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蒹葭眼神轉了轉,“應該是吧,她本來就是聽說爹病的不輕,陪著我回來的,現在爹也沒事了,她應該要回去了吧,她的親人都在邊關呢!”
“那就請公主進來吧!”魏臨手指叩擊著桌面,他已經有了打算。
柳錦寧一身尋常打扮,淡施粉黛,還是氣質出羣,讓人只一瞥就挪不開眼睛。
魏蒹葭微微恍神,還是在父母的怒視下迎接上去,臉上笑意滿滿,“寧兒,聽說你要走了?”
柳錦寧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是的,哥哥嫂嫂都在邊關,還有兩個孩子,我不放心。”
“福兒,你要多學學竹安公主,你也是有親人的人,也要替家人想想。”
魏母話說的陰陽怪氣的,眼神也不甚友善。
“娘~”魏永軒聽出了魏母諷刺的意思,出聲勸慰。
“你娘說的對,血脈相親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魏臨也幫著魏母說話,他就是想讓柳錦寧明白,不要在拖累他的女兒了。
柳錦寧深色有些不自然,她是真的要走纔過來辭行的,“我過來辭行的,既然見到福兒姐姐了,我就先回去了。”
“來者是客,竹安公主不嫌棄就將就著用些吧!”魏臨話說的客氣,卻一直沒有從座位上起來。
魏永軒卻起身讓座,“公主,一路回來多虧了您照顧,請不要嫌棄鄙陋坐下用些吧。”
魏蒹葭也拉著柳錦寧坐下,兩人相鄰而坐,魏永軒讓下人添了副碗筷。
“公主什麼時候出發啊?”魏臨放下筷子,面帶微笑的看著柳錦寧。
柳錦寧剛拿起的筷子又不得不放下,“暫時定在後天出發,剛回來沒多久,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難得回來一次,公主怎麼不多玩幾天。”魏永軒客氣的挽留,他還是很喜歡柳錦寧的,從邊關回來的路上他就知道了,柳錦寧很照顧他跟魏蒹葭,一點公主的架子都沒有。
“後天就走了,可惜了!”魏臨可惜的搖頭。
一桌子的人都被魏臨說的迷迷糊糊的,柳錦寧不解的問,“可惜什麼?”
“再有十多天就是重陽佳節了,皇上會在宮裡舉行宴會,還邀請了福兒。”
魏臨笑意吟吟的看著柳錦寧,收回時又看著魏母一眼。
魏母立刻會意,“是啊,可惜公主都走了,不然也能參加說不定也能挑一個好駙馬呢!”
魏蒹葭眼神冷冷的看向自己的爹孃,他們這麼說明擺著就是說給柳錦寧聽的,她又不知道該這麼解釋,不敢回頭怕看到柳錦寧的眼神。
而她旁邊的柳錦寧也明白了魏家父母的意思,忽然改變了主意。
“原來皇上想給福兒姐姐挑夫婿啊,那我這麼能錯過呢,反正邊關什麼時候去都是一樣的,就停幾天再走吧,今天多有叨擾了,先告辭了,重陽節的時候咱們宮裡見。”
柳錦寧說完輕提裙踞,施施然出了大門。
魏臨跟魏夫人大眼瞪小眼,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魏蒹葭憤而起身,眼神失望的看著自己的爹孃搖頭。
“你們究竟是什麼意思,非要弄得大家都不開心纔算嗎?”
魏臨本就被柳錦寧噎了一下,看到魏蒹葭的樣子又氣又急,胸口一陣憋悶,連咳都咳不出來的,臉一下憋成了豬肝色。
魏母大驚失色,急忙上前幫魏臨揉按胸口。
魏蒹葭跟魏永軒也慌忙上前幫忙,
一家人亂成一團。
好在最後魏臨緩過氣來了,在魏母的攙扶下回房休息去了。
魏蒹葭是神的坐下飯桌前,好好的一頓晚飯鬧成了這個樣子。
“姐姐,這不怪你。”魏永軒的神情跟話語都比他的年齡顯得老成。
魏蒹葭看著弟弟也是心疼,只能報以微笑,表示沒事。
沒一會魏母過來了,看著魏蒹葭怒氣升騰。
“你就爲了一個叫了你兩聲姐姐的人這麼對你爹!”
魏蒹葭詞窮,“我當竹安是我的親妹妹。”
“那你爹跟我就不是親的了!”魏母傷心憤怒之下將飯桌上的桌旗掀起,一桌子的飯菜撒了一地。
魏蒹葭坐的近,湯湯水水的濺溼了她的繡花鞋,也打溼了她的眼眶。
回到房間,魏蒹葭一夜沒睡,瞪大著雙眼默默流淚,桌子上的紅燭滴淚,燃燒完自己熄滅了,留下一股青煙嫋嫋婷婷。
將軍府裡,安歌一大早就跑到柳錦寧的房間,看到牀上有人才放心,還是忍不住抱怨。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等了你半夜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我再睡會。”
柳錦寧躺在牀上沒動,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安歌聽出異樣,忍不住走進詢問。
“姐姐,你是不是哭了?”
柳錦寧輕輕轉過身,素面朝天,乾淨整潔,“沒有,我只是想睡會。”
安歌才放心,猶豫著帶上了房門。
沒一會辰傲來了,正好在院子裡遇上了乘涼的安歌。
“安歌,你姐姐呢?”
“還在睡覺!”安歌打著蒲扇,這是王伯走後他留下的一個習慣。
“一個年輕的俊俏公子,怎麼用蒲扇拖累了你的氣質。”
辰傲看不慣,一把搶過來。
安歌一個翻身又搶了回去,緊緊摟在懷裡。
辰傲玩心大起,忍不住逗弄他,“安歌,你看我手裡的,這是純竹骨的摺扇,扇面是水墨畫,怎麼樣,咱們交換!”
“走開,我這蒲扇是王伯留下的,什麼都不換!”
安歌把蒲扇摟的更緊了,臉上也有了悲慼之色。
辰傲聽說是王伯的就不再逗他了,自從回到他們以前生活過的將軍府,安歌經常會懷念起王伯。
兩人沉默了半響,辰傲忍不住無聊,“你們不是說明天就走了嗎?怎麼也不收拾行李啊?”
“我們明天不走了!”
柳錦寧的聲音從庭院後傳來,沙啞的嗓音顯得特別慵懶。
安歌跟辰傲齊齊轉頭,同樣疑惑的神情。
“爲怎麼不走了?”
“聽說宮裡重陽佳節有晚宴,我也想去參加!”
柳錦寧略施粉黛,神情淡然,輕輕攏起耳邊的碎髮,舉手投足間娉婷萬種。
“你想參加宴會?”
安歌跟辰傲分明不信的表情。
“是啊,我想參加宴會。不過現在餓了,出去吃飯吧!”
柳錦寧施施然起身,向大門外走去,腳步輕快惹得裙踞盪漾。
安歌跟辰傲對視一眼跟了出去,卻一直在後面竊竊私語。
隨便在路邊挑了一家麪館,三人坐下。
三碗麪兩碟涼菜,足
以滿足人飢餓的腸胃。
又要了壺茶,三人喝茶閒聊。
“竹安,你昨晚是不是去了魏府?”
辰傲輕輕把玩著茶杯蓋子,狀如無意的詢問。
柳錦寧半響沒有出聲,心裡卻在嫌棄辰傲太聰明瞭。
辰傲衝安歌輕輕點頭,安歌做了一個瞭然的表情。
路旁的凌霄花樹突然傳來一聲蟬鳴,惹得柳錦寧轉頭,樹上稀稀落落的紅花,微微枯萎。
“凌霄花也快沒有了,這恐怕也是今年最後一聲蟬鳴了。”
弘德殿裡,皇上剛剛下朝回來,封瑜寸步不離的陪著。
“皇阿瑪,現在邊關的戰事也平定了,風調雨順的也沒有什麼事,您就趁機好好歇歇吧!”
封瑜看著皇上神情疲倦,忍不住心疼。
“國家現在是太平了,但是朝中的大小官員數千人,朕是一刻也不得閒啊!”
皇上接過封瑜遞過來的熱茶,嗅一嗅茶葉清香,頓覺神清氣爽。
“是啊,連官員兒女的親事都要管著!”封瑜話裡隱隱的抱怨。
皇上放下茶杯,開始翻看桌子上的奏摺,“官員家中有事,就不能安心處理公務,朕舉手之勞促成一樁好姻緣,也是積德行善的事!”
封瑜不再說話,靜靜的陪著皇上批閱奏摺。
轉眼夕陽昏黃,天邊最後一抹暖黃色的晚霞也漸漸消失。
皇上才放下硃筆,活動著痠痛的肩膀。
“封瑜,餓了嗎?”
封瑜快速整理了批閱過的奏摺,清洗著用過的毛筆。
“餓了!”
“不用收拾了,讓下人做把,朕帶你去吃好吃的!”
皇上拉著封瑜的手就向外走去,上了一輛馬車就出宮去了。
“皇阿瑪,去宮外吃東西嗎?”
封瑜看著馬車的方向,是去將軍府的路。
“就在將軍府後面的街上,朕上次去吃了,很好吃,可惜上次沒怎麼吃。”
馬車一路疾馳,到了將軍府的時候天色還沒黑透,樹梢上還殘留著一絲暗紅。
皇上跟封瑜剛下馬車,柳錦寧跟安歌就從將軍府出來了。
柳錦寧拉著安歌的手迎了上去,“皇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上次吃的那家的菜挺好吃的,想帶著封瑜去嚐嚐,特意過來叫上你們一起。”
皇上笑吟吟的看著安歌,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敵視他了。
柳錦寧也回頭看了看安歌,“正好我們也是出去吃飯的,那就走吧。”
皇上走在前面,柳錦寧錯開一步緊跟著,封瑜很安歌並肩走在後面。
“朕已經爲魏永軒賜婚了,對方是巡城御史的小女兒。”
皇上趁機放慢了腳步,與柳錦寧正好並肩而行。
“皇上有心了,軒兒是個好孩子,不能耽誤了他。”柳錦寧感覺到皇上有意親近,也不在意。
“魏臨也想著朕爲魏蒹葭賜婚呢!”
皇上微微側臉,斜眼觀察著柳錦寧的表情。
柳錦寧面上淡淡一笑,“那皇上是不是已經想到合適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