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年穿過西門準備出學校。

「喂？」

「你去外面吃飯啊？」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聽著有些熟悉。

江年回望，發現是那個復讀顛子。

「是.....你也出去？」

「對啊，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基地。」賀敏君道，「我每天下午，都會去那背書。」

「哪啊？」江年八卦了一下。

「在...：：..」賀敏君遲疑了一瞬，又立馬反應了過來，「我憑什麼告訴你啊！」

江年隨口道，「太偏僻的地方，人沒了都找不到。」

聞言，賀敏君也覺得有道理。仔細一想，江年也沒必要搶她的秘密基地，

「那我要是告訴你，我遇到危險了你會怎麼做？」

江年想了想，認真道。

「一邊吃席，一邊表達惋惜。差一點就能上大學了，在最美的年紀凋零。」

賀敏君一陣惡寒，糾結一陣道。

「算了，不去了。」

江年也不在意，「我說兩句你就不去了，看來你背書的信念也不是很堅定。」

賀敏君：「

這人真是賤的沒邊了。

西門外面是一條有斜坡的路，馬路對面是西門廣場，廣場內部有條小吃街。

街道另一側是博雅小區，修車鋪就在小區裡面。

江年和徐淺淺兩女碰頭的時候，見兩人正在路上商量著什麼，甚至算來算去。

「你們幹嘛呢？」

「討論買什麼喝的。」徐淺淺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要喝什麼，快點說。」

江年聽到喝的就想吐，今天都喝了兩杯了，下意識拒絕。

「不.....不用了，一會吃飯了。」

徐淺淺道，「好吧，那我們不買你的了。」

兩人之間經常會有這種默契，是不是真的不想喝，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兩女一人捧著一杯奶茶跟在他身後，跟小朋友逛遊樂園似的。

宋細雲好奇，「去哪吃呀？」

「都快走出小吃街了，你還在死要面子嗎？」徐淺淺了他一眼，一臉狐疑。

「一會你要是帶我們繞回來，我會一拳打飛你。」

江年以前不是沒幹過這種事，說請喝奶茶，帶著她去了一家貴的奶茶店門口。

看了一眼，然後問她想喝什麼。

待她興奮挑選完，再帶著她拐到了一家勾兌的奶茶店，給她上了一盒雙皮奶。

只能說，論做狗沒人能比得上他。

「你想多了，我是那種人嗎？」江年拍了拍她的頭，「我不要面子嗎？」

「別拍我頭，會長不高！」徐淺淺躲開。

「你還有長高的潛力嗎？」

「吵死！！」

三人在小吃街盡頭拐彎，進了一家裝修別緻的餐館。

考究的裝修，舒緩的音樂。

徐淺淺宋細雲一進門，只見燈光黯淡。服務員穿正裝，站在兩側喊了一聲。

「歡迎光臨，藍島餐廳。」

兩人愣住了，原本以爲是小館子。又或是牛肉麪館，怎麼上餐廳來了？

「真的假的？」徐淺淺憎逼。

聞言，江年掐了她。

「痛嗎？」

「啊！！你要死啊，江年！」徐淺淺氣死了，又掐了回去，卻見他沒什麼反應。

她不由翻了個白眼，心道皮糙肉厚。

「這家店..：：：：」宋細雲左右看看，只見各桌纔有燈光，如同一座座發光孤島。

她說不上來，總感覺氣氛怪怪的。

：..好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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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就對了，這就是一種營銷技巧。」江年道，「對外解釋是爲了，製造氛圍。」

「實際上，是爲了節省搞衛生成本。」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徐淺淺指了指四周，「那爲什麼，附近都是情侶。」

「價格貴啊，學生很少來這裡吃。」江年巧舌如簧，黑的也能講成白的。

「這樣嗎？」徐淺淺半信半疑。

宋細雲也覺得怪，但轉頭見角落處也有三四人用餐的人，這才放下心來。

三人落座後，江年看向徐淺淺和小宋，一臉疑惑道。

「不是，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徐淺淺和宋細雲燈下對視一眼，都感覺怪怪的，這氛圍怎麼跟約會似的。

「沒什麼。」

「沒。」

這家店不大，位置也相當有限。

江年打電話預定過，付過定金。剛落座就開始陸續上菜，倒是轉移了兩女注意力。

飯桌上，江年和徐淺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說的是關於新年後的各種安排。

由於新成員的加入，過年小分隊變成了三人。

「所以，我呢？」江年一臉疑惑，「在你的計劃裡，我怎麼好像只是司機？」

說是玩，其實就是在附近轉轉。徐淺淺的日程安排，都是各種學習目標。

徐淺淺想了想，「那你一起。」

「行。」

宋細雲不敢說話，一言不發的吃。

還別說，挺好吃的。

江年正喝著茶，叮的一聲。心道這操作也可以，系統判定標準真低啊。

「成了。」

徐淺淺好奇看了他一眼，問道。

「什麼成了？」

「我說成龍，等過年再重溫一遍紅燈區。」

宋細雲擡頭，疑惑道。

「那是《紅番區》吧？」

「差不多。」

江年吸溜著茶水，看著面前兩女。心道徐淺淺和宋細雲，真是自己的福星。

「吃吧，一會要上自習了。」

上晚自習前。

許霜正寫著作業，正思考著。桌上放著的手機亮了，顯示一條好友新消息。

「嗯？」

她以爲是自己那愚蠢的歐豆豆，一天不打又皮癢了，解鎖開卻發現是江年。

「看一下，是不是這個？【圖片】」

見狀，她直接愣住了。

這麼快就....

許霜回過神，第一反應是品。又或是打印仿造的，因爲那郵票實在太稀少了。

材質普通，圖案俗氣。

種種原因使得它在當年都很少見，更不要說現在，即使找到也是殘損。

若非爲了爺爺，她也不會去關注郵票。

點開，放大。

她對著紙張、水印、打孔數，挨個對比。越看感覺越真，但還是不敢打包票。

「能驗貨嗎？」

隔了半分鐘，江年回覆道。

「可以。」

許霜想了想，驗貨需要放大鏡。眼下不好找工具，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她打字回覆。

「明天中午可以嗎，小熊奶茶店。」

江年：「可以。」

結束聊天后，許霜又忍不住放大郵票細節。看著上面的水墨，不由皺起了眉。

越看越心驚，不禁犯嘀咕。

「怎麼又新又真？」

當然新了，跨時空商人瞭解一下。

三班。

江年收起了手機，目前只約了時間。還沒和許霜談價格，但這郵票本身價值有限。

在那個年代，就值四分錢。因爲圖案不受歡迎，過了沒多久就不流通了。

江年撿漏，算是運氣不錯了。

他試過買猴票，買不動。

買其他的東西也不太行，似乎這【購買】技能的第一單，就鎖死了這郵票。

他琢磨之後，大概猜測應該有兩個原因。

首先要觸發事件，所以他買許霜想要的那張郵票可以，買猴票就不行。

第二個，猴票當時的價格也不低。

系統給的第一單購買額度很小，想要提額。只能完成多單後，用積分解鎖。

江年估摸著兩個原因都有。另外根據觸發事件的不同，時間跨度也不同。

這勾八系統，陰得沒邊了。

晚自習，三班教室燈火通明。

「枝枝，這題怎麼做？」

「哼。」

「算了，李華這題.....

「赤石吧。」

江年可以說在一天之內，把兩同桌都得罪了。不過無所謂，山人自有妙計。

「枝枝，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張檸枝警了他一眼，雖氣鼓鼓的，但還是往江年手上看了一眼。

忽的，李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阻止。

「你踏馬的！」

然而，待他撲過去，卻見江年藉著手機的掩護，從手心裡變出了小黃鴨。

李華：「？？？」

江年把小黃鴨遞給了張檸枝後，轉頭看著李華，一臉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信任一旦塌，便覆水難收。」

「不是，誰讓你一天到晚不幹人事。」李華有些繃不住了，但也有些愧疚。

江年一言不發，轉過頭開始做題。

李華撓頭，不禁有些迷茫。開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爲，思考兄弟信任爲何物。

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樣.：

他一轉頭，就看見江年正在桌下用手機給張檸枝看，自己那張破了襪子的圖片。

江年：「看，華的金雞獨立。」

張檸枝咬著嘴脣，一本正經的推開。

「不看不看。」

「你看都看完了。」

李華懵了，臉在一瞬間爆紅。掐住了江年的脖子，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赤石赤石！！」

「你真踏馬是狗畜生！」

很好，兩邊的關係都修復了。

確信（認真臉）。

另一邊。

楊啓明聽著班上的打鬧聲，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只覺得人間吵鬧。

昨晚過後，他迷茫了。

閉上眼睛，鼻尖仍能聞到尿味。那撲面而來的溫度，更是讓他無法忘懷。

痛痛痛！！！

「才浪啊，你說人活著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黃才浪聞言，不禁巖機了幾秒。

「不道啊，哥。」

他撓了撓頭，「可能是爲了吃好吃的吧，再說，我看別人也都還活著啊。」

楊啓明沒從黃才浪身上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於是轉頭看向了女神範的周玉婷。

「你覺得呢？」

周玉婷冷冷道，「考鷺大。」

「這樣嗎？」楊啓明心中獲得了一絲明悟，心道轉移注意力是個不錯的辦法。

「那我也要定個目標，不過鷺大好像..：：：

孫志成聞言，不屑道。

「你還挑上了？」

楊啓明看向了孫志成，找到了個更好的辦法，痛苦不會消失但會轉移。

「你猜她上哪個大學？」

晚自習文加發了幾張試卷。

直到放學前，三班教室一直保持安靜，班上每個人幾乎都在緊張趕作業。

哪怕是曾友，也不得不抄了幾張重要卷子。

「怎麼發這麼多？」

「草！」

王雨禾在座位上寫題，她幻想自己是美少女戰土。試卷就是怪物，一張一張打怪。

她一連做了四節晚自習，臨近放學才停筆。

「組長，你做了幾張？」

林棟擡頭，有些懵。

「一張半。」

「哦，這樣啊。」王雨禾又問了問陳蕓蕓，「蕓蕓，你做了幾張試卷？」

「兩張。」

聞言，王雨禾不由得意道。

「我做了三張。」

「厲害。」陳蕓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有點困，一會早點回宿舍嗎？」

「好啊，蕓蕓你知道江年做了幾張試卷嗎？」

陳蕓蕓從桌肚裡拿出手機，「我問問。

，

過了一會，她擡頭道。

「四張。」

王雨禾：「

放學後，江年收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枝枝拜拜。」

「拜拜。」張檸枝心情不錯，她完成了四張卷子，「你晚上回家還寫卷子嗎？」

「寫啊，怎麼了？」

「沒事。」張檸枝抿了抿嘴，暗自下定決心，回家後也要寫一張卷子。

不能被落下太多，不然就要被某人騎在身上。

那種事，不能接受。

江年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不是他想卷，而是各種情況下不得不卷。

他拎著包離開了，路過教室前門時。順帶和班長打招呼，把筆還給了她。

「清清，我走了哈。」

「嗯。」李清容點了頭，收拾完試卷後，垂眸片刻，在日曆本上劃一個斜槓。

週日被紅筆圈了出來，那是這周換位置的日子。

校門口。

「你們班發試卷了嗎？」徐淺淺問道，「超級多的試卷，今晚是別想睡了。」

江年摸了摸脖子，「那我晚上能和你一起寫嗎？」

「滾！」

「小氣。」

三人一路無話，趕回家洗漱。各回各家，檯燈一亮，試卷一放就是庫庫做題。

夜深，江年擡頭活動活動了脖子。只聽見嗡的一聲，手機收到了幾條消息。

徐淺淺：「我不行了，睡了。」

宋細雲：「你發我那道題目，做出來了【圖片】。」

江年挨個回覆後，在房間裡活動了一會。又拿出了那枚郵票，放在臺燈下欣賞。

他看了又看，難掩興奮。

技能最出金的一集。

翌日。

江年邊吃早餐邊進學校，在校門口遇到了周海菲，對方看著是專門在那等的。

「表填了嗎？」

「填了，謝謝你。」周海菲五味陳雜，自己苦思冥想，竟這麼簡單就過了。

他擺了擺手，「謝學校吧，本來就是學校的規定。」

周海菲點頭，心裡並不認同。

「嗯。

上樓後，芳芳埋頭寫題。

她聽見動靜，主動轉頭問道「你還剩幾張？」

「3張。」

黃芳：

..你不睡覺嗎？」

江年笑笑沒說話，拎著水卡去打熱水了。

一上午時間，三班的人基本在一邊聽課一邊寫卷子。畢竟要晚上就要上交。

若是不上課偷摸寫點，就只能熬夜寫了。

「臥槽，寫死我了。」李華甩了甩手腕，轉頭看向了江年，「你還差幾張？」

「—張。」

「媽的，你是超人吧？」李華震驚了，「我連抄帶寫的，怎麼還剩兩張？」

江年不置可否，哥們有點小掛。

「枝枝呢？」

張檸枝抿了抿嘴，豎起一根手指。

「一張半。」

「沃日，你們真是逆天了。」曾友轉頭，「我服了，抄都沒你們做的快。」

放學前，江年把下發的試卷全都寫完了。

「我先去吃飯了，拜拜。」

張檸枝頭也沒擡，還在奮筆疾書。

「嗯嗯。」

「狗東西。」李華一指他。

校門口，許霜一個人站在路邊。想著第一次單獨和江年見面，微微有些志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