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遲疑片刻，汐瀾鼓起勇氣試探問道，“有沒有娶她回去的打算？”

怕他懷疑自己別有用意，汐瀾又補充道，“我看她，似乎是…非你不嫁的樣子…”

“沒有。”毫無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

淡淡瞥了她一眼，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你們十一個成天爭風吃醋、明爭暗鬥已經很煩了，你覺得我會再給自己找不愉快？”

等等，十一個？

後面的話，汐瀾已經毫不在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十一個”三個字上。

“不是十二人嗎？”汐瀾驚異問道。他才登基不久，妃嬪寥寥無幾，怎麼可能算錯？！

“十一。”凌子墨淡淡糾正道，“柳汵風只是我的下屬，不算。”

柳汵風只是他的下屬？！

汐瀾震驚不已，如果柳選侍只是他的下屬，“那她爲何要爲了你與我爭吵？爭吵過後又爲什麼要跟你哭訴？”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汐瀾張口便問出心底的疑惑。眼下震驚已佔據了她所有的理智，她再也顧不得什麼以下犯上了。

“因爲是我讓她這麼做的啊。”凌子墨仍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似乎自己只是在訴說一個旁人的故事。

“你讓她這麼做的？！”她想過一萬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些竟全都是他授意的，“爲什麼？”

凌子墨挑了挑好看的眉，“她不與你爭吵，我怎麼罰你？我不罰你在明德軒裡思過，又怎麼把你毫無破綻地帶出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

從花燈節由陳太守陪同遊玩，到爲柳汵風的姿容所傾倒，再到柳汵風與自己爭吵辯解，都是他早就算計好的！

他到底還有多少算計？他的各種舉動有多少是真心實意？又有多少是虛情假意？

她不知道…

“你似乎…格外關注我的終身大事？”凌子墨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汐瀾，“莫非你也對我有些什麼想法？”

“…沒有。”他對水瑤和柳汵風的態度讓汐瀾明白，他不喜親近對他有過多想法的下屬。

或許在他眼裡，感情誤事，絕不可有。

一旦對他有了不該有的情感，換來的，便是他的疏遠。而柳汵風對他只有忠誠，得到的便是水瑤此生最夢寐以求的東西，即便只是名義上的。

“沒有就算了，何必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凌子墨無所謂地笑笑，直接赤足踩在地毯上，向臥榻走去。

“不要直接踩在地上！你…”汐瀾見他又不聽勸阻，直接赤足行走，不自覺便要說他。

可話未說完，便被他不耐煩地打斷，“行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吃完了趕緊睡覺，別磨蹭。”

說罷，便不再理會汐瀾。徑直拉過被子，面朝內側而臥，徒留一個背影給她。

不敢擾他，默默收拾了餐具，她便將燈吹滅，躺進了自己的被窩，帶著無邊的愁思入夢。

“你不瞭解他的過去…你不要把他想得太無敵、太無情…”，唐瑾的話，依稀還在耳邊。

可除了在夢裡，他何時不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