休息了。”

說罷，她便起身淡淡對素荷道，“素荷姑姑，咱們走吧。”

“諾。”素荷恭敬地應了一聲，便當先提起燈籠向門口走去。

齊淑雅隨著素荷的腳步，緩緩離去。她走時的腳步，一如進來時那般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