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也跟著破涕爲(wèi)笑了起來,擡眸靜靜地看著,新郎拿著話筒,吼著嗓子響亮地說了一聲,“我願意!”
新娘張開雙臂奔向新郎,被他抱了起來,原地不停地旋轉(zhuǎn)。
臺下的賓客們紛紛舉起雙手不停地拍掌,沈阮也附和地舉起雙手,正準(zhǔn)備跟著鼓掌,耳邊突然穿來了低低的一聲,“阮阮,我也願意,當(dāng)你一輩子的小跟班?!?
幾個字,清清楚楚地傳進(jìn)了沈阮的耳朵,映在了她的心頭。
沈阮抿了抿脣,強(qiáng)壓下心頭的異樣,假裝沒有聽到一般,雙眸直直地看著舞臺,可雙手,還是不由地垂了下來,輕輕地握了握傅靳南。
雖然速度很快地就鬆開了,可還是讓傅靳南心中興奮不已了。
舞臺上,司儀渾厚的聲音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部拉了回去,“現(xiàn)在,請新郎新娘互相交換戒指。”
隨著伴郎伴娘將戒指盒拿出來,站在新人身旁,他們?nèi)〕鼋渲福ハ酄?wèi)對方戴上。
原先有些感動的氛圍,現(xiàn)在更多的是嚴(yán)肅和鄭重。
傅靳南柔著聲音,說:“阮阮,我還欠你一個婚禮?!?
婚禮,當(dāng)初定做的婚紗,所做的一切準(zhǔn)備彷彿都還是歷歷在目,沈阮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傅靳南看她的臉色變了又變,以爲(wèi)是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伸手對著自己的嘴巴拍了一下,“你看我這張嘴,都不知道說點(diǎn)好的!”
這個時候,說什麼不好,偏偏說過去那些並不愉快的回憶。
沈阮微微地?fù)u了搖頭,緩聲道:“婚禮,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婚禮,只不過是一種儀式,向世人宣告,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可沒有一個人會去關(guān)心,他們兩人的感情是否和睦,是不是真心相愛的。
婚禮也不會成爲(wèi)禁錮兩人的枷鎖,不會讓兩個人一生一世地相守在一起。
傅靳男聽到這話,知道她不是生氣了,也不是不願意搭理自己,興奮了片刻後,臉色又變得有些凝重,“那你……”
他想要問她,那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話剛說出口,沈阮的聲音便低低地傳來,“我只想要一個人真心待我?!?
真心,何其難得?
經(jīng)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沈阮早已沒有了當(dāng)初的那些想法。
曾經(jīng),她以爲(wèi)兩個人不需要相愛,只需要相敬如賓便可以了,所以當(dāng)初她會答應(yīng)傅歷城,嫁給傅靳南,當(dāng)中的原因除了所謂的報恩,也有幾分隨意。
可後來,她漸漸知道,一段婚姻如果沒有愛情的支撐,是多麼可憐而又可嘆的事情。
她漸漸沒辦法容忍,身邊的那個男人與自己躺在同一張牀上,心卻放在了其他女人的身上。
一所以,之前在段新寧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時,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出國培訓(xùn)。
一去就是三年的時間。
而前段時間出現(xiàn)的陳雅萱,她雖然沒辦法馬上離開,但沈阮還是封鎖了自己的內(nèi)心,不讓她自己再承受另外的
傷害。
傅靳南一聽到這話,立馬錶態(tài)道,“我有,阮阮,我有真心的。”
“再看看吧?!鄙蛉钶p聲道。
傅靳南聽到這四個字,失落了幾秒後,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終究會有一天,你一定會答應(yīng)我的!”
只要沈阮肯給予他這麼一個機(jī)會便足夠了!
兩人低聲交談著,並沒有注意到舞臺上已經(jīng)變得熱鬧了起來,突然,一陣尖叫聲響了起來,沈阮只覺得一坨東西直接飛了過來。
下一秒,她的手中就已經(jīng)多了一束捧花。
一瞬間,大家的目光全部都聚到了沈阮的身上,在沈阮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司儀已經(jīng)興奮地吼道,“恭喜這位幸運(yùn)兒,獲得了新娘的捧花,同時也收穫了新娘的幸福,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成爲(wèi)一名幸福的新娘的?!?
沈阮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拿著手中的捧花覺得一陣尷尬。
邊上,那些原本等著搶捧花的女孩子紛紛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沈阮抽了抽嘴角,將捧花遞給了身邊最近的一位女孩,淡聲道:“我不需要捧花,送給你吧?!?
“真的啊?謝謝你。”女孩一臉激動地舉起捧花,衝著大家揮舞了好幾遍,興奮地說,“我搶到捧花了!”
然後,她轉(zhuǎn)過身,雙眸直盯盯地看著沈阮,“只是,這捧花之前是給你的,現(xiàn)在你送給我了,還算數(shù)嗎?”
剛剛看沈阮將捧花送了出去,傅靳南鬆了一口氣,只才過了這麼一會兒,就又聽到這麼一句話,只覺得一口氣梗在喉間,快要憋死他了。
他緊張地看著沈阮,生怕她會說出什麼話來,想了想,索性自己代替她回答。
剛準(zhǔn)備出聲,沈阮倒是快了他一步,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我已經(jīng)懷孕了,這個捧花對我也沒什麼用了。”
“對哦?!毙」媚镆荒樆腥淮笪颍樕系膿?dān)憂立馬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後的一抹嬌羞。
同樣的還有傅靳南,剛剛緊張到差點(diǎn)忘記呼吸的他,現(xiàn)在終於可以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了。
他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領(lǐng)帶,“對,她已經(jīng)懷孕了,這個捧花對她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微微一笑,傅靳南臉上自帶一種驕傲感。
沈阮轉(zhuǎn)過頭,看到傅靳南眉眼間的神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一家集團(tuán)的總裁,平日裡也總是理智冷靜麪人,可偏偏在自己的面前,卻總是會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孩童般的可愛,甚至帶著幾分幼稚。
婚禮以捧花爲(wèi)最後一個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了。
剩下的,便是賓客們的自助餐。
此時,在他們後面的一張椅子上正坐著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雙眸直直地盯著前面正在搶著捧花的那一羣人,坐在她邊上的男人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問:“儷冉,你怎麼不過去搶捧花?”
“算了吧,我又不是新娘子的朋友,到時候就算是過去,也搶不到啊。”陳儷冉皮笑肉不笑地扯
了一下嘴角。
她伸手輕輕地勾著邊上男人的胳膊,歪著腦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著聲音說:“其實(shí),你能帶我來參加你朋友的婚禮,我就已經(jīng)覺得很幸福了,實(shí)在是不敢再想些什麼其他的了?!?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地?fù)徇^她的臉頰。
陽光透過層層樹葉投射在每個人的臉上,不難發(fā)現(xiàn),這男人正是陳儷冉在酒吧裡故意去接近的那名男子,也正是傅靳南公司裡的員工,陳子浩。
這時,他輕輕地拍了一下陳儷冉的手背,不確定地說:“我好像看到我們老闆了,我過去打聲招呼。”
“哎呦?!痹景察o的陳儷冉突然緊皺著眉頭痛苦地輕嚎出聲,她伸手緊緊地按著自己兩邊的太陽穴,“子浩,我頭突然好痛啊,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家?”
她悄悄地?cái)E了一下眼皮,見他有些遲疑,估計(jì)加重了哀嚎聲,“我真的好痛啊,感覺頭都要裂開了一樣。”
要是真的讓陳子浩過去和傅靳南打招呼,那肯定自己也要暴露了,那到時候,後面的計(jì)劃只怕是很難實(shí)施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必須要防止被傅靳南知道自己和陳子浩有所接觸。
見她這幅模樣,陳子浩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那要不我現(xiàn)在先送你去醫(yī)院看下吧?”
“不用了,我回家躺一下就可以了?!?
說話聲漸漸遠(yuǎn)去,而婚禮的流程也隨著捧花的歸屬漸漸走到了尾聲,接下去便是賓客們的自助餐時間。
現(xiàn)在懷著身孕,很多東西都被列入了黑名單,沒辦法吃,而沈阮的胃口一向都不是很好,眼下更是沒有什麼胃口了,只是撿了幾塊蛋糕便找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幾名女性相攜著走了過來,沈阮看著她們覺得有些眼熟,可想不起來她們究竟是誰了。
站在中間的一名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女孩笑著指了指自己,介紹道:“我是以前坐在第一桌,個子很矮的陳揚(yáng)啊,還有印象嗎?”
就算是說出了名字,沈阮也全然沒有了任何的印象,但她還是有些虛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道:“還有點(diǎn)印象,好久不見了。”
隨後,另外兩人也緊接著說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她們?nèi)死_沈阮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不停地說著一些初中時候發(fā)生的趣事。
這些事情,即便是在學(xué)校讀書的時候,沈阮也是毫不知情,毫不關(guān)心,現(xiàn)在聽來,更像是在聽天外飛書一般,根本不知道,在她們口中的男女主人究竟是是哪一個同學(xué)。
可畢竟是老同學(xué),又主動過來找自己嘮嗑,沈阮也不好直接懟她們一句,“不好意思,你們說的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只怕,真的這麼說了,自己會忍受數(shù)不清的白眼了吧?沈阮覺得自己就算是不擅長交際,可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她索性拿著叉子,一邊吃著蛋糕,一邊聽她們回憶著往事,只有在喊出她的名字時,沈阮纔會淡淡地?fù)P起一抹微笑,算是給予了迴應(yīng)。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