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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回 不忍

“安安乖,不哭,你看一看天上的星星,其中有一顆便是哥哥,他正看著你呢,不要哭,哥哥會保佑我們的。”目光投向天際,陰霾散去,月光清輝似霜,點點星子?xùn)|零西落地綴在空中,如同一顆一顆鑲嵌上去的寶石。

安安順著陸遠(yuǎn)之的目光望去,吸了吸鼻子,抽泣道,“哥哥真的在天上嗎?”

陸遠(yuǎn)之沉重地點了點頭,“嗯,哥哥在天上。人死後便會化成天上的一顆繁星,是會保佑活著的人的。”或許安安還不懂什麼是死前,死後,可是她親眼目睹了平平的慘狀,一定會明白她的哥哥是永無也回不來了。

安安小聲抽泣,小小身子跟著瑟瑟一抖,“那哪一顆是哥哥。”

陸遠(yuǎn)之不眨一眼地望著天邊,清亮的眸子裡落下漫天清輝,悲涼說道,“最亮的一顆,他會保佑安安和母親還有大家,都能活著走出喜爾哥登山脈,安安不要哭了,哥哥看見了,是會傷心的。”

不知何時,那個髯須結(jié)辮,靴佩寶刀的中年男子已經(jīng)筆挺如劍地站在他身前,月光影下他消瘦的身影,覆在陸遠(yuǎn)之的臉上,立即讓他感覺到一種不詳細(xì)的預(yù)感。正是這男子的一句話,果真驗證了平平的死亡,而且死得如此悽慘。

心中又怒又氣,卻又不得不對他懷著一種敬意。陸遠(yuǎn)之?dāng)E眸望他,立即護(hù)緊了懷裡的安安和朱小朵,沉沉地問道,“前輩有什麼事嗎?”

髯須結(jié)辮的中年男子微微彎了彎腰,右掌堅立面前,做一個唸佛狀,語聲不緩不急道,“施主大可放心,這小女童和這位女子必能活著走出喜爾哥登山脈,但是災(zāi)難從不會停止,若施主有所需要,可誠心念佛……”

後面的話,中年男子戛然而止,讓陸遠(yuǎn)之越發(fā)越覺得可懼,忙問,“什麼叫災(zāi)難從不會停止?什麼又叫誠心念佛?佛若真的開了眼,又怎會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孩童如此慘死?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既然能預(yù)見未來,爲(wèi)何不出手相助。”

這中年男子的鬍鬚長長垂直在胸前,滿頭結(jié)著粗壯在大辮子,看樣子又不像是出家和尚,卻時時提及到佛,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緩緩閉了目,只道,“一切天註定,我們有緣會再見。”語畢,又緩緩睜開眼來,擡著腳下毅然決然的步伐向前走處。

清渾如霜的雪地裡落下一行單薄的足跡,很快便被大雪覆蓋,那人消瘦的身影在落雪紛飛中漸行漸遠(yuǎn),越發(fā)透著一股神秘之感。

陸遠(yuǎn)之漸漸覺得懷裡的朵朵身子越來越滾燙,拭手一摸,額頭解手熾熱。這一發(fā)燒,便連續(xù)了幾天幾夜,他們根本無法順利的趕路,眼見著隨行的那些北域和中原人都已經(jīng)走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甚至消失不見,他們卻亦步亦趨。

這幾天時間,他們夜間趕路,由陸遠(yuǎn)之來揹負(fù)著朵朵,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未見朵朵的傷寒有滴點好轉(zhuǎn),反而越發(fā)加重,總是說著胡話。她握著陸遠(yuǎn)之的手,緊緊閉著目,一會冷如冰霜,一會滿頭

大汗,夢裡口口聲聲地喊著靜歌的名字。

陸遠(yuǎn)子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是今日的結(jié)局,他就應(yīng)該早早放手,祝福朵朵與靜歌的,細(xì)緻地打量她虛弱的面容,咬了咬牙,另一隻不被朵朵握住的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響亮的巴常聲立即驚了在場的一衆(zhòng)人。

他痛苦不堪,一個接著一個的抽自己。

採青立即硬拽緊他的臂膀,心痛道,“陸大哥,你這又是做什麼?鬧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又不怪你。”

他緩緩垂下被她緊拽的那隻手,心痛了,自責(zé)了,卻流不出一滴淚來,只是深皺眉頭,將頭低低地埋在胸前,“朵朵已經(jīng)連續(xù)五天昏迷不醒了,她會不會也得了熱死病?”

自在沒好氣地睨他一眼,“胡說什麼呢,你沒聽見那個神秘人已經(jīng)說了,我們大家都可以活著離開喜爾哥登山。”

陸遠(yuǎn)之瞟一眼睡在朵朵身邊的睡熟的安安,這才說,“可是他同樣說了,安安會活不過三個月,而災(zāi)難從不會停止。朵朵什麼時候可以好過來?”

垂眸看她,滿臉蒼白,一雙本是鮮嫩得如同玫瑰花瓣的雙脣,卻全都龜裂開來,泛著厚厚,一層一層的死皮。只不過是打量她的這一瞬間,她立即就滿頭大汗,原本溫涼的身體發(fā)起高燒來,解手滾湯。

他拿擡起袖口替她擦拭,卻拭之不盡。

又好像看見她在哭,臉上掛著的晶瑩珠子,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汗水,“靜歌,靜歌……”

朱小朵一聲一聲喊道,手裡緊握著陸遠(yuǎn)之的手,卻仍舊覺得不踏實。

“朵朵,我是遠(yuǎn)之呢……”心中莫名糾結(jié),仍舊緊緊拽住左掌,沉沉嘆一口氣,“朵朵,我們大家都不會離開你的,靜歌會回來的,你什麼時候可以醒一醒?”另一隻手招來了驚醒的安安,輕柔道,“安安,拉著母親的手,母親一定是想望念你了。”

安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臉,朝幾米開外站在雪地中的完顏靜歌望去,“爹爹,母親在喊父親呢。”

這些日子,孩子已經(jīng)默認(rèn)了陸遠(yuǎn)之的身分,喚他作爹爹,喚靜歌爲(wèi)父親,靜靜的,無辜地,甚至是乞求地望著靜歌,再不話語。

卻只是這麼一個無辜單純,又充滿渴望的眼神,立即讓靜歌想起了死去的平平。他不知道他們爲(wèi)何總要把他當(dāng)成是他們的父親,可是越發(fā)覺得這兩個孩子好可憐。哦,不對……已經(jīng)只是一個孩子了……

完顏靜歌望著安安天真無邪的眸光,神思動搖。

趁此之際,陸遠(yuǎn)之亦是殷切誠懇地望來,目光裡充滿了希冀之光,似乎所所有的希望都寄在了他的身上,“你可不可以陪朵朵說會兒話,你在的時候,她最聽你的話了。看在她昏迷了這麼些天的份上,安慰安慰她吧。”而此時,昏迷的朱小朵仍舊在口口聲聲地喊著靜歌的名字。

完顏靜歌愣了愣,雙手不自然地輕握成拳,“可是

她昏迷著,我要如何安慰?”

陸遠(yuǎn)之目色輕柔,充滿祈求,“只要你牽緊她的手,陪她說會話,她一定能感應(yīng)到的。”

完顏靜歌輕輕點了點頭,邁步過去,落坐在陸遠(yuǎn)之騰出的位置上,躍躍欲試地向朱小朵伸手。

昏迷的朱小朵滿臉痛苦,豆大的汗水與淚珠交融在一起,溼了她貼在臉頰的凌亂青絲,看上去她是那般虛弱,似乎風(fēng)一吹,就會被吹走,就會瞬間消失不見。

有些尷尬地望著陸遠(yuǎn)之,道,“我要跟她說些什麼?”

陸遠(yuǎn)之感激地望著他,只道,“或許,你只需緊緊牽著她的手,她就能感應(yīng)到的。”

他不由輕輕握起她滾燙的手來,另一隻手掩了掩她的被褥,擡袖擦淨(jìng)她額頭的汗珠,這才發(fā)現(xiàn)溼了她眼角的不是汗水,而是傷心的淚珠,一滴一滴地如泉涌落。

不知道她有著怎樣的故事,亦不知道她嘴裡的靜歌到底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可是他突然覺得,這個靜歌是幸福的,可以讓一個女子念念不忘到如此地步。

朱小朵最後喚了一聲靜歌的名字,登時安靜了,溼漉漉的眼角掛著先前涌出的淚水,他替她擦淨(jìng)後,再不見有新的淚珠流出,隱約可見她嘴角掠過一絲安心的笑容。

那熾熱滾燙的纖纖細(xì)手反握住他的,旋即緊了緊,不再痛苦地喚靜歌,不再淚水猛落,不再額頭皺眉。一瞬間讓完顏靜歌覺得好神奇,她可以感應(yīng)到他嗎?

陸遠(yuǎn)之緩緩笑了,望著朵朵散盡了陰霾的雙眉與安穩(wěn)的神色,心裡涌出一絲甜來--她終於可以安穩(wěn)地睡一會兒了。

可是又覺得心好疼,那個讓她安穩(wěn)的,終究不再是他。

望著陽光下,靜歌與朵朵交融在一起的影子,突然覺得連他們的影子都十分般配。

安安從被褥裡縮到母親最近的位置,眼裡終於有了一絲開懷的笑意,“父親,你終於想起我們了嗎?”

滿眸笑意地朝靜歌望去,卻見他臉色一沉,尷尬地笑了笑,“安安,我……”

他要怎麼跟孩子說,他不是她的父親。

纖纖細(xì)掌裡的手又被朱小朵緊了緊,旋即明白這個時候他不該再傷害他們,便緩緩點了點頭,露給安安一個牽強(qiáng)的笑容,輕聲應(yīng)道,“嗯……”

安安立即歡呼雀躍地蹭起身,也不顧離了被褥,四面八方都灌來刺骨冷風(fēng),直撲進(jìn)靜歌懷裡,仰頭在他臉上猛地啄了幾口。

幾米開外的筱君見狀,似乎覺得她的依郞哥哥被人搶了,立即向前,卻被自在猛地用長劍攔下,挑眉瞪她,“你就不能可憐可憐孩子,讓她多感受一下有父親的幸福嗎?又不是真的要把你的依郞哥哥搶走。”

自在的抱怨聲剛一落,便聽聞朱小朵囈語聲起,也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些什麼,轉(zhuǎn)眸一看,她已經(jīng)緩緩睜開眼來,虛浮渙散的眸光望著頭頂之人,輕呼道,“靜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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