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錦寧覺得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辰傲眼神堅定的看著柳錦寧,“我說現(xiàn)在讓你毀婚,你願意嗎?”
柳錦寧愣愣的迎著辰傲的目光,“你瘋了吧!我爲什麼要悔婚?”
辰傲忽然狡黠一笑,“我說笑的,看把你嚇的!”
採夏拿著一副新碗筷上來,辰傲卻輕輕起身蹬蹬蹬下樓去了,“我飽了,先走了!”留下柳錦寧跟採夏面面相覷。
採夏利落的收拾好殘羹剩飯,陪著柳錦寧閒聊。
“公主,你說明王殿下會不會過來看你?”
“不會。”柳錦寧看著窗外的點點星光,心裡有些失落,“大婚前不能見面。”
“哦。”採夏也有些失落,“還不如在宮裡呢,在宮裡還有魏御醫(yī)你讓那個天天見面,現(xiàn)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說危險跟無聊,你選哪個?”
柳錦寧收回目光定定的看著採夏。
“啊?”採夏不懂。
“趁我現(xiàn)在沒事不需要人侍候,你去吃飯吧,等會有事再叫你。”柳錦寧想一個人靜靜。
採夏眼色還是很靈光的,從一開始就看出柳錦寧心不在焉的,立刻乖巧的去吃飯。
柳錦寧掀開薄被,單腳跳到窗前,順便吹熄了燭燈。屋裡暗下來,更顯星空閃耀,現(xiàn)在已是四月底了,春風微醺,柔軟而溫和。
辰傲的話是什麼意思?總覺得他不像說笑這麼簡單。柳錦寧在心裡嘀咕著,她的心事只能說給星星聽了,仰頭對著星空呢喃,“我是不是想太多了,每個即將出嫁的人都容易多思多慮吧,月亮上的嫦娥玉兔,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
天上的一彎新月,不知勾著多少人的相思。
接下來的兩天,辰傲都沒有再過來,倒是王妃天天過來,今天拿著嫁衣花樣,明天是鳳冠樣式,還有繡鞋花樣,反正是一刻也不得閒。採夏也不再抱怨無聊了,天天忙得腳不沾地。
五月初五端午節(jié),這天倒是很清閒,柳錦寧摸摸平坦的小腹,喚來採夏,“我想吃糉子了,有沒有熱的?”
採夏急忙點頭,“有有有,還有兩個豆沙的,我去拿。”
“等下!”柳錦寧忽然叫住採夏,“不用拿上來了,我下去吃!”
採夏有些擔心,“公主,你的腿還沒好全呢!”
柳錦寧已經(jīng)下牀了,試著走了幾步,“沒事了,小心別再傷著就沒事了!”
採夏先扶著柳錦寧下樓,本來王妃安排了兩個丫鬟的,柳錦寧嫌人多硬是推辭了,現(xiàn)在人手倒顯得不夠了。
來到樓下,柳錦寧坐在大廳裡,採夏端來糉子,柳錦寧拭了一下,還熱乎著,拿一個遞給了採夏,“一起吃!”
採夏已經(jīng)習慣了柳錦寧這樣平易近人,不客氣的接過來,兩人一人一個吃的正香。
忽然聽見有人聲,採夏慌忙收起來,準備迎接來人。
“採夏!”柳錦寧叫住採夏,手指指了指下巴,微微一笑。
採夏用手一抹,果然站著兩粒黏米,放到嘴裡又胡亂擦拭兩下嘴角,纔去門口。
“竹安公主在嗎?”一聲清麗的女聲直鉤人心。
柳錦寧立刻聽出了來人就是寶郡
王的一位名叫落雪的小妾,心裡疑惑,她過來做什麼?
落雪已經(jīng)進屋了,看到柳錦寧立刻言笑晏晏的坐過去,“竹安公主,妾身料想今日過節(jié),肯定都把您忘了,特意過來陪您閒聊解悶。”
柳錦寧沒有說話,安靜的把剩下的糉子吃完,叫住準備倒茶的採夏,“糉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採夏雖不解其意,還是聽從命令繼續(xù)吃東西。
落雪面子上掛不住了,輕咳了兩聲,強顏歡笑道,“公主待下人還真是親近啊!”
柳錦寧輕輕用絲絹擦乾淨嘴角,“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就冒昧稱呼你的名字了,落雪姑娘。”
落雪用絲絹捂著嘴欣喜大笑,殷勤道,“公主客氣了,就直接稱呼妾身的名字吧!”
柳錦寧面無表情,“落雪姑娘突然過來,有什麼事嗎?”還專門挑一個郡王跟王妃都不在日子。
“沒什麼事,就是想過來跟您聊天,公主不會不歡迎吧?”落雪眼神閃躲,小心翼翼的看著柳錦寧的臉色。
柳錦寧轉頭認真的看著落雪,“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嗎?”
“呃~”落雪平日跟王府的女人你來我往的虛假慣了,沒想到柳錦寧會這麼直白,一時沒反應過來。
“落雪姑娘還是請回吧,一來咱們確實沒什麼好聊的,而來王爺回來找不到你該急了。”柳錦寧起身直接上了二樓,多一眼都沒看落雪。
採夏扶著柳錦寧上樓去了,留下落雪一個人獨自坐在大廳裡,羞憤難當?shù)钠鹕恚瑧嵢浑x去。
來到二樓,採夏從窗戶看到落雪已經(jīng)走遠了,不安的問道,“公主,這樣真的好嗎?畢竟她也是郡王的妾室,還要在郡王府相處一段時間的。”
柳錦寧狀若無意的解釋道,“在王府裡,主人還是寶郡王跟王妃,落雪只是個小妾,還沒有孩子,根本無需在意,我本來也是打算相安無事就行了,但是她一進門就透著想挑破離間的意思,這樣的人,還是離遠些爲妙!”
採夏似懂非懂的點頭。
柳錦寧忽然覺得好笑,“我怎麼覺得我現(xiàn)在有些不認識我自己了?”
沒想到端午節(jié)忽然造訪的不止落雪,還有辰傲。辰傲敲門的時候,柳錦寧都快要睡著了,採夏進來說辰傲少爺來了,柳錦寧還不信。
辰傲出現(xiàn)在柳錦寧面的時候,神色疲憊,“給你!”把一包東西放在柳錦寧的牀頭就離開了。
“什麼東西?這麼大一包!”柳錦寧抱著一大包東西,試著手感像是衣服之類的。
辰傲已經(jīng)下樓了,連聲迴應也沒有。
採夏輕輕解開包袱,裡果然都是衣服。
柳錦寧這纔想起來,辰傲前幾天帶她去做的衣服,她越來越看不懂辰傲了。
採夏把衣服一一平放在牀上,雙眼冒光,“這衣服真漂亮,你看這裙襬衣袖的做工,比宮裡的繡娘都毫不遜色,布料顏色也好看,襯公主的氣質(zhì)。”又壓低了聲音,“比王妃給你做的那一櫃子衣服都好看多了!”
柳錦寧也不可置否,心下感激,“收起來吧!”
明王府裡,曲陽正陪著明王在庭院飲酒,確切的說,是曲陽看著明王在喝,地上三三兩兩的酒壺,看來
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
曲陽還是沒忍住,奪下了明王手裡的酒杯,“殿下,您最近飲酒的次數(shù)太多了!”
明王趴在桌子上,雙眼發(fā)直,英氣的五官帶著頹廢,找了一壺酒搖了搖已經(jīng)空了,換了一壺酒繼續(xù)喝,
“殿下!”曲陽又奪過酒壺,焦急的道,“慎王已經(jīng)好了,現(xiàn)在正在慎王府休養(yǎng)呢,您就不怕他東山再起了!”
明王雙頰暈染著馱紅,大著舌頭結結巴巴的說道,“東...東山再起有...有什麼,這江山...江山給他就是,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曲陽環(huán)顧四周,“殿下,您喝多了,屬下扶您回屋休息去了!”說完把明王的一個胳膊搭在肩上,馱著著明王就往屋裡走。
剛走了一半,明王發(fā)瘋似的推開曲陽,帶著哭腔道,“我喝點酒怎麼了?我喝點酒怎麼了!我喝點酒還不行嗎?”
“行!我扶您回屋喝去!”曲陽像勸小孩子一樣勸著明王。
明王忽然坐到地上,“我就在這裡喝,我不回屋喝!”
曲陽無奈,再次托起明王,“好,就在這裡喝!”
明王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嘴裡咕嚕著,“就在這裡喝,我還能幹什麼,除了喝酒我還能幹什麼...”
曲陽連哄帶抗的把明王放到牀上,明王已經(jīng)睡著了,輕輕打著鼾,臉上虛浮頹廢盡現(xiàn),曲陽不禁心疼,“飲酒有什麼用!”
清早的太陽還沒露出全臉,柳錦寧就醒了,昨夜睡到一半就覺得心慌,後半夜睡的也很淺,洗漱完畢,就讓採夏扶著她下樓了,想著出去透透氣會不會好點。
在門口站了沒多久,就看著一個小丫鬟沿著小徑跑過來,“公主,宮裡傳出話來,皇上召見,請您進宮去呢!”
柳錦寧忽然心更慌了,一手捂著胸口,強迫自己鎮(zhèn)定,“有沒有說什麼事?”
小丫鬟搖頭,“這個來人沒說。”
柳錦寧使勁捶了兩下胸口,才覺得好些,“你先下去吧,我去更衣。”
採夏給柳錦寧拿的是昨天辰傲送來的新衣,柳錦寧心慌也沒在意,換上就走了,卻在大門口撞見了辰傲。
辰傲圍著柳錦寧打量了一圈,“不錯,好看!”
柳錦寧這才注意道自己換的是辰傲送的衣服,看了採夏一眼。
“我現(xiàn)在要進宮去,不能陪辰傲少爺閒聊了,衣服我很喜歡,改日再謝過!”說完就急衝衝的出了門,上了已經(jīng)備好的馬車,直奔宮裡去了。
到了宮門口下了馬車,柳錦寧才發(fā)現(xiàn)辰傲竟然還在,“辰傲?你也進宮?”
辰傲悠哉悠哉的下了馬,“太后召我進宮,正好與你同行。”
柳錦寧心裡發(fā)慌,沒再說話直接去了弘德殿,見皇上要緊。
辰傲看著柳錦寧背影消失在宮牆盡頭,才向後宮方向走去。
來到弘德殿,皇上已經(jīng)等著了,柳錦寧下跪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示意柳錦寧起身,也不拐彎抹角,“邊關昨日新到的奏摺,有你哥哥的消息!”
柳錦寧慌忙起身,扶著身邊的椅子才站定,焦急的問道,“我哥哥他怎麼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