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依舊，涼意入骨，同樣的夜，睡不著的人還有很多。

女子立於窗前，青絲及腰，身姿曼妙。

“你要收拾她？”

“是。”

“那你打算，怎麼收拾她？”搖曳的燭光打在她身上，爲她淡漠的語氣，又添幾分疏離。

“我還沒想好，不過自然越狠越好，讓她長長記性！”不假思索，何欣妍便吐露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就在路上？”

“就在路上。”

“愚蠢！”齊淑雅眉頭緊蹙，轉過身來怒聲斥道。

“怎、怎麼了？”何欣妍著實被這樣的齊淑雅下了一跳。

在她眼中，齊淑雅一直是個寵辱不驚、極有方寸的人。可現在，她就這麼怒視著自己，鳳目含煞，這叫何欣妍怎能不怕。

“在路上找她的晦氣，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你做的？”

齊淑雅踱步至何欣妍面前，直勾勾地看著她，“這路上不比宮裡，人多眼雜。且不說你有沒有機會給她使絆子，就算你找著了機會，憑皇上如今的態度，於她來說，只會不痛不癢。說不定，還會被她反將一軍，讓她更加得寵。

而你，作爲始作俑者，會是什麼結果你自己知道！”

什麼結果，你自己知道…

何欣妍驚得後退一步，她不是白癡，什麼結果她當然知道！

“可是淑雅姐姐，現在不除她，她難免不會發現我給他們下迷藥的事。她若是告訴皇上…”最讓她心中難安的，莫過於這件事被皇上知道。

下藥，和那些小動作可不一樣。

“你現在知道慌了？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的時候你爲何不聽？”齊淑雅冷冷一笑，這何欣妍，還真是蠢得沒得救。

不過這樣也好，通過這件事，至少可以讓她摸清皇上的態度。

何欣妍無力跌坐在凳子上，拽緊了桌布，“淑雅姐姐，我該怎麼辦？”

平日裡嘴上不認，可她心底終究是怕的。

妃嬪那些暗地裡爭寵的陰謀詭計不敢擺上臺面，最重要的，便是因爲皇上。帝王廣納后妃，爲的就是開枝散葉。

妒婦，是帝王家最不能容忍的！

“就算她知道了，告訴了皇上，那又怎麼樣？無憑無證，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齊淑雅在何欣妍身側坐下，對著燭光，細細描摹著自己用蔻丹染紅的指甲，“你可別忘了，你是禮部尚書的女兒。”

“對，對啊，我是禮部尚書的女兒，我爹是禮部尚書啊。”何欣妍喃喃低語，雙目中，又重燃希望，“皇上定然不會因爲她的一面之詞，治我的罪。”

禮部尚書這樣的靠山，分量，可不輕。

“你也無需擔心，她的好日子也沒多久了。”跳躍的燭光映著那張面無表情的嫵媚臉龐上，令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什麼意思？”

齊淑雅輕啓朱脣，冷聲道，“江南，可是個溫柔鄉啊。”聽這語氣便知，她不甚開心。

“江南…溫柔鄉…”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自古以來，有幾個帝王沒在江南水鄉做過一場醉生夢死的暖香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