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亦深是彎的,搶走他的女朋友有毛用,反正都只是他用來掩飾性取向的幌子而已,沒準搶走他更高興,因爲可以找新的幌子了……
可是如果不搶女朋友,那搶……王子曦?
嘔——
等陳亦深和王子曦離開之後,陸過才慢吞吞從小樹林出來,他現(xiàn)在需要靜靜……
學(xué)校十一點半關(guān)校門,陸過看了眼表,已經(jīng)快到時間了,他忙著朝校門口走去,誰想竟看到張雪真在校門口的亭子裡嚎啕大哭。
陸過忙著調(diào)轉(zhuǎn)腳步,想換個門出學(xué)校,卻被張雪真一眼就發(fā)現(xiàn)他,快跑著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他。
“陸過~”
陸過頭皮都麻了。
“陸過,”張雪真淚眼婆娑地從陸過懷中擡頭,楚楚可憐道:“你喜歡我是不是?”
額……
“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張雪真道。
額……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答應(yīng)你了。”
……這是剛在陳亦深那受了情傷,找下家來療傷來了唄,傳說中的備胎啊。
“你、咳咳,不是和陳亦深在一起麼?”陸過掙不開她,只能由著她抱著,問道。
“我們沒有在一起!”張雪真忙著說道。
張雪真終於明白,爲什麼陳亦深只說追她,卻不許她同意了。
“我們、我……”張雪真急著想找說辭,“我們最近雖然走得很近,也有那方面的打算,但是我突然明白了,他不適合我,而我喜歡的是你,陸過。”
陸過:……
張雪真埋在他懷裡,有些害羞道:“陸過,我聽說你在外面租房子是不是?要不……今晚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那個,你可能誤會了。”陸過忙硬著頭皮推開她,禮貌微笑道:“我只是把你當(dāng)同系同學(xué)而已。”好吧,陸過這麼說挺渣的,但是這位都把自己當(dāng)下家備胎了,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渣得半斤八兩。
張雪真納悶地看著他,“同學(xué)?可你明明……”
“我陪你吃飯,只是可憐你,但因爲造成你的誤會,我很抱歉。”陸過又化身成原來那個冷漠淡然的系草,淡淡道:“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再見。”說完,陸過忙著快步離開。
當(dāng)天晚上陸過做了個夢,夢見他還沒有被挖心,下班之後跟陳亦深一起去游泳,遊著遊著,陳亦深突然變成一條大魚,臉上掛著污污的笑容,嘴巴大張,然後一口把陸過吃了個乾淨(jìng)。
頭天晚上做惡夢的下場就是,第二天陸過頂著一雙黑眼圈去上學(xué)。
“學(xué)弟!”
剛一踏進校園,陸過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又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陸過僵著脖子沒轉(zhuǎn)身,陳亦深已經(jīng)湊過來勾住他的脖子,陸過瞬間後背一僵。
“今天九點的法理學(xué),你肯定會去吧?一起啊?”陳亦深一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手打著把遮陽傘。
陸過想,他明白爲什麼陳亦深那麼怕熱了,又帶風(fēng)扇又打傘的,他還見過陳亦深抹防曬霜,聽說彎男都愛保養(yǎng),都喜歡把自己捯飭得白白淨(jìng)淨(jìng)娘裡娘氣的,陳亦深一定是怕自己曬黑。
咦?娘氣的一般不都是零號嗎?
難道……
“你這是什麼眼神?”陳亦深拍了下他的腦袋。
陸過從他胳膊裡閃出來,乾笑道:“沒什麼,那個、九點醫(yī)學(xué)院也有課,撞上了,我就不去了,再見。”他忙著閃了。
陳亦深打著傘看著陸過的背影,唉,有機會一定要研究下讀心術(shù),看看這傢伙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嘖,牙又疼了。
陳亦深捂住腮幫子,他的牙保質(zhì)期真的沒多久了,否則何至於這麼怕熱。
得加快了。
因爲陳亦深性取向的問題,陸過得重新制定他的報復(fù)方案,既能報復(fù)又不會噁心到自己,可偏偏他越躲著陳亦深,陳亦深偏要自己湊上來給他添堵。
還有張雪真,自從那天之後,張雪真也有事沒事纏著他,弄得好像陸過負心薄情拋棄她似的。
陸過被他倆堵得是避無可避,他總算明白,什麼叫狐貍沒打到,反惹一身騷了。
不過到底是陸過利用張雪真在先,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不會因此良心不安對她愧疚什麼的,但面對她的糾纏,也不會真把她怎麼樣,一直由著她去了。
但是今天不一樣,他實在沒心情。
今天對於陸過而言的意義,楊天宇當(dāng)然明白,偏偏這時候張雪真又過來裹亂,不止陸過不耐煩,連楊天宇也火了。
“美女,你到底有完沒完?”這個張雪真實在太煩了,雖然長得是很漂亮,但是一天天嘰嘰喳喳哭哭啼啼,就跟個趕不走的蒼蠅。
最主要的是,他陸爸今天心情不好,今天日子特殊,能不能不來裹亂!
“我只要一個答案。”張雪真走到陸過面前,“當(dāng)初明明是你先追我的,爲什麼我答應(yīng)你了,你卻又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也在玩弄我?”
陸過看她,他也想問,你不是一直跟陳亦深走得很近?不是一直圍著他轉(zhuǎn)?怎麼突然又把目標放在了自己身上?
但陸過今天實在沒心情跟她糾纏。
“他追你,你別逗了,”楊天宇嗤笑道:“美女,有自信是好事,太自信就不好了。”
張雪真急急道:“我說的是真的!”
因爲陸過和張雪真都是學(xué)校話題人物,有同學(xué)經(jīng)過,不禁紛紛留下看熱鬧。
陸過頭有些痛。
“陸過說過喜歡你嗎?”楊天宇問。
“當(dāng)……”張雪真才說出一個字,忽地又止住聲音。
“他對你提出過交往的請求嗎?”楊天宇又問。
張雪真沒回答。
是的,沒有,什麼都沒有。
陸過一向是個聰明的人,即使是計謀是報復(fù),他的一言一行也都是算計好的。
“他只是看你可憐,保護你罷了。”楊天宇道。
張雪真一頓,可憐她?這句話,那天晚上陸過也說過。
“我不明白。”張雪真?zhèn)阮^道。
楊天宇雖然真的很懶得跟張雪真解釋,可爲了以後不再被她糾纏,索性一次性說清楚。
“你以爲那些人後來爲什麼不再給你送死青蛙死蛇之類的東西了?那是因爲我們陸過,因爲陸過那段時間一直在你身邊,陸過要護的人,誰敢欺負,誰敢不給面子。”
張雪真不以爲然,“他有那麼厲害?你也太囂張了。”
楊天宇道:“那當(dāng)然,我們陸過人緣好、學(xué)習(xí)好,更是我們菁華的驕傲和榮譽!他出面了,承蒙大家關(guān)照,給點面子也很正常。”
陸過無奈地看了楊天宇一眼,不帶這麼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好歹含蓄點,大庭廣衆(zhòng)的。
張雪真更加不滿,“我也很厲害啊,我也得過很多大獎,也可以給學(xué)校帶來榮譽的!”
圍觀的人羣中有個女生不屑道:“你有滿分考進大學(xué)嗎?”
滿分……
“你能每科都能得到第一名嗎?你能門門拿特等獎嗎?你得過全國最優(yōu)青年嗎?你能擔(dān)保你每次參各項比賽都拿第一名回來嗎?”那個女生喋喋說道。
張雪真:“……”
“就是就是……”圍觀的學(xué)生們紛紛附和,如果一個人能夠優(yōu)秀到這種地步,爲人低調(diào)謙遜禮貌斯文,他們沒有理由不佩服。
因爲自己做不到。
陸過:……
這些人是楊天宇僱來的水軍團嗎?
“所以,即使陸過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你身邊,大家也會給他面子放你一馬,否則就你這矯□□兒事兒的,早被玩死了。”楊天宇道。
“夠了,走吧。”陸過對楊天宇道。
楊天宇瞥了張雪真一眼,勾著陸過的脖子走了。
從頭到尾,陸過沒有跟張雪真說過一句話。
楊天宇去洗手間,陸過先在電梯口等他。
啪啪啪,鼓掌的聲音。
陸過回頭,只見陳亦深靠著牆壁,笑吟吟地看著他,“剛纔的一幕,真是精彩啊。”
得,解決了麻煩一,麻煩二又來了。
陳亦深抱胸笑道:“學(xué)弟,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不喜歡那個張雪真,你都是做給我看的吧。”
陸過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出聲,他不想說話。
“學(xué)弟,”陳亦深曖昧地湊近陸過的耳邊,對著他的耳垂輕輕吐著氣,低聲道:“那晚在小樹林,你也在吧。”
動物,總是對氣味特別敏感。
尤其,是他的氣味。
對氣味敏感的不止陳亦深,還有陸過,只不過陸過只對陳亦深的氣味敏感而已。
尤其他離得這麼近,陸過幾乎分不清,這股淡淡的海洋味是從他身上散發(fā)的還是自己。
陸過側(cè)頭看他。
陳亦深笑得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