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貞雅突然覺得自己一夜之間值錢了,是的,這個想法是有證據(jù)的。從她被鬧鐘匆匆叫醒,匆匆洗漱,匆匆看一眼收到的短信並匆匆收拾好三四天的換洗衣服之後跑下樓,嚴珣已經(jīng)靠在車邊閉目養(yǎng)神了。
從嚴珣看向自己的審視眼神中,樑貞雅潛意識的發(fā)覺到自己的狀態(tài),她值錢了,真的,坐到副駕駛座重新檢查自己的儀表之後,樑貞雅終於確定了這個意識。那明顯的黑眼圈和蒼白的小臉,充分讓她晉級爲國家某一級保護動物的家族行列中,她能不值錢麼。這個時候不要跟她提什麼照相啊什麼的,否則她許的第一個願望一定是賜她彩色照片。
“真辛苦。”嚴珣打斷車內(nèi)的沉默氣氛,也打斷樑貞雅幾次欲表現(xiàn)出來的悲痛欲絕的哀嘆,不是同情,只是調(diào)節(jié)尷尬氣氛。
“呵,本尊拒絕嘲笑的同情。”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樑貞雅對於這個黑麪神也有了相對性的掌握,真是冷酷、麻木、疏遠的木頭,即使有些情緒反應(yīng)也都是孤傲的架勢,自尊心強的比易司恆更甚。似乎也只有在易司恆身邊的時候她還能看到那偶爾的嘲笑和幸災樂禍。
但是樑貞雅知道,這個黑麪神的內(nèi)心要比他的表面善良的多,感情豐富的多,就像易司恆明明狡黠、圓滑很多,在外人面前卻總是一副淡然、冷漠、漠視一切的無情態(tài)度。
“別誤會,我只是嘴閒想說話而已。你可以繼續(xù)哀怨自己的儀容。”
“……”樑貞雅狠狠的鄙視了一下他,真是什麼樣的老闆就養(yǎng)了什麼樣的隨從,繼續(xù)當你的黑麪神黑死好了。
“這次是什麼工作?”易司恆交代事情太簡單讓她總摸不清頭緒就跟著跑。
“競標。”
“很重要?”
“對於老闆,任何一項工作都很重要。”
“哦……”好吧,她承認,跟這個黑麪神木頭在一起果然什麼熱情都沒有了,明明長的那麼的和顏善目的,黑黑的大眼睛也十分吸引人,怎麼性格這麼讓人想吐槽,找機會一定衰衰他。
“呵,你昨晚熬夜了?怎麼這麼沒精神。”等在機場的易司恆在看到樑貞雅的那一刻頓時來了精神,他猜到他的突然襲擊一定讓這女人輾轉(zhuǎn)反側(cè)半天難眠,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嚴重到他想立刻把她圈住保護起來。
這還不是拜您所賜。樑貞雅撇過頭不去理他,她就當度假,就當公費旅遊,就當這白癡不存在。
“你應(yīng)該知足。”嚴珣看著樑貞雅憋悶的表情,忍不住替老闆說起話來,她真該知足,這些年來他還從沒見過易司恆到外辦公時會帶著秘書或隨行人員什麼的,甚至就連他都是偶爾讓跟著,一直以來他這個工作狂老闆都是他們在這邊安排好事情後他到那邊自己解決的,而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競標會他竟然就帶著這個新來的什麼都不懂的小秘書,甚至還叫自己在他忙工作的時候多照顧一下樑貞雅這個女人,教她一些商場上注意的事情。
樑貞雅自然不知道這話中隱含的意思,只當是自己能到外地一趟就該感謝她這機器老闆,當她混地球白混的嗎?帶著她無非又是什麼打雜的丫鬟使喚了,明明小受性質(zhì)那麼明顯的外表,怎麼虐的心理那麼強大呢。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睜著眼睡覺,你夠厲害的。”易司恆看著樑貞雅出神的表情忍不住就又想調(diào)侃她,果然帶上她,這幾天的生活應(yīng)該不會無聊到他想丟了那些文件。
“……你白癡神經(jīng)病嗎,我現(xiàn)在火氣很大,你不要惹我,否則我念你墜機。”樑貞雅氣不過,這傢伙是存心看她笑話,她就不信她強大的衰運熬不過他煞她。
“那你最好做好逃生準備,否則你跟我的命運將會是一樣的,我倒不知道你還有翅膀的。”
“死飛機裡去,白癡地球人。”
樑貞雅本想在飛機上小小的補眠一下的想法在手機關(guān)機前徹底破碎了,安綾那女人發(fā)來的什麼破短信:
爲了廣大乘客的安全著想,特意爲她準備了一段安神曲?安慰她體內(nèi)那強大的衰神?同時預祝她和老闆約會愉快?
她喝咖啡嗆腦了吧?樑貞雅合上手機憤憤的抱怨了一下,怎麼她身邊就沒個真正和她是同一電波的生命體呢?她最近不會真惹到衰神大人吧,一點也不照顧她啊。
可是當樑貞雅回來的時候,坐在安綾咖啡屋裡的吧檯上又疑惑了,似乎她不是惹到衰神大人了,而是她不小心讓衰神大人和幸運女神打了個照面,導致衰神大人近日可能出於混亂狀態(tài),所以同時也導致樑貞雅的小生活也處於了紊亂不解的狀態(tài)。要說爲什麼的話,她也很想知道這是爲什麼呢?
“吶,阿綾,你說那個易司恆是不是有問題,雖然他平時已經(jīng)很神經(jīng)病了,可是沒想到他這麼神經(jīng)病啊。”
“……我看你現(xiàn)在就很神經(jīng)病,還說別人,怎麼了,出個差把你大腦給出丟了?說什麼胡話呢,約會不理想?”安綾刷洗著杯子,疑惑的看向幾天不見的問題兒童,怎麼這丫頭一回來就能給她找問題呢。沒給她買特產(chǎn)回來她就不計較什麼了,不跑她這來找麻煩她就謝天謝地謝她神經(jīng)開竅了。
“是易司恆啦,他真的精神有問題,我那哪裡是出差工作啊,我那純公費旅遊。”沒錯,從下了飛機他就沒跟她提過一句有關(guān)工作的事,只是跟嚴珣在那裡說來說去,完全把她置之度外,好不容易想起她來了,卻只丟下一句到大街上玩去,想去哪隨便,只在吃飯的時候把她叫回來,才提醒她是跟誰出來的。
“這不挺好,哪有你這待遇啊,老闆忙工作,讓你去悠閒逍遙的,你這想羨慕死人不償命是不是?”
“他不是這樣的人啊,太詭異了,不會打一巴掌前先給我個抹茶蛋糕吧?他可被同事們稱爲冷麪工作狂老總欸。”這方面倒是跟那黑麪神一個等級的,她的小心臟受不了這種氣氛的,不弄明白她總覺得夢裡的YY世界都會充斥著黑色。
“那你就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你要判我死刑啊?直接問他我還不如就把這事給忘掉來的輕鬆,萬一被他煞的HP不足怎麼辦?”
“……那你還是忘掉吧,別在我這發(fā)神經(jīng)。”
“今天我跟你回家把狗領(lǐng)回去。”
“……終於想著你的狗了,我以爲你不要它了差點拿去做狗肉湯。”
安綾還是習慣了樑貞雅跳躍話題的能力,也慶幸自己應(yīng)接的能力日漸強大了,再加上這小妮子近來精力全集中在她那剋星老闆身上,自己這裡倒是輕鬆不少,身邊的朋友也都慶幸少了她魔爪的荼毒,還都好奇誰能量這麼強可以跟這女人抗衡還能處於上風,不過那個易司恆真的只是樑貞雅煞星這般存在這麼簡單嗎?
安綾回憶著樑貞雅對她講起的與易司恆有關(guān)的接觸事件,或許還有另一意義存在於這兩個人之間吧,否則傳言一向不輕易近人的易司恆爲什麼會對樑貞雅有不一樣的舉動。估計也只有樑貞雅纔會遲鈍的認爲那是他對她的不懷好意吧。
“你,你,你想對我家小不做什麼?太殘忍了,巫婆,惡魔,女妖,黑心婦……”
安綾起初沒有在意樑貞雅對她的吐槽,她本來是很喜歡那隻黃金巡迴犬的,怎麼可能把它燉了,不過越聽樑貞雅的話她越聽不下去,再說下去她總覺得自己會被歸類爲幽靈繫了。
“喂,你當我開屠宰場的呢,我怎麼可能狠心把你狗殺了。”
“……對哈,小不它媽可還幫過你呢。”
“說起來這你第幾只狗了?你倒對它家族挺衷心的,一直養(yǎng)著,雖然多數(shù)都送人了,但你總會留一條公狗,這什麼習慣?”
“你智商太低,理解不上去啦,這是他們家族的血脈知不知道?”樑貞雅煞有介事的解釋著,想到小不一家對她的意義,隨便笑一下便打發(fā)過去了。
“……你智商不比我高哪去。走吧,我要閉店了,回我家取狗去,否則我真不知道我家那老太太要寵狗到什麼地步。”
安綾坐到駕駛座上時不時瞥一眼有些安靜的樑貞雅,不像平時的她,想到剛剛她那別有意味的笑容,這丫頭果然還是神經(jīng)大條的時候讓人覺得自在,呃,雖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不正常,不過那樣的樑貞雅或許才比較輕鬆。
“對了,那個易司恆對你說不定就像你對你家狗一樣的感覺?”
“哈?他把我當狗?”樑貞雅回過神,這句話頓時讓她內(nèi)心的小火山活動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區(qū)別對待,你對別的狗不也不是很熱心。”
“區(qū)別對待?他,他當我是異類嗎?還區(qū)別對待。白癡易司恆,回家詛咒他去。”
“……”安綾對她回家會做什麼行爲不做幻想,只是覺得還是這樣的樑貞雅比較合拍,呃,她是不是有自虐傾向了,這樣的樑貞雅不把別人的神經(jīng)摧殘掉麼……
似乎應(yīng)了樑貞雅的那句話,易司恆好像真的要把她跟狗等同對待了,至於是不是區(qū)別對待恐怕這兩個人都還沒有自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