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南看了眼她抓著車門的手,冷聲道,“最好找準(zhǔn)自己的位置,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應(yīng)該做!現(xiàn)在,你要做到,就是馬上放手。”
一語雙關(guān)。
看著他眼神中的那抹凌厲,段新寧腦子轟然一響,打了一個冷戰(zhàn),“靳南,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在這樣了。”
她怕,沒想到這一次傅靳南會說得這麼決絕。
如果就這麼鬆手,她擔(dān)心,下一次再想要靠近傅靳南,只怕又是一大難題了。
傅靳南冷冷地睨了一眼,繞過車頭,將她的手一把甩開,“你的對不起,就跟你的人一樣,太廉價!”
突然一陣急雨,密集的大雨點(diǎn)落在段新寧的身上,臉上,似乎也在嘲笑她一般。
她蹲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自己,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沈阮算是深切地體會到了,爲(wèi)何葉傾會說剛受傷的那幾個晚上會痛得難以入睡。
她們也算是難姐難妹了,一個接一個地受傷。
幾乎睜著眼睛,看著陽光一點(diǎn)點(diǎn)地投射進(jìn)來,沈阮慢慢地從牀上坐起來,試著下牀,想要去衛(wèi)生間。
可是,不過剛剛踩在地上,腰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雙腳一軟,沈阮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往前傾,摔在了椅子上,下巴磕在上面,牙齒根處痛得她不禁叫出了聲。
突然,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傅靳南快步走過來,攔腰抱起了她,放在牀上,“阮阮,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裡?”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傅靳南,她瞪大雙眼,驀然怔了怔,“你怎麼會在這裡?”
“剛好經(jīng)過。”傅靳南不自然地回答道,“你剛剛起來想要幹嘛?”
“沒事。”
尿意越來越重,可沈阮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說。
可看著沈阮那張越來越紅的臉,傅靳南心中已是瞭然,伸出手想要抱起她,“我送你去衛(wèi)生間。”
沈阮害羞地遮掩著自己的情緒,微微側(cè)開頭,“不用了,等會兒誠誠過來了,我讓她陪我去。”
“你自己是醫(yī)生,你難道不知道憋尿?qū)ι眢w的傷害有多大?”
傅靳南還是堅持地抱起了她,看到她難得像個小女孩似的扭捏著一張臉,忍不住笑著問,“還是,你打算在牀上解決?”
沈阮擡起右手,握成拳頭,輕輕地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切,尿牀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大人是有自制力的好嗎?”
“好好好,但是憋不住的也不在少數(shù)啊。”傅靳南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兩人間的氣氛,隔了這麼多年,竟是難得融洽了一回,恍然如夢。
傅靳南等到沈阮一步一步從衛(wèi)生間裡挪出來,然後又抱起她,慢慢地放在牀上。
這一刻,他覺得這條路實(shí)在是太短了,他多希望,能夠永遠(yuǎn)抱著她,一直都不需要放她下來。
只是,他不過邁了十幾步,就已經(jīng)走到了牀邊。
沈阮擡頭了他一眼,俏臉上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麻煩你了。”
本來,對兩人之間的關(guān)係,傅
靳南隱隱都生出了一絲絕望,但此刻,看著沈阮望向自己的眼神,新的希望又在他的心中慢慢地滋生髮芽了。
他情不自禁地擡手揉了揉沈阮的頭髮,墨澈雙眼裡散著淡淡的笑意,“我早餐也沒吃,你想吃什麼?我現(xiàn)在出去買一點(diǎn)。”
不說沒覺得,現(xiàn)在聽到早餐兩個字,沈阮的肚子也給面子地咕咕叫了兩聲。
她害羞地伸手壓在自己的肚子上,歪著腦袋想了想,“我想吃小籠包子和豆?jié){。”
“好,你在這裡等會兒,我現(xiàn)在出去買。”
這時正值桂花盛開的季節(jié),滿目青翠綠葉之中,點(diǎn)綴著一簇簇金黃色的小花,一股清淡的桂花香氣在清晨的空氣中,伴隨著露水,緩緩地流動。
值班的護(hù)士拿著體溫計笑著走了進(jìn)來,放在沈阮的耳朵裡測了一下,“沈醫(yī)生,37。2,溫度正常。”
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臉八卦地問,“剛剛出去的是你的男朋友嗎?沈醫(yī)生,你笑得好甜哦。”
笑容好甜?
沈阮霎地回過神,搖搖頭,“不是的,只是普通朋友。”
護(hù)士見沈阮臉色微異,意識到自己可能問過界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連忙轉(zhuǎn)身離開了。
沈阮卻是因爲(wèi)她剛剛的那句話,擡手捂著自己的臉頰,陷入了沉思。
剛剛兩人的相處,確有一種讓她回到從前般的錯覺。
傅靳南買早餐的速度很快,還未走進(jìn)病房,沈阮就已經(jīng)聞到了小籠包子熟悉的味道。
看到打包食盒上印著的店名,沈阮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你居然去了那家店買?那家店客人不是很多嗎?”
按照他所用的時間,只夠開車過去吧。
傅靳南打開食盒,將醬油醋倒在一個小盤子了,然後將筷子遞給她,“這家店現(xiàn)在搬家了,離醫(yī)院不是很遠(yuǎn)。”
沈阮顧不得自己還未刷牙洗臉,已經(jīng)夾了一個送進(jìn)嘴裡,依舊是熟悉的味道。
在國外的三年,幾乎每隔一個月,她就會忍不住想念這個味道。
試過去國外的華人街,只是,雖然被她找到了小籠包子,可是味道實(shí)在是相差甚遠(yuǎn)。
看她吃的這麼香,傅靳南笑著抽了張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醬油醋,“我買了一盒,夠你吃了的,慢點(diǎn)吃,別吃噎到了。”
“太久沒吃了。”
沈阮就像個小孩子似的,仰起頭,對著他咧開了嘴,“對了,你早餐吃了嗎?”
“還沒,你先吃吧。”
沈阮毫不客氣又夾了一個送進(jìn)嘴裡,兩腮胖鼓鼓地問,“剛剛你說這家店搬家了,現(xiàn)在搬哪裡去了?”
回來雖然很久了,但一直都沒有時間過去。
若是上白班,早上的時間根本不夠她去店裡吃早餐,可若是值夜班,她基本上也是直接在醫(yī)院附近隨便買份早餐,吃完就躺在牀上睡覺了。
傅靳南從名片夾裡掏出了一張名片,放在她手邊,挑了下眉梢,“現(xiàn)在搬來這裡了,離醫(yī)院很近,也離你現(xiàn)在住的地方很近。”
MK旗下的特色酒店?
沈阮頓時把雙眼瞪得賊大,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怎麼會搬來這裡啊?你們酒店的租金,不是很貴嗎?而且,怎麼看,這種小吃也不應(yīng)該放在酒店裡啊。”
“特色酒店,就是要弄一些有特色的東西。對於寧西來說,最有特色的就是這些小吃了。”傅靳南勾起嘴角,俊朗的臉上帶著笑意,“酒店的二樓重新進(jìn)行了裝修,打造了一個小吃城。”
沈阮皺了皺眉,好奇問道:“他們怎麼願意搬到酒店裡啊?”
傅靳南笑笑解釋道,“那條小吃街剛好在舊城改造的範(fàn)圍內(nèi),全部都要拆掉了。”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更願意在外面隨便找個店鋪吧?”
“其實(shí),小吃街的租金也並不便宜,與我們酒店不相上下。可反觀酒店,環(huán)境好,配套設(shè)施好,而且也有一定的宣傳力度,他們肯定願意搬家了。”
其實(shí),這件事說來簡單,操作起來的難度卻是難以想象。
原先,傅靳南的確是像在酒店裡打造小吃城來吸引顧客,只不過當(dāng)初的想法,僅僅是將他們的食物學(xué)習(xí)過來。
不過,看到街道被拆,看著這些商戶七零八落地去找店鋪,傅靳南當(dāng)時的想法竟是,沈阮回來後,不是不能在一條街上就遲到自己喜歡的食物了嗎?
所以,他降低酒店的租金,甚至還答應(yīng)免費(fèi)幫商戶做廣告,這纔將他們?nèi)考R,在酒店裡打造了一個小吃城。
當(dāng)時,MK的其餘幾名股東對於他的這個做法並不贊同,紛紛投出了反對票。
但,他堅持。
沈阮自然不知道這中間的彎彎繞繞,聽到他這麼說,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對。倒是福利我了,以後我想要吃,就不需要特地開車去那麼遠(yuǎn)的地方了。”
本來,她以爲(wèi)一籠的小籠包子自己吃不完,可說笑間,竟然不知不覺地解決掉了最後一個。
看著已經(jīng)空掉的食盒,沈阮不好意思地擡眼看了看傅靳南,“我好想吃的有點(diǎn)太多了。”
“多吃點(diǎn),你太瘦了。”傅靳南收拾掉桌上的食盒,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說:“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公司裡還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
“好,路上小心。”
許誠誠的性格與沈阮截然相反,她是一個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打成一派的小姑娘,此刻也不例外。
她藉著今天剛好休息,就來醫(yī)院看望沈阮,不過她先去了一趟護(hù)士站,本來是想詢問一下沈阮昨晚的情況,沒想到反倒讓她聽到了另外一個大八卦。
許誠誠推開病房門,探出腦袋,咧嘴笑,“阮阮姐,我來啦。”
“怎麼不進(jìn)來?”
“馬上就來!”
許誠誠一蹦一跳地站在病牀旁,瞇起眼睛,用一種十分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
沈阮被她這個眼神,看得整個人似乎都起了雞皮疙瘩,“許誠誠,你幹嘛?有話說話,別用這種亂七八糟的眼神看我。”
“阮阮姐,你和傅靳南複合啦?”
沈阮剛剛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被許誠誠突然的問題嗆得滿臉通紅。
(本章完)