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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霜降

柳錦寧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明王幫她選的兩本國學的書,不知道魏蒹葭現在如何了,傷好了沒有?轉眼過去的這幾天,柳錦寧每天都去壽康宮請安,卻始終沒有見到魏蒹葭。

去坤寧宮也沒有碰到明王,聽皇后說他一直都跟在皇上身邊幫忙處理政務,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明王了。皇后雖然嘴裡說想念,但是眼裡的笑意卻無處掩藏。柳錦寧雖然納悶明王怎麼突然參與朝堂之事了,但是這卻不是她能過問的,便不在多想。說不定這對明王來說是好事呢。

今天是霜降,王嬤嬤特意準備了一大筐柿子,笑吟吟的發給永寧殿的每一個人,“霜降吃柿子,一冬嘴不幹。”

柳錦寧手捧著黃橙橙軟乎乎的柿子,手指輕輕一戳皮就破了,黃橙橙的柿肉緩緩向外淌。柳錦寧趕緊用嘴去吸,一股柿子特有的清冽香甜立刻在嘴裡散開。吃了一個之後,覺得胸口跟胃裡都涼涼的,就不敢再吃了。墨畫倒是追著王嬤嬤還要吃,採春採夏跟著起鬨,一羣人在院裡笑著打鬧。

柳錦寧突然開口,“王嬤嬤,別忘了給魏蒹葭留兩個。”王嬤嬤點頭答應著。

正說著門外來了一個人,竹陽公主笑著打趣,“竹安妹妹就不想著姐姐嗎?”柳錦寧示意王嬤嬤給竹陽拿了兩個,竹陽讓丫鬟接過。

“姐姐既然吃了妹妹的柿子,也送妹妹一樣吃食吧。”竹陽從丫鬟手裡接過食盒,打開裡面是一碟嫩黃的豌豆黃,用雪白的碟子裝著,讓人看著就食慾大開。竹陽特意送到柳錦寧面前。

柳錦寧笑著接過,“那就謝過竹陽姐姐了。每次姐姐辛苦做了好吃的,都送來給妹妹品嚐,經常白要姐姐的東西,妹妹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自從竹陽搬出來後,經常做些糕點小食之類的送過來。一開始柳錦寧也吃,只是經過太后被下毒的事後,有些杯弓蛇影,再也不敢吃外人送的糕點了。柳錦寧也拒絕過竹陽,但她似乎樂此不彼,過兩天依舊送來。竹陽也不多待,每次都是送了東西就走。

“妹妹今天有什麼事嗎?”竹陽目光期待的盯著柳錦寧。

柳錦寧覺得竹陽一定是有事要說,也不繞彎子,“在宮中能有什麼事?不過看看書打發時間罷了?姐姐可是有事?”

竹陽得到滿意的答案,會心一笑,“妹妹也無事,不如陪姐姐一起去向皇后請安吧。”原來竹陽是想借柳錦寧跟皇后套近乎,以前跟在德妃身邊時,沒少得罪過皇后。現在竹陽已經打定注意脫離德妃,少不得要跟太后皇后處理好關係,也能有所依靠。

柳錦寧想想自己也有兩天沒有去坤寧宮了,就點頭答應了。竹陽大喜過望,主動請纓要幫柳錦寧梳妝。柳錦寧對竹陽卻怎麼也熟絡不起來,只能淡淡迴應著。偷偷給墨畫使了一個眼色,墨畫立刻會意,熟練的幫自家主子梳妝打扮起來。竹陽幾次伸手要幫忙,都被墨畫巧妙躲開。

“墨畫說我頭髮柔順好打理,喜歡幫我梳頭,連王嬤嬤都搶不過她。姐姐先用茶,稍等一會,妹妹馬上就好。”柳錦寧無奈的笑,竹陽只好坐

到一旁喝茶,好在柳錦寧一向裝扮簡單,很快就好了。更衣時,王嬤嬤非要柳錦寧穿一件厚一點的外衣,說是今天霜降會冷。柳錦寧拗不過,只好依了她。出門的時候才發現竹陽還帶著一盒點心,想必是給皇后準備的。那她也就不好空著手了,順手裝了幾個柿子,讓墨畫拎著就出門去了。

走在路上,柳錦寧才注意到竹陽今天打扮的很是用心,從髮飾到鞋子,都是精挑細選,搭配得恰到好處。頭上的紅寶石金釵做工精細,更是點睛之筆。臉上粉裝黛抹,濃淡相依,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讓人心生憐惜。

很快到了坤寧宮,院子裡,柔長公主跟明王竟然都在。皇后看到竹陽很是意外,言語淡淡的,沒有立刻趕人但是也沒有歡迎的意思。倒是在看到後面的柳錦寧立馬喜笑顏開,反差實在有點大,竹陽表情曬曬的。

柳錦寧乖巧的打著招呼,順便幫竹陽解圍,“兒臣給皇額娘請安!今天來請安時正好碰到竹陽姐姐,就一起過來了。柔姐姐好,明王殿下好。”

明王哈哈大笑,“竹安,你可真是過河拆橋,翻臉無情啊!上次還明王哥哥的叫,幾天又叫明王殿下這麼生分。”

柳錦寧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明王殿下就會打趣我!不理你了!”說罷走到皇后面前,皇后一臉笑意的看著柳錦寧。

竹陽怯生生的走到明王面前,“明王哥哥,好久不見了。”

明王點點頭,也沒答應,“既然都來了,就到屋裡坐吧。”

衆人都回屋裡去了,留下竹陽一個人表情晦氣。柳錦寧回頭看到了尷尬的竹陽,小聲的說,“你即然要來,就要做好準備。”竹陽點點頭,平整一下情緒,笑容滿面的也跟了進去。

一進到屋裡,竹陽就跪到皇后面前,“皇額娘,兒臣以前年幼無知,聽了德妃的挑唆做下許多錯事,皇額娘寬宏大量,原諒兒臣吧!”

皇后冷笑一聲,“你早就不是三歲的小孩了,自己做錯的事要自己承擔。把錯都歸咎到德妃身上,你自己到是乾乾淨淨了。”

“兒臣並沒有撒謊,我生母過世的早,雖然自小在長春宮長大,但是德妃卻並沒有真心待我,不但扣下我的例銀,連所有的賞賜也都一併收走。一不如意就拿我撒氣,連凌香也動不動就打我。如果敢對外人多言,回宮就罰我禁閉,經常挨餓受凍,我怎麼敢不聽話。如今我已經搬出了長春宮,以後一定日日向皇額娘請安,以彌補從前犯下的過錯,希望皇額娘能給兒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竹陽言辭懇切,所有人都有些動容。尤其是柳錦寧也想起了自己過世的母親,竹陽的處境跟她是一樣的。

皇后面色也有所緩和,“德妃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後宮的妃子罷了,你是當朝太子的親妹妹,就算本宮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你回去把,以後也不用日日來請安,有心就好了。秋然,送竹陽出去吧。”

柳錦寧心裡一驚,自己竟然忘了竹陽是太子的親妹妹,太子跟明王不睦已久,皇后怎麼可能接受竹陽的示好。也不知道竹陽

是怎麼想的,有著跟太子的這層關係,還跑來跟皇后示好。

竹陽還想說什麼,秋然已經做出請的手勢,竹陽再強留下也沒什麼意思了,把食盒留下就走了。皇后已經拒絕了竹陽,在拒收食盒的話,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就沒再說什麼、

柳錦寧把帶來的柿子拿給皇后,“皇額娘,今天霜降,要吃柿子的,兒臣帶來幾個您嚐嚐。”也給了明王與柔公主。柔公主沒說什麼,接過也沒吃就放在手裡。明王倒是不客氣的接過就吃。

皇后笑著說,“竹安似乎跟竹陽走的挺近的?”

柳錦寧聽了心裡一凜,“竹陽以爲太后讓她搬出長春宮是兒臣幫的忙,已經跟她解釋清楚了。可能她覺得一個人在宮裡孤單吧,就經常到永安殿送些糕點過來。倒是兒臣笨手笨腳的,做不好糕點也沒有回過禮。”

皇后聽了點點頭,“你是一國公主,金枝玉葉,做糕點的事情自有下人跟御膳房,學點琴棋書畫,禮儀歌舞的也就罷了!”

柳錦寧忙點頭,“只是我笨手笨腳的,琴棋書畫怎麼也學不好,只懂一點皮毛,沒事就看看書打發時間了。”

明王聽出柳錦寧的意思,擦擦手上的柿子汁水,“本王也想著再帶你去文淵閣的,只是太子跟皇上最近一直盯著我,非要我一起討論什麼國家大事,今日也是好不容易纔偷溜出來,偷閒半日妹妹就放過本王吧!”

皇后咳了兩聲,面帶慍色,“又沒有正形了!你是皇長子,參與討論國家大事還不是你分內之事嗎!你就那麼想把這萬里江山拱手讓給太子?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你不好好表現,你皇阿瑪怎麼會注意到你的能力!”

明王看到皇后真的生氣了,立刻恢復一本正經,“皇額娘教訓的是,兒臣知錯了!”

柔公主一直冷眼看著,什麼話也不說。

皇后看明王肯聽自己的話很是高興,彷彿太子之位很快就是明王的了。

柳錦寧咬著脣思索著,太子既然跟明王不對頭,應該不希望明王參與朝政纔對,怎麼又主動邀請明王議論政事了?

午膳柳錦寧是在坤寧宮用的,席間所有人都似乎有心事,只有皇后不停的勸著他們用飯。午膳過後,柳錦寧幫皇后倒了杯清水,就告辭要回宮去了,明王也起身要同走,兩人一起出了坤寧宮。

要分開時柳錦寧叫住了明王,“明王殿下,你要當心太子。”她雖然沒有見過太子,但是對太子卻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上次毫無原由就對魏蒹葭用刑,更是讓她介懷。

明王卻淡然一笑,“放心吧!”這麼多年太子一次次的出擊挑釁,不是都被他一一化解了嗎?太子的手段跟德妃一樣,夠狠卻不夠周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柳錦寧看明王這麼坦然,覺得他肯定自己有分寸,就不用自己多言。回到永寧殿,柳錦寧就特別後悔,早知道不去坤寧宮了!她剛走魏蒹葭就來了,哪怕晚去一會,就能相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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